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竹马来》余茶未凉

23、年少轻狂

　　数学课上徐晗在不断瞌睡的叶子奇大腿上拧了一把，叶子奇猛的惊醒一脸哭相的看着徐晗，在纸上飞快的写了几个字：“我不行了，晚上你给我讲”。

　　叶子奇找了个舒服并且带有欺骗性的姿势开始睡觉，徐晗时不时抬头看看黑板，老师正在讲的那一章的练习题徐晗却写写画画很快做完了，徐晗用红笔圈出来几个开始在底下偷摸解九连环玩儿，班里突然流行的九连环风，徐晗左拆右转，下课铃响的那一刻最后一个环哗啦拆下来，叶子奇拄着头的胳膊也哗啦倒下去趴在桌子上，徐晗笑了笑，摸到了规律很快的把环迅速安回去又拆下来。

　　晚自习的时候徐晗把圈出来的题给叶子奇做，正弦余弦，徐晗可以以一种作为学生更容易理解的方式讲出来，叶子奇很快开窍，做了徐晗标注的题基本可以覆盖一节课的知识点。

　　“徐晗你可以当老师，太强了”孟孔偷听完转过头说。

　　“当老师老得说话，烦”徐晗手里又多了个新的街边买的拆卸的木桶一边摆弄一边说。

　　“也是，再碰上叶子奇这样的学生，烦死了”孟孔道。

　　嗯，徐晗点头。

　　叶子奇呆呆的看着俩人不知道说什么，孟孔憋着笑。

　　高二上学期在老师不断强调高二是必须打好基础的一年的论调中结束了。

　　宿舍重新分配，没有大调整，差不多是文理分班之后的一个互换，刘桑有了新女朋友，高三的学姐，刘桑去了楼上的宿舍，据他自己说他晚上都开始看书了，说学姐在督促他学习，为了两个人

　　考同一个大学，甚至有时候跑来问徐晗数学题，杨筱阳依旧总找徐晗问题，分了文理杨筱阳总是显得很吃力，叶子奇找到个话题就要问杨筱阳是不是因为徐晗才选理科，然后总被无视，孟孔在

　　杨筱阳和徐晗中间的位置，成了传纸条，传书，传资料的中转站，孟孔有时候会逗杨筱阳两句，看着杨筱阳生气的样子笑，时间慢慢悠悠的走过，在上课的打盹，小测的骂爹中不知不觉，在一个阶段的终点回想像是瞬间过完了几个月一样。

　　学校摆明了不让大家过好年，寒假晚放，考完有两周的补课，下学期的课程都快要学完了，补完课成绩单也就下来了，徐晗年级第二，和第一名只差两分，叶子奇在分完班之后成绩没有任何进

　　步，依旧是吊在班级的中游，恍恍惚惚，反而孟孔从二十几名一跃成了前五，孟孔拉着徐晗去吃饭，说这成绩是因为徐晗给叶子奇讲的他都听见了的结果，徐晗鄙视的看了一眼叶子奇，叶子奇一口气梗在胸口反驳不得。每个学校的高二开始在这个假期加大压力，仿佛明天就要高考一样，

　　大家纷纷抱怨，高考还早，一切都可以慢慢来着这么大急简直有病，而这一切在高考就在眼前的时候突然觉得当初为什么不早一点努力，再稍微早一点。

　　寒假短的恨不得全都用来补觉，在暖气足的屋子里看着外面没叶子的树一步也不想出门，除夕的时候叶子奇，刘桑，刘桑女朋友，孟孔，刘扬，毛毛，郭若，郭若的一个女生朋友，杨筱阳家离得近的大家都出来了，给徐晗打电话，杨筱阳眼睛有点红，叶子奇搭着杨筱阳肩：“吁，丢人不，明天就又长一岁还哭”杨筱阳妈妈不让闺女出门，因为除夕呢女孩子往外跑什么，杨筱阳又好不容易有个理由见到徐晗非要出门，母女俩吵了一架杨筱阳才跑出来。

　　“喏喏，给你这个”孟孔凑上来把手里的十根仙女棒递给杨筱阳五根，顿了一下又从另一个手了分过来两根一起递过去七根，看着眼睛红的杨筱阳好像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

