《风华绝代》笈品怪猫

48、睦月转会

　　师走紧跟着也回到了东都，只是他实在没有勇气这个时候去找睦月，闷在家吃了睡睡了吃，此外就是玩玩游戏，最远也就是泡在家附近的弹珠机店，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好几天。这天到中午他还在睡觉时，突然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惊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开门一看，门口站着的水无本就有些怒气冲冲，似乎一见到自己这么颓废堕落的模样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本杂志扔了过来，砸在了自己的脑门心上。师走被砸得有些眼冒金星，正欲发作，水无却率先发难了，“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什么跟什么呀，一大早的你发什么神经啊？”师走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水无这种态度，气也有些上来了，直接顶了回去。
　　“一大早？拜托，我是吃完中饭过来的。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我说，你跟睦月——你到底对睦月做了些什么？”
　　“睦月？”听到睦月的名字师走突然打了一个激灵，睡意瞬间跑了一大半，下意识得弯下腰捡起了摔落在地上的杂志。

　　文章的标题是“唯美的maffla曲终人散，主唱睦月投奔新东家”，师走的眼睛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快速浏览完文章后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连杂志再次掉地都浑然不觉。
　　“我辛苦打听睦月的行踪，又辛苦跑来游说你跟去法国是为了什么？你到底在搞什么飞机？”水无也许是看到师走的模样有些不忍心，声调略微降低了些，但语气还是很强硬。
　　“我就是什么都没干，”师走下意识得回了一句后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水无的话里信息量有点大啊，“听你这么说，你是早就知道睦月想走了？”
　　“去年年底有一次我去找睦月的时候，碰巧在他家附近的一家酒店外，透过玻璃看到他跟这个新东家的社长在吃饭。本来这位社长平时深居简出，我们也许听说过他的名字，但是不大可能知道他长什么样的。可是这么巧，我在音乐学校的一个同班同学后来刚好进了这家公司，我曾经在他家见过他和这位社长的合影，所以当时我的第六感就告诉我，睦月可能想转会。”
　　“所以解散演唱会一结束你就想方设法打探他的行踪，想找机会劝他留下？”师走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这么说，你对睦月是认真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这事已经上了杂志，肯定已经是既成事实了。师走啊师走，你真是太糊涂，太让我失望了。”水无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

　　师走的脑袋有些发蒙，等他清醒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冲进了Q.T公司女社长的办公室——连门都没有敲。
　　“什么事？”女社长有些刻意压抑自己的不满，挑了挑眉头用生硬的语气问道。
　　“你为什么不留住睦月？”师走单刀直入道。
　　“请注意你的语气和用词，这里是公司办公室，而你是公司的员工，这是你应该对社长说话的态度吗？”
　　“对不起，我失礼了，”师走咬着嘴唇弯下腰鞠了一躬，表示道歉，再次抬起头来时刻意用敬语重新问了一遍，“请问您为什么不留住睦月，就这么让他走了。”
　　“也就是说连你们几个都不知道了？”女社长这时站起身来，绕过办公桌来到了师走的跟前，然后转过身点燃了一支烟，“那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试图挽留他？”
　　“也就是说，是他执意要走？”师走这句话有些像在自言自语。
　　“我还正想找你们几个过来问问，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乐队刚解散，主唱就转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苛待员工呢。到底是性格不合闹矛盾了？还是有什么利益纠纷？你们好歹在一起十多年了吧，居然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女社长的语气听上去有些讽刺，还有些斥责的意思。
　　“真的是性格不合闹矛盾或者利益纠纷，又怎么可能在一起十多年呢？我要是知道还会跑来问你吗？”师走没好气得回道，又突然意识到对方毕竟身份特殊，方才还“教育”过自己，赶紧讽刺得补了一句，“我要是知道就不会特意跑来打搅您了。”

　　水无则直接杀去了睦月家。打开门看到水无的脸时，睦月似乎一点都不惊讶，“你也是来问我转会的事情的？”
　　“也？”水无挑了挑眉。
　　“哦，神无和弥生都已经来过了。”
　　“他们果然是行动派。”水无的语气有些冰冷，“你非走不可的理由是？？？是新东家给你的版税更多吗？”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换个环境，跟钱没有关系，你信吗？”
　　“我的智商告诉我，只能相信后半句。”
　　“你跟公司同事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社内恋爱，结果因为种种原因分手了，可是你还深爱着对方，那么你还会想在这家公司继续呆下去吗？”睦月说完又自嘲得笑了笑，“哦对了，我怎么能跟奉行‘来者不拒去者不追’的水无打这么不恰当的比喻呢？你一定不懂我在说什么。”
　　“你指的是——”水无没有理会睦月的寒碜，自顾问道。
　　“当然是maffla，我跟maffla就像谈了十多年的恋爱，Q.T公司的每个角落都是maffla的回忆，我实在很难在这样的环境中继续走下去。不告别过去，我就没有办法获得新生，对不起——”
　　“那我以后还能来找你吗？”水无的语气温柔了一些。
　　“腿是长在你身上的，你要来，我难道还能阻止吗？”睦月终于挤出了一点笑容。
　　“这话听上去好勉强。”
　　“是我应该受宠若惊才对，我的保鲜期在水无大帅逼这应该创记录了吧？”
　　水无也终于挤出了一点笑容，还敲了敲睦月的脑袋，两人终于久违得嬉笑到了一起……

　　过去为了成员之间公平得均分版税，作曲和编曲一栏都写着“maffla”，只有作词署的是睦月的大名（因为作词还涉及到卡拉OK这一部分的版权，基本所有的乐队都会写明作词人），睦月曾经暗暗想过，当然或许水无师走他们也无数次这么想过，如果作曲甚至编曲处也能署上自己的大名，该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如今睦月自己成立了一个solo project，作词作曲理所应当得都署上了自己的大名，不知为何却远没有睦月当初想像得那么值得欢呼雀跃，而且尽管新东家待他不薄，所有的乐手和制作人都全力配合他的新单曲和新大碟制作，他还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独木难支？就连过去为了改进编曲，成员之间发生的争执甚至争吵，此时在睦月心里都成了美好的回忆。多么怀念那种为了将音乐做到最好，无数次推翻了又重来的勇气和激情。

　　是因为自己年纪大了吗？到底少了些什么？睦月始终想不明白。每当夜深人静时，这种茫然的情绪就悄悄蔓延，他却不想再盲目得依赖药物进入睡眠，因为真的很怕自己一睡下去就再也醒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