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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Saty 2 ...


  •   画面上的小人又开始疯跑了。

      阳光下的街道又开始喧闹了。

      可是我却又是一个人了。

      你说好不好笑。

      此刻正是课堂上。

      这所大学里的每间教室,安的都是近似于落地式的窗户。采光极好。

      教室外漂亮的校园一览无余。

      我最讨厌艺术理论课。我管他文艺复兴什么时期,毕加索什么风格派系。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

      更恐怖的是,教我的,正是素有[魔鬼教鞭]之称的教导主任。

      他一定对我开学典礼上的表现怀恨在心,否则从来不提问的他为什么突然变得问题多多,还总是‘一不小心’就叫到我?我是不是该感激他的孜孜不倦呢。

      我要好好想这个问题。

      只是很遗憾,我也‘一不小心’在思考的过程中去见了周公。

      “杨静。杨静!杨静!!!”

      谁叫我?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四周同学射来复杂的目光。

      我抬起头,看见头上已经要冒烟的教导主任,他就站在我面前。

      “你在干什么?”他双眼冒火。

      “您都看见了,老师。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我无奈的耸肩。

      “哦,这么说你已经都学会,不想上我的课了?”他的手激动地颤抖,“既然如此,下周的测验你可要给我好好的表现。否则……”

      “老师,我会努力。”我做出了个自认为尊敬礼貌于一体的表情。

      但显然他不这么认为。

      我觉得他转身走掉时,皮鞋足能踏一排坑出来。

      然后我开始烦恼我的承诺。我竟然答应他了?天知道我几乎没怎么听过他讲课!连书我都没翻过几次,现在还保持着刚领到时的样子。

      这可怎么办呢。

      我顺手从床下抄起一瓶可乐,仰头就灌。

      宿舍里没有人。

      小格去打工,关秋去图书馆,而楚天悦不知又和哪个败家子逛街去了。

      我望着桌子上还未看过的书,还有床头上成堆的CD盒,只有苦笑的份。

      手机的提示音响了,风衣给我发短信:赶快下来,我们去吃饭。

      我从窗口探头向下看。

      风衣和猪不约而同的向着我笑出来。

      我慢吞吞地换好衣服,穿上鞋。想了想,顺手又从床底下抽出两瓶可乐。

      “好慢啊。”猪仰头看了看九月的骄阳。

      “那,这算是犒劳你们。”我把手里的可乐一人一个塞在他们手里。

      “哇,小静,你们家开可乐专卖店吗?”猪很夸张地喊。

      “差不多吧。”我随口应道。

      “你不说话,又没人当你是哑巴。”风衣白了猪一眼,“猪八戒同学。”他特别强调了后面的五个字。

      猪扬起拳头,作势要和他干架,我无奈地摇头。

      “我饿了。”

      他们两个互相瞪了一眼,立刻又恢复了笑容:“走吧。”“走吧。”话一出口,火花又绽放在两人中间。

      我乐出来,还真不是一般的一致啊,有默契。

      “小静,听说你又和教导主任对上啦?”猪的消息很灵通哦,他怎么知道的?

      我恩一声,继续埋头吃饭。

      “你老惹那老头子干嘛,大家都是避之不及。”

      “又不是我想惹他。”我哭笑不得。

      “那个老家伙最会难为人,”风衣接话,“当年我们就受他迫害。”

      一旁的猪很使劲地点头。

      “所以,”他继续说,“你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吧。”

      “帮我考试。”我想也没想就说出来。

      两人一愣,很整齐的一起摇头。

      “那干嘛那么多废话。”我低下头继续填胃。大不了以后多遭受些迫害呗,我经历的还少了?

