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绝代》笈品怪猫

29、师走和真琴

　　转眼又到了12月份，圣诞连着新年的时节。由于现在所在的公司有每年都开跨年party的惯例，所以在那之前的圣诞再搞聚会的话，似乎显得有些多余。

　　师走觉得不能把跟真琴的事拖到新的一年里去了，圣诞或许是个好机会可以说清楚，却因为性格问题迟迟没有开口联系真琴，没想到真琴主动联系了自己，并提前订好了餐厅，让师走感到羞愧不已，席间更是纠结万分，无法开口了。

　　心事重重得吃了个六七成饱，抬头一看，真琴正用有些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眼神里有些依恋，有些伤感，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成分，师走勉强笑了笑，从背包里取出圣诞礼物递给了真琴——一条订制的水晶项链，用的是真琴的幸运石，真琴取出来的时候表情有惊喜也有感动，师走还隐约看到她眼角有些微微泛红。
　　“谢谢。”真琴终于说出了这两个字，然后也从自己包里取出一个礼品盒，“虽然感觉这样的礼物有点土，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喜欢吧。”
　　师走迟疑着接过了礼品盒，拆开来看，是一条真琴亲手织的围巾，配色和款式都十分讲究，甚至考虑到了师走平时喜欢穿的衣服的颜色。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师走的嘴巴嗫嚅了几下，最终除了“谢谢”两个字，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样挺好的，”真琴说着举起了酒杯，“我们送给彼此的东西都是独一无二最有纪念意义的，”碰杯后真琴一饮而尽，接着说道，“就让我们的关系结束在这样一个温馨的平安夜，将来回忆起来也会感到很美好吧。”
　　“啊？”师走的酒杯离开了嘴边，就这样被僵着的手举着停在了半空中，“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啊，我想也是你所愿吧。”真琴的语气倒是出奇得平静，“其实说出这句话需要很大的勇气，我也挣扎了很久，但是我认为对彼此而言这都是最好的结果。”
　　“真琴——”师走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直悬而未决的意思就这么被真琴轻描淡写得说出了口，回想起她之前种种怪异的眼神和举动，突然有些恍然大悟。
　　“一个人喜欢你还是不喜欢你，只要用心都是能感觉得到的，特别是当你还非常在意这个人的情况下，我知道，你是因为伯父生病时的意愿才匆匆忙忙跟我交往的，我也知道你对这份感情很认真，甚至——可能一度有跟我结婚的打算，我也还知道伯父临终遗愿也是希望你能尽快成家和安定下来。但是，那不是你的决定。伯父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左右你的行为，却没有办法左右你的心。我曾经希望靠自己的努力让你渐渐喜欢上我，但我慢慢发现也许花上一辈子我也无法做到，最重要的是，我能感觉到，你是有喜欢的人的，从你的某些小举动和无意中的一句话，我都能感觉到，我不知道这个幸运者是谁，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你没有选择跟她在一起，但是现在，我以朋友的身份希望你能勇敢一点，去抓住自己的幸福。”真琴红着眼睛说出了这么一大段话，空气就像凝滞了一般。
　　“对不起，”大概过了五分钟以后，师走才小声吐出了这三个字，他甚至不敢直视真琴，“我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的言行给你带来了这么多的伤害。”
　　“没有，一点都没有，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觉得很快乐，无论是看你沉迷那些我完全不懂的音符，还是在台上煽情的表演，我都觉得无比自豪，但是我知道你不快乐，我喜欢你，所以更希望你能快乐，这就是我提出分手的原因。”
　　“对不起。”师走的头低得更深了，正因为真琴太懂事和善解人意，他才更觉得无法面对。
　　“我已经说过了，我们彼此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我知道你也一定努力过，但是很多事情都是无法勉强的。一定要说的话，是我对不起伯父，没能遂了他的心愿，但是我相信，他在天国也一定希望你能真正得幸福和快乐。他一定会谅解我的选择的。”真琴说完又喝了半杯葡萄酒，然后伸出了手，“我希望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有一天你找到自己的幸福了，一定要让我见识一下，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能够俘获师走你的心。”
　　“你也是，你也一定要幸福哦，如果有人欺负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师走也伸出了手，却分明感到真琴的手有些颤抖，“这是我从小到大收到过的最好的圣诞礼物，我会一直好好保存的，”说着便把围巾径直围在了脖子上。

　　由于吃饭的时间比较晚，走出餐厅的时候已经快到零点了，两人都没说话，沿着街边走了一阵，直到圣诞钟声响起，异口同声得说了句“Merry Christmas！”然后真琴便说，“不用送了，我自己打车回家，”说着便头也不回得向前走去，师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唏嘘不已，就在他准备转身的刹那，真琴又掉头跑了过来，猛得一把抱住了师走，“一定要告诉你喜欢的人，你喜欢她，不然我的退出就太没有价值了。”说完深深得看了一眼师走，头也不回得跑远了。

　　一定要告诉你喜欢的人，你喜欢他。这是多么容易又多么困难的事，师走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去，路灯将他的身影映射在街边的橱窗上，在这个寒冬的深夜留下了一抹更加说不清道不明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