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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Saty 3 ...

  •   终于到了考试的那一天。

      “我真不想去。”我站在教室门口,迈着凌乱的步子,像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狗。

      “乖,不想以后受罪就好好地进去考。”风衣站在旁边,挡住了其他人疑惑的目光。

      “对呀,你不是背得很好吗,别紧张,一定没问题。”猪靠着墙,双手环胸,用难得认真的语气说。

      “只要跨进去,自然就会好的。你看,你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风衣接过话,带着极大的信心,鼓励我。

      我的脸色一定很苍白。我就用这苍白的脸色,对他扯了扯嘴角。

      你知道吗,这小小的一步,对我来说有多困难。

      我曾那么认真那么虔诚的相信你,可是你仍然弃我而去。

      如今,我该如何走进去?

      时间到了,教室里的人坐齐了,教导主任站在讲台上,对我抛来嘲笑的目光。

      “好了,没时间了,不管结果是怎么样的,总要试一试。”风衣看看表,对猪点点头。

      我还没做好思想准备,一股力道将我推入门里。

      我睁大迷茫的双眼,看见眼前的门,一点一点地关上。

      而那门后干净的笑脸,一点一点地消失在我眼前。

      “好好考,考完我请你吃巧克力奶昔。”当最后一丝光亮消失的那一刹那,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是你吗。我仍瞪大了眼睛,看着紧掩着的门,是你在对我说话吗。

      是你看见我的无助了吗,是你吗。

      “杨静!快坐下!要发试卷了!”身后传来魔鬼的声音。

      我恍惚地向背后投去怨恨的目光。

      可恶的魔鬼,可恶的撒旦!他吓走了他,他夺去了我的天使。

      我的天使再也不能对我说话了,他再也不能对我微笑了。

      我再也看不见他了。

      如何考完试的,我已经没有印象了。

      我只记得我在试卷的背面画了一只眼睛,一只黑色、却闪着金色光芒的眼睛。

      我闷闷地走进宿舍,一下趴在了床上。

      “小静,小静。”一个清亮的声音在叫我。

      我晕晕乎乎抬起头来,不知是谁打扰我的清梦。

      “小静,小静?”那个声音仍不停下,继续吵嚷。

      我皱皱眉头,调整好焦距。看到小格放大的脸。

      “你怎么了?”她摸摸我的额头,伸手在我眼前晃晃,又嘀咕道,“也没发烧啊。”

      “呵呵,我没事。”原来她是担心我啊,“我只是太累了。”

      “小静。你要是有烦恼就要跟我说哦,我们可是好姐妹啊。”她拉着我的手,说得很真诚,“现在你先好好歇着吧。”

      我点一点头。看着她转身走开。

      I used to be the kind of guy,

      Who\\\\\\\'d never let you look inside,

      I\\\\\\\'d smile when I was crying,

      I had nothing but a life to loose,

      Thought I had a lot to proof,

      In my life, there\\\\\\\'s no denying……

      曾经的我让你伤透了脑筋,所以,这是你的惩罚,对不对。

      我在错误的地点,遇见了错误的人,说了错误的话,做了错误的事。

      上帝啊,你愿意接受我的忏悔吗?

      我默默的祈祷,我希望那个一直不离的你,就在我身边,伴我幸福。

      原来最远的距离莫过于此。即使感受到了你瞳孔的温度,也仍然无法看见。

      于是萧风四起,我听见风的哭泣。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咫尺天涯。

      一睡就不知睡到了什么时候。

      我揉揉眼睛,窗外阳光大作。

      打开手机,却发现已经没电了。

      换块电池,看看时间,才知道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

      提示音响个不停,一下子打进来N多条信息。

      “考完了吧,考得怎么样?——风衣”

      “怎么不回话,是不是考得不好?——风衣”

      “小静,别难过,不管你考得好不好风衣都会请你吃饭的(坏笑)。——猪”

      “你究竟怎么了?你在不在宿舍?我们就在你宿舍楼下。——风衣”

      “风衣要请你吃大餐,都不请我,我嫉妒死了,快出来!——猪”

      “我和风衣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哦,快快快,再不出来我们就走了,不和你说了。——猪”

      “小静,没关系,出了再大的事我们罩你。可你好歹也回个话啊!——风衣”