      “不过,我们可以帮你补习。”风衣提出建议,猪在旁边附和着点头。

      “省省吧。”我摇头,“以我的智商,这么短的时间学不来的。”

      “这有什么的!我们帮你画重点。难道你连死记硬背也不会吗?我白夸你记性好了。”

      那要看是记什么。我在心里嘀咕。不过最后,我还是同意了这个办法。

      你说,缘分是这世上最莫名其妙的东西。

      那时我不信。

      但我现在,真有点相信你了。

      “这样说好了。周末我们接你。”

      “干嘛?”我问。

      “补习啊。”风衣很自然地说,好像我问得多此一举。

      “在自习室不就好了。”

      “自习室还要占位子,好麻烦的。”猪开始发挥他懒惰的个性,“我们有安静没人的地方,为什么还要去自习室自讨苦吃。”

      这么说好象也不错哦。

      我想了想,问:“那里有没有可乐和巧克力奶昔?”

      风衣白我一眼:“你等着溺死在咖啡因里吧。”

      I know that the spades are swords of a soldier,

      I know that the clubs are weapons of war,

      I know that diamonds mean money for this art,

      But that\\\'s not the shape of my heart……

      我看见那个单纯又受伤的孩子,她展开三色的格子裙,跳起了孤单的舞蹈。

      手一个不稳,可乐倒在了地上,黑乎乎湿了一片,还冒着细小的泡沫。

      像极了心脏里流出的脏色的血。

      我愣在那儿,直到小格拖了墩布来擦地。

      关秋看了一眼,继续读深奥的英文书。

      楚天悦扬起那张抹着厚厚面粉的脸,一声不吭。

      小格说下回要小心些啊。

      我点一点头。感激地冲她笑笑。

      我重新拿起那张画着图的草稿。把它们随手夹进书里。

      我需要换一枝铅笔了。原先的那枝全部被我消磨在了厚厚的一打图画里。

      原来,你的梦想,已经变成我的了呢。

      眩目的色彩,挑出来,搭配在一起。

      缭乱的形状,颠来倒去,组合成形。

      出于我手,独一无二。

      七扭八歪。却乐此不疲。

      童话从不真实,真实却能创造童话。

      梦想,曾经那么遥不可及,现在,你却送了一个给我。

      你要我拿什么报答。

      你要我怎么报答……

      周末天气很好。也许是因为立秋了的缘故,并不是很热。

      我早早起了床,收拾好书本,决心众志成城对抗考试。

      走到门口,我停下来,回头看看,还是从床底下拽了三瓶可乐出来。

      到了楼下,风衣和猪还没有来,是我出来得太早了吧。

      挑了个地方坐下,塞上耳机,与世隔绝。

      If I told you that I loved you,

      You\\\'d maybe think there\\\'s something wrong,

      I\\\'m not a man of too many faces,

      The mask I wear is one,

      Those who speak know nothing,

      And find out to their cost,

      Like those who curse their luck in too many places,

      Are those who fear a lost……

      那个叫Sting的男人沉了声音唱,唱得又悲凉又沧桑。

      让我想起了那部叫做《Leon》的电影,在夏天班驳的树影中,泛着丝丝血腥的味道。

      当最后巨大的爆炸声充斥着我的双耳时,我好像看见Leon又一次昂起了他骄傲的头。

      黑色的墨镜,高耸的鼻梁。

      有一个杀手叫Leon。他曾那么真实过。

      呵呵,这和你很像对不对?

      曾经那么真实过啊。

      莫非这个世界都只是一场欺骗,欺骗我你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你喜欢这种男人的嗓音?”耳机被拿掉,风衣坐在我旁边,一只耳朵挂着从我这里夺走的耳机。

      “不,”我看着他,故意说得严肃而深情,“我喜欢这种男人。”

      他愣住,然后我哈哈大笑。

      “你耍我呵。”他站起来,把耳机重新挂到我的耳朵上,俯下身来,“……”