　　徐晗从远处跑过来冲着大家招手，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在广场上撒欢，天擦黑的时候开始很多人过来放鞭炮烟花，一朵朵烟花在天空绽开，短暂，但又持续，少年们的脸在烟花的光亮下若隐若现，带着笑，带着年轻和正在成长的喜悦。

　　散场的时候刘桑要送学姐回去，叶子奇要送郭若和郭若的朋友，杨筱阳落了单。

　　“我去”徐晗和孟孔同时说

　　“内个，我刚想起来我家里还有事儿，还是徐晗去吧”孟孔笑着道。

　　杨筱阳低头笑了一下，天已经黑透了，路边的书上都缠着彩灯，在寒冷的夜里一闪一闪的等待着新的一年，很冷的天，走在路上说话面前都是白雾，徐晗把杨筱阳羽绒服上的帽子拽起来，把自己衣服上的帽子也戴上。

　　“呼，好冷啊，说不定明天能下雪”徐晗道。

　　“嗯”杨筱阳的声音里带着喜悦，好像觉得自己这一个字太单薄了又加了一句“我觉得也是”。

　　杨筱阳一路在想如果我没有戴手套没有口袋就好了，是不是可以揣在徐晗兜里，杨筱阳看着徐晗双手揣着兜有点弓着背的样子觉得很温暖。

　　很快就到了家门口，杨筱阳觉得这段路太短了，真的太短了！杨筱阳吁了口气摆出大大的笑脸道

　　“徐晗，新年快乐啊~”

　　“杨筱阳，新年快乐啊~长一岁快乐啊~”徐晗转过头学着杨筱阳的语气笑着说。

　　杨筱阳笑出声，徐晗转身离开冲杨筱阳手背向外挥了挥手示意她快进门，杨筱阳看着徐晗渐远的背影笑，笑着眼泪却流出来了。

　　“我这么喜欢你，你却不知道”杨筱阳双手捂着脸忍不住的哭出来。

　　少年少女的喜欢简单却又真切，每一点都觉得欢喜，每一点都想要流出泪来。

　　高二下学期就这么来了，理化生语数外每天循环着，时间很快就到了春天。

　　春意盎然，五一小长假学校难得的没有克扣，大家欢乐的收拾东西回家，叶子奇在路上就接到西湖的电话，来中央公园，和对眼也挺长时间没聚了，本来说叫上刘桑，结果刘桑这货早早的带着女朋友就跑了，徐晗又被老师留下了，叶子奇背着包去中央公园。

　　“嘿~西湖”

　　“对眼呢？”

　　“这货就不说了，这不被他妈堵校门口直接接回家了，这货郁闷死了”

　　“哈哈哈哈哈”

　　俩人拎着书包在公园瞎逛，一路吐槽各自学校的制度和老师。

　　“嘿嘿，两点钟方向”苏航搭着叶子奇肩贼兮兮的说。

　　叶子奇看过去是一个小美女，苏航大老远的吹了个口哨，俩人走进了看叶子奇无奈，人生何处不相逢哪，居然是杨筱阳，杨筱阳瞪了一眼猥琐的叶子奇飘飘然走了。

　　离天黑还早，俩人合计着去网吧打了会儿游戏，在网吧的氛围里骂骂咧咧的等到天色渐晚。

　　网吧就在公园对面，两个人回家都要去对面坐公交，俩人一边往公交站台走一边告别：“对眼那孙子，还真好学生了，简直不科学”西湖道。

　　“痛改前非啊人是，以后不能跟你混一起”

　　“滚，是咱们，zi an 咱”

　　“走了，拜拜”。

　　“拜拜拜拜”俩人互相嫌弃不耐烦的告别。

　　就差两步到公交站的时候看见一群人指着他们就跑过来，叶子奇看了眼西湖：“冲咱们来的？”

　　西湖看了一眼等车的，只有一对夫妻，一老太太，心道不妙：“貌似是”

　　“卧槽！叶子奇看了一眼路口一路公交都还没开过来，也没有出租，这帮人眼瞅着马上就跑过来了”

　　西湖俩人对视一眼：“跑啊”

　　俩人往公园里面跑去，这种小混混斗殴的事儿是没人管的，大家看见了都躲着走，出人命之前公园巡逻也当没看见，叶子奇知道这次恐怕不妙，和西湖就俩人，对方八九个人，叶子奇和西湖一边跑一边打电话叫人。