      “喂,你到底还想不想每天早上有巧克力奶昔喝?——风衣”

      ………………

      我知道为什么我的手机明明还有两格电,却突然没电的原因了。

      不过,看在你们那么关心我的份上,我原谅你们。

      我拿起电话,打过去。

      “小静?”风衣的声音响起来。

      我恩一声。

      “你没事儿了吧?”他问。

      我再恩一声。

      “风衣,你这混蛋!我要和小静说话!把你的手拿开!”猪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我笑出声。

      “小静,你还认得上次去[猪窝]的路吗?”风衣不理会猪,继续问。

      [猪窝]就是那幢别墅的“雅称”。我答应一声,表示认得。

      “那你来吧,我们在哪儿等你。”

      “好。”

      吐一口气,心情随着窗外的阳光明朗起来。

      我穿好衣服,去[猪窝]。

      路上起风了,我竖起大衣的领子。

      银杏的叶子已经微微发黄,散着柔软的金光。

      我踏着自己的影子,盘算着脚下的方向。

      左边或者右边?我要好好的考虑一下。这一直都是个困难的问题。

      好吧,我承认,其实我并不很记得前方的路。我以为我记得,可是事实上,我几乎忘得一干二净。

      有些时候,我就是这样,明明知道自己做不到,却总是嘴硬又逞强。呵呵,我是个太懒太懒的孩子,我想你一定记得。

      那么下面我该去哪呢?

      我站住脚,偏着头,思考。

      选择是个很难的问题,我一直不很会做选择题。它们太绝对,对是对,错是错,不留一点余地。

      所以我总是放弃选择的权利。

      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应该打电话告诉风衣和猪呢?

      看吧,人生总是要面对一道又一道选择题,无可奈何。

      就在我举棋不定的时候,身后隐隐的感到一阵锋芒。

      我转头,一个高高的身影缓缓向我走来。

      他低着头,穿着一双厚厚的靴子,及肩的长发扎成一束,

      一身的深色调,却似有逼人的锐气,是我的错觉吗?

      不过,我无暇顾及旁人。我尚有那么多选择题要一一解答。

      现在我所处的位置是校门外一个左转弯旁一个右拐弯后150米处。我走到这里花了12分钟。上一次去[猪窝],一路上不停也走了21分钟,那么我还有9分钟的路程需要走。

      这9分钟的路,该如何走?

      在我思索的空挡,靴子踩地的声音越来越近,经过我身边,又拂起一阵清风。

      声音咚咚的远了,停住。又向我踱过来。

      “你就是小静吗?”我转头,是那个沉默又锐利的人。

      他低着头刚刚好能看到我微仰着的脸。他没有什么表情,长相本算得上俊美,两纵剑眉使他更显英挺。只是我第一感觉却觉得他应该是个温柔的人,板了一张脸,反倒有些不伦不类。

      我点一点头,心里有些奇怪。

      “我知道你去哪,跟我来吧。”有笑容从他的脸上一闪即逝,我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我迟疑一下,还是跟在了他的后面。

      银杏的叶子黄了。又到了凋零的季节。

      最美的季节。

      我依稀还能记得飘落的黄蝶中,你隐约可见的笑脸。在铺天盖地的落叶中,灿烂的盖住了阳光的明艳。

      可现在,我还能再见到吗?

      那一辈子都会这样飘落的黄扇,你说你会永远与我并肩看。

      可你告诉我,如果没有你,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一辈子何其长,又何其短。那些飞扬的落叶啊,飘着飘着,终究也会落下。

      一路就走到了[猪窝],那幢精致漂亮的小别墅,干净得仿佛没有灰尘。

      前面的人止了步子按门铃。

      门开了。门后是风衣和猪的笑脸。

      我看见他们冲过来抱住了前面那个带路的人,笑作一团。

      原来是这样。我在他们背后也轻轻地笑着。

      我喜欢看到人们重聚时的欢天喜地,尤其是这份隔岸观火的事不关己。

      我很安心,因为相聚是他们的,那么别离就不会是我的。

      “小静!”风衣大大的笑脸摆在我的面前,风把他的头发吹得散乱,“他是西洛!”他一把把那个给我带路的人拽过来,指着他的脸,“他失踪了好久,今天终于回来了!”喜悦之色在他的脸上不断扩大着。猪也在一旁附和着,一边锤着西洛的胸口一边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我终于看见了他脸上的笑容。那张本就不适合冰冷的脸,现在终于融化了冰山一样露出了似乎是难得一见的笑容。