      我看到他干净而漂亮的脸放大了摆在我的面前。

      下巴是一道优美圆滑的曲线。

      秋天的风吹过身畔,扬起我脸旁的发丝。

      Sting仍在不停地唱。

      而他闭上眼睛,嘴唇微微开合,露出几分洁白的牙齿,说着我听不见的话。

      阳光透过树阴洒在他的身上,一个个朦胧的斑点,明亮而沉静。

      我愣愣地看着他。忘记了说话。

      but that\\\'s not the shape of my heart,

      but that\\\'s not the shape of my heart……

      歌声掩盖了他的呼吸,直到他笑着直起腰。

      我拿掉耳机,脸有些发烫。

      “走吧。”他轻巧地提起我身旁的袋子。向前走,大步流星。

      “哦……”我慢慢反应过来,一边问一边站起来追上去,“诶……?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他没有回头,是我看错了吗,他的脸上,有一道可疑的红晕。

      秋天已经来了。风中隐隐的透着些寒气。

      我和风衣并肩从银杏树边走过,阳光将我和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猪呢?”半路上,我问风衣。

      “那家伙猪性不改,死活也不起来,还睡着呢。”风衣竟然可以面无表情,想必是习惯了。

      “给他打电话!答应我了怎么还可以睡懒觉?”我挥挥拳头,掏手机,拨他的电话,“简直太过分了。”

      电话是通了,就是没人接。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

      “喂……”那边的人打了个老大的呵欠,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继续睡。

      “喂,喂什么喂!赶快给我起床!”我大声嚷。

      然后片刻沉默。

      电话里突然传来急促的忙音。

      “他怎么给挂啦?”我被搞得满头雾水,“他生气了?”

      “你吓到他了。”风衣笑了,说起自家兄弟,他带着无比熟悉的口气,“那只猪胆子比针眼儿还小。”

      很难想像啊。一个胆子比针眼儿还小的男生。

      “我要买冰淇淋。”我对风衣说。

      “不行。”他一口拒绝。

      “为什么?”我不甘心,冰柜旁那个展板上画着五颜六色的样品。我仿佛看见躺在冰柜里的可爱多在向我招手。

      “对身体不好。”他皱皱眉头。

      真是个恶俗的理由。

      我瞪他,他不以为然,丝毫不放慢脚步。

      我看看冰柜,再看看他逐渐远去的身影。一咬牙,一狠心,还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风衣,你欠我的。”我在肚子里恶狠狠的对他说,我猜他肯定没听见。

      人们总是在这样欠来欠去。

      也许他欠我的可以还,可是我欠你的呢?

      你告诉我,这笔债,我该怎么还。

      风衣带着我来到一幢两层的小型别墅前。

      我看着他向里走,呆在原地不直如何是好。

      “怎么不进来啊?”他见我不动,奇怪地问。

      “这也太奢侈了吧……只是用来自习会不会太浪费啦?……”我瞪着眼睛感叹。

      风衣很好笑地看着我:“那你想怎么样?现在回去学校的自习室?”

      我连忙摇头,跟着他进了大门。

      “你们两个真慢死了。害得我那么着急地起来。”一进门,就听见猪不停地抱怨。

      “你怎么在这儿?”我惊讶地看着他,“我在路上打电话的时候,你明明还在睡觉……”

      “他就住在这里啊。”风衣很“体贴”的解释。

      我再一次感叹,哇,好奢侈……

      总算是熟悉了环境。

      别墅里的摆设,主色调是华丽透彻的水蓝色。

      墙壁贴着浅橘黄色为主的墙纸,让人想到美好安逸的童话故事。

      呵呵,你说,梦想诞生的地方,应该有橘色的天堂。

      可是我不同意。

      有你在的地方,才是天堂。

      而这里,只是个橘色的梦境,而已。

      “猪,风衣简直比冰柜还冰柜!”我噘着嘴,趁着风衣不在,向猪揭发风衣的罪恶行径,“他是不是冷血动物啊?”

      “得了得了,他那是为你好。”猪坐在地上,他面前的矮桌上,堆着各种各样的书,“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给我好好看书!”