　　打完电话俩人同时卧槽！关键时刻一个在附近的都没有，叶子奇有点崩溃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老子很久没打架了，高一那孙子？”叶子奇跑的开始气喘，后面的人还锲而不舍的追，一路上公园遛弯的人们纷纷让出一条康庄大道。

　　“估计是，我特么都多久没动过手了，真尼玛记仇”西湖喘的更厉害。

　　“不行了，那帮孙子真他妈能跑，跑不动了，干吧”西湖停下来拄着膝盖喘气。

　　叶子奇也停下来急促的喘气，看样子是躲不过了。

　　“呼呼呼，挺能跑啊，接着跑啊”为首的果然就是之前那个，这么久了居然还想着报复呢。

　　叶子奇和西湖极有默契的一句废话没说直接上手，对方刚停下正在大喘气，这时候倒不如叶子奇西湖有体力，俩人上去就一人压倒一个，冲着脸就一顿揍，马上被人拉开，四五个人围上来，叶子奇故作潇洒的吹了口气，没有前额的刘海了显得没啥气势，叶子奇清晰的感觉到拳头落在脸上

　　肚子上背上，躲不开，很疼，只能拼命推开面前的人，挡住落下来的拳头，书包不知道被甩到哪儿了，听不见西湖的声音，看不见西湖

　　胳膊上一阵冰凉，然后是一片黏腻的温热，他们带刀了，叶子奇脑子有点嗡嗡的：“不能交代在这儿，都上刀了”叶子奇爆发了一下推开了围了一圈的人，锁骨的位置一凉，叶子奇看见另一拨

　　人中被围殴的西湖，毫无技巧的冲上去推开那些人，西湖脸上都是血，抬头看叶子奇的眼睛里半是愤怒半是担忧，叶子奇把西湖从人堆里扯出来。

　　“没事儿吧”

　　“还行，这帮孙子！呸！”

　　一会儿分头跑，你去正门站牌，有车就上，沿着路跑拦出租，没有车就去公园门口保安亭，我去侧门。

　　俩人一边被殴着一边交代了行动，叶子奇一脚踹开正前面的人，西湖胳膊撞在旁边人的肚子上，两个人默契的分头跑过去，年轻的少年带着血迹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狂奔，那帮人分成两拨，叶子奇没有力气回头看，只觉得胸前的衣服都湿了不知道是汗还是血。

　　“干嘛的你们，站住”叶子奇听见声音没敢回头一直往前跑，跑到侧门才发现身后没人追了，应该是保安看见了，不知道是不是找别的路堵，叶子奇丝毫不敢大意，整条胳膊小臂都沾满了血，

　　叶子奇在侧门树上揪了把叶子在胳膊上蹭了蹭，去路边拦车，叶子奇觉得自己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之前的打架只是拳脚加羞辱，什么时候上升到这级别了，叶子奇摸了摸口袋手机也没了，包也没了，口袋了还剩了十几块钱，锁骨的位置火辣辣的疼，还在流血，拦了两辆出租都不肯拉，

　　叶子奇跳上公交，在众人的眼神中问一个女孩借纸，女孩有点战战兢兢的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叶子奇，叶子奇接过来抽出一张要还给女孩，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沾到了纸巾上就收进了口袋：“谢谢”

　　叶子奇擦了擦脖子上和胳膊上的血，“不知道西湖上车了没有”叶子奇看着窗外天黑下来，后背和肚子上都一阵阵的疼，不想回家，回家又要被老妈一顿嘘寒问暖掉眼泪，被老姐一通训，叶子奇在一个旧小区下了车，心生感慨忍不住认真观察了一下，和小时候印象中没多大改变，就是看

　　着小了，小时候在小区花坛玩泥巴觉得花坛挺大的，现在看来简直小的可怜，小区外墙都斑驳水泥外墙掉的像是得了白癜风的病人，叶子奇轻车熟路的上楼敲了敲门，然后靠在墙上等。
　　门开了，一个湿漉漉的头探出来左右看了看然后看到叶子奇。

　　“先进来”

　　叶子奇对着徐晗笑了笑就有点虚弱的靠在徐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