      “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我仍是站在原地,对这个叫西洛的男孩说。

      远处传来树枝的摇曳声,好像有什么突然沉闷在了铺天的棉布里。地上是云朵的阴影忽明忽暗,让眼前的几个男孩的表情蒙着一层淡淡的阴影。

      看不真切。

      西洛低下头恢复了冷漠的样子,转身进了屋子。留下其他人傻愣愣地看他的背影。

      “呵呵,小静,看不出来啊。”猪笑得很诡异,嘴角邪邪地翘上去。

      “什么?”我不解地看着他。

      “你让他害羞了哦。”

      猪总是这样,语不惊人死不休。

      笑意在猪和风衣的脸上无限蔓延着,还带着笃定和信任。

      “好啦,不要再发呆了,进去吧。”两个人一起走进门。

      “走啊。”走在后面的风衣突然回过头来,对着仍不能恢复平常的我露出灿烂的微笑,脸上褪去了那层细密的灰暗,只有金色的光芒,“给你买了可乐哦。”他的嘴一张一合,下巴的曲线依旧是优美的弧度,“再不来,会被抢光的。”

      “咦?你们不是不会和我抢的吗?”

      “谁说是我们了。难道你不知道西洛那家伙对于喝东西的爱好和你一样吗?”

      “诶?你们没有说我怎么会知道?!”

      “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

      “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的可乐!”

      …………

      生命中总是有着很多意外,好的或者坏的。那些就如同夏日的绿叶上的脉络,虽然到了秋天,却仍然清晰可见,带着深色的殷红,绽着血样刺目的光晕。

      伤口从未间断的汩汩地冒着鲜血,可脸上仍是恬静的微笑。一直没有改变过。

      “哎!西洛!那桶可乐是我的,不要和我抢!”我挥舞着手里的筷子,对着坐在饭桌对面的西洛大叫。

      “西洛难得碰见个不怕他的啊,哈哈!”猪和风衣在旁边看得幸灾乐祸,丝毫没有一点帮忙的意思。

      我怨恨的瞪他们一眼,看他们兀自笑得毫无遮掩。西洛倒是从容不迫,一张俊脸上的表情比刚见时要丰富多了。其实这样才合适他,他本就不是生硬的人。

      但是我仍然很生气,因为我的可乐还是被抢走了。难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吗,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西洛竟然可以脸不红心不跳,悠然自得地吃喝,好像他还在对我很得意的笑。可恶。

      简直恶俗。

      我无视眼前的美食,气鼓鼓地托着腮帮子盯着对面可乐的空瓶子,如果我再早一点的话,现在那些瓶中甜甜的液体应该是在我肚子里啊。这些家伙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女士优先?!

      “好吧,先安静一下,我有事情和你们商量。”风衣开口说话。

      “是什么事?”

      …………

      我呆在我用幽怨搭建的世界里,充耳不闻。

      混帐,我的可乐啊。

      “喂。喂!我说杨静同学,专心一点好不好。”有人强行把我从我的世界里拽了出来。

      怎么着,不让我喝可乐就算了,连郁闷一下也不行?

      “唉,我说你怎么这么小心眼。”风衣无奈地笑笑,摇一摇头,又对西洛说,“这下你惹人家不高兴了吧。”

      猪在旁边就吆喝起来了:“小静,你真伤我的心啊,我这么辛苦做的一桌饭菜竟然抵不上小小一瓶可乐?”摆明了起哄嘛。

      而西洛的样子根本就是像在看大戏。

      好吧,我承认,面对三个相貌优质外表绅士的男生,我还是会因为有做为一个女生的自觉而感到小小的不安的。

      天哪,我怎么会说出这么恶俗这么没营养这么又臭又长的句子!难道我最近精神恍惚?

      我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又一次陷入沉思。

      “唉,”好像是有什么人叹了一口气,我茫然地抬头,看见对面西洛很好笑地看看风衣,“你哪里捡来这么一个傻了吧唧的丫头?”猪很配合地大笑起来。

      我怒瞪过去。我傻?我哪里傻了?