      “好吧。”我叹一口气,拿起笔记,上面勾勾叉叉全是标记。

      晃一晃脑袋,啊呀,头晕了。

      我从袋子里把可乐掏出来,在猪惊讶的目光下一阵猛灌。

      我再把书掏出来,一本一本摆在桌子上。

      我并不觉得把它们拿出来有什么用,只是看上去,好像我很有学问的样子。

      风衣推门进来,手上拎着两大桶可乐。

      他看见我摆在身旁的可乐瓶子,“咦”了一声。

      唉,早知道有免费的可乐喝,我就不自己带了。

      “风衣,小静抱怨你好半天了。”这只多嘴的猪,他不说话真的没人把他当哑巴。

      “哦,这样啊。”风衣也在桌子边坐下,笑得很幸灾乐祸,“反正后面有你受的,让你逞一逞口舌之快也无妨。”

      他的表情让我的脊梁骨一阵冰凉。

      “我这么背真的有用吗……”我看着面前摊开的几本“砖头”和翻起来哗啦作响的笔记本,一个头两个大。

      “要你背你就背,不要那么多废话。”风衣翻着书,头也不抬。

      哼,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

      “你就安心背吧,都背下来考试就没问题了。”猪和风衣一唱一和,他倒很悠闲的趴在一边看杂志。

      我白他一眼,是啊,要是把这些书全部背下来,我就不用学了。还窝在这里烦恼什么?

      “谁叫你上课睡觉来的?后果自负了吧。”猪不理我的白眼球,凉凉地抛下一句话。

      我无话可说,只好再把头埋进成堆的重点里。

      风从窗外吹进来,轻轻漫步于这间宁静的屋子。

      猪很随意地半躺在水蓝色的沙发上,靠着同样颜色的大垫子。稍显长的头发有些凌乱的随意散在耳边。微微泛蓝的眼睛轻轻眯着,像一只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的猫。

      一只慵懒却又高雅的波斯猫。

      风衣靠着墙,席地而坐。袖口与领口的扣子懒散的散开,他有很漂亮的锁骨,和一副隐约可见的纤细却又结实的胸膛。深幽的黑色收拢在他的眼底。原本是向后翘着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已垂下来,恢复了最自然的姿势。风轻柔地摆弄他的衣领,掀起几道暧昧的褶皱。

      他就像一只豹。一只狡猾却又深情的黑豹。

      没有人说话,只是偶尔书页翻动的声音,让空气一阵细微地悸动。

      仿佛谁也不愿打破这样的和谐。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可耻地浪费宝贵的时间。

      我们的时间,本就不多。不是吗。

      很长时间的沉默,我仍然混淆于冗长复杂的时间与人名中。

      风衣突然站起来。声音很轻,但足够打破平衡。

      “猪,你出来下。”他冲猪勾勾手,又回头对正看着他的我说:“没人监督的时候不可以偷懒。”

      我吐吐舌头,低头,继续战斗。

      门静静关上。

      我看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

      门悄无声息地开。

      “小静,来吃饭。”风衣的笑脸摆在我的面前。

      时间过去一小时三十分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我站起来,才发现,腿有些麻了。

      旁边的三个可乐瓶子被我碰倒,空洞的躯壳撞击出空洞的叫喊。

      我走下楼,看见桌子上,袅袅攀升的白雾,以及那白雾后,猪安静温柔的笑容。

      “谁做的?好香。”我吸一口气,一屁股坐下。

      猪得意地笑出声来:“我做的啊,了不起吧。”

      我看看风衣。

      “对,是他做的。”风衣点头,表示肯定。

      “小静,难道你不相信我吗?”看看猪的表情,沮丧得都快哭出来了。

      “你叫我怎么相信你啊?平时那么懒惰的样子。”我停一停,加重语气,一字一顿地继续说,“你见过猪会做饭吗?”

      “哇,小静,你都跟着风衣学坏啦!”猪突然笑出来,眼里冒着奸诈的光芒,“下午我要测试你背得怎么样了,哼哼,不合格我可不放人。”

      “啊!你狠!”我大叫一声,开始和那两个人一起抢夺桌上的美味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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