      西洛还要再次调侃,被风衣打断了:“你们都安静一下,让我把话说完。”

      剩下的三个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风衣清清嗓子,故意吊人胃口,慢悠悠开口说:“我觉得应该让小静加入[ZERO]。”

      一片沉默。

      我不说话因为我不明白他的意思,而另外两个人不出声明显是很吃惊的样子。

      好半晌,恢复了常态的西洛才似笑非笑地说起来:“没想到啊,我一回来就扔给我这么一个重磅炸弹。”

      “你是说真的吗?”猪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她那又呆又傻的样儿,你让他加入??”

      什么?我又呆又傻?说我一次我忍了,两次我也忍了,三番四次是不是就太过分了?

      “再笨也比你这只猪聪明。”我抄起空了的可乐瓶子砸向猪的脑门,“我这么一个大好青年,有为向上,哪里又呆又傻了??”

      猪本想躲,但凭他那猪一样的身手哪躲得过?于是脑门上瞬间多了一道红印。惹得风衣很幸灾乐祸地大笑。

      “哼哼,小样儿,还反了你了。”我大大咧咧地坐回来,猪欲哭无泪,倒是很识时务地闭了嘴。

      西洛只是不带表情地看着一切。好像刚刚笑过的不是他。

      “你们不相信吧,我给你们看样东西。”风衣站起来,走进书房,拿了几张纸出来。

      等等,这几张纸怎么这么……眼熟?

      风衣把那几张纸递给猪和西洛:“看了这个,你们就会明白了。”

      “这是……”猪看看手里的纸,又看看我。

      风衣点点头。

      西洛则深深地望着我,冰冷的脸上绽开了微笑。

      “你们同意了吧。”风衣的口气里是早知如此的自信。

      而这之间,最无辜、最糊涂的人,就是我了。

      谁能告诉我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他们终于注意到我这个问题核心人物,一个个笑得极其狡猾。我抖一抖,有不好的预感。

      接过那几张熟悉的白纸,触感带些略微的硬涩。我看见纸上的小人一个个低垂着眼帘,额头上盖着平整的刘海,直直的长发轻软的流过肩膀。她们的衣服由各种线条形状组合而成,有些夸张,却张扬着各自的神采。

      这是我的画,我的设计稿。

      “夹在书里的。大概你自己都不记得了。”风衣重新坐下,笑嘻嘻地看着我。

      他说得对,若不是再次提起,我真的早已忘了。

      “要不要加入我们?”

      我向他们的脸上一一看去,看见猪的期待,西洛的浅笑,还有风衣。风衣用他好看的黑瞳望着我,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我好像听见血液流经心脏的声音,听见阳光抚摩云朵的声音,还有……还有谁在轻轻叹息。

      如果你喜欢……如果你愿意……

      如果……

      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快乐。所以,如果你会快乐……

      风将沙粒的嬉笑声吹遍了每个角落,让声音也有了一丝蛊惑的味道。

      “加入吧。”

      加入吧。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如果你会快乐……心里仍在不断重复,却鬼使神差的点了头。即使仍不明白[ZERO]到底是个什么样恶劣无聊或者复杂多变的神秘组织。

      如果你会快乐……如果你快乐……

      “那就加入看看吧。”我轻轻地说。

      世界又松了口气般重新回复了喧闹,只有这三个人保持着不变的笑容。

      “欢迎你加入。”风衣说。

      猪跳起来欢呼一声。

      西洛不动如山,嘴角却漂亮地勾上去。

      不直何时起,我们之间就已如多年的好友般熟络了。

      所以即使没有什么多余的话,我却仍能听见在他们胸中那朵花开的声音。细小却美不胜收。

      “那么……”我嗫嚅着。

      “有话就说吧。”猪的脸上阳光正灿烂,他加重了语调,“伙伴。”

      我温暖地笑了,问:“那么……谁能告诉我……[ZERO]到底是什么?”

      时间凝固了。我看见那三个人,第一次整齐地、一致地、不约而同地挑起了眉毛。真是道漂亮的风景。

      许久,西洛才缓缓开口:“风衣,我想,我们让她加入也许根本就是个错误。”

      这回风衣慎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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