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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3 (2) ...


  •   “你是有多饿啊。”一身白衬衫的顾燎,比他身后的灯更刺眼。

      苏青圆语塞了半晌,嗫嚅着说:“我就是无聊,随便吃点。”

      顾燎意味不明地扫了眼地上的空盘,对这句“随便吃点”不置可否。

      下一秒笑得温和,却被旖旎的灯光沾上了些许挑逗,“哪种好吃?”又补上一句:“我正好也无聊了。”

      “榛子的,嗯……还有那个黑巧克力的,橘子的太甜,别拿。”苏青圆老实地回答,还贴心地附上主观感受。可说完就后悔了:干嘛再次力证自己能吃。

      顾燎没多说什么,从长桌上端来一块榛子蛋糕,和一杯橙汁,坐在了苏青圆旁边的台阶上,是和她并肩的姿态。

      左边是墙,右边被顾燎遮去了半边光,苏青圆闷在狭小的空间里有些无措。

      “给你喝的,消消食。” 顾燎把橙汁递给苏青圆,然后开始慢条斯理地吃蛋糕。

      “谢谢。”苏青圆接过玻璃杯,杯壁上还沾着他指腹的温度,她不自觉地握紧。

      顾燎吃蛋糕,苏青圆喝橙汁,两个人都没有继续交谈,安静得叫人心慌,苏青圆盯着地板上顾燎一双随意交叠的长腿,绞尽脑汁在想,该说什么来打破这尴尬呢?

      “你觉得那个圣诞热红酒好喝吗?”想了半天,苏青圆只能想到这个应景的话题了。

      “不好喝。”

      “你怎么不去跳舞?”

      “你叫什么名字?”顾燎放下手里的碟,没有回答苏青圆的问题,径直地问了自己的问题。

      苏青圆心神一荡,对啊,他还不知道自己名呢。

      “苏青圆,青草的青,团圆的圆。”

      “我叫顾燎,燎原的燎。”

      两句间明明作了停顿,苏青圆还是听得脸刹地红了,她对自己的脑洞做了自我批评。

      顾燎声音低柔:“我们那天在音乐厅见过。”

      “当时除了你,还有两位。”

      “还有一女孩叫阮筱泉,男孩叫柯研。我们都是Z先生班上的。”

      “嗯,刚来德国还适应吗?”

      听他一副安抚慰问外乡人的口气,苏青圆不由得好奇,“还行,你在这呆很久了吗?”

      “十五岁来的,呆了八年。”

      苏青圆很想追问的,灯光重亮,舞会结束了。

      “走吧。”顾燎起身,穿过大厅向门的方向去,苏青圆安静地走在旁边,心里觉得有点惋惜:这个舞会其实可以长点的。

      忽然阮筱泉跌跌撞撞地过来,苏青圆飞快过去搀住她,这姑娘这会儿已经面颊酡红的了:天杀的,这是喝了多少酒!

      偏偏祸不单行,醉人成双——平时一向敦默寡言的柯研也、醉了。

      Zrowotke和Unger关心地赶过来,商量着怎么安置这几个孩子,Unger提议让顾燎送他们。

      当四人走出校门,除了清醒的顾燎和苏青圆,另俩人都是脚步紊乱,没了叫唤,沉沉地瘫在身边人肩头。

      顾燎也喝了点酒,就没开车,打电话叫了辆出租来。等车时,苏青圆冻得瑟瑟发抖。她和阮筱泉是穿了外套来的,出来得急忘了拿,这会想回去拿却撒不开阮筱泉。

      顾燎见了苏青圆被冻得一脸凛然的神情,把手上自己的外套扔给了苏青圆,又飞速地从柯研身上扒下外套,罩在了阮筱泉身上。

      “穿上吧,外边冷。”

      苏青圆愣怔地说“谢谢”,活了快二十年,还真没穿过别人的衣服,还是个异性,唔……一个她会脸红心跳的异性。

      对顾燎这个举动她有点意外的,不过再想来也合情理,顾燎是个多温和有礼的人啊!

      没再多矫情,冷风一吹她立马哆嗦着把衣服穿上了。

      车很快来了。顾燎想得很周到,叫的七座的车。他先扶着柯研上了车坐了后座,苏青圆扶着阮筱泉坐中间。

      报了住址后,司机安静地开车,车厢里又安静又温暖,只有阮筱泉时不时迷迷糊糊地嚷几声。

      苏青圆被她压得手臂发麻,就想就这么安静地捱到家,但她低估了这姑娘的酒品。

      “苏青圆,surprise! Happy Birthday!”阮筱泉眼神迷离地抱住苏青圆,如同诈尸,没等苏青圆反应过来就又速地颓下去,不再叫唤也没了动弹。

      被熊抱住的苏青圆哭笑不得之际,顾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今天生日?”

      “是明天,阴历的,今年正好落在了圣诞。”苏青圆一听见顾燎讲话心就会不受控地加快,只能故作镇静地掰开阮筱泉的手,微侧了身子回答。

      “那……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苏青圆看不见身后顾燎的表情,她却不知为何地能听见顾燎上扬的嘴角,不禁心漾:“谢谢啊。”

      “你们学校圣诞放几天假?”

      “十天左右吧,元旦过了没几天就得回学校。”

      “不打算出去旅游吗?”

      “别提了,延签没下来,去不了啊。”

      “Z先生说几天后一起跨年,他和你们说过这事吧。”Z确实说过,还是第一天接机时就约定好的。

      “唔……他说你们还没去柏林墙,让我先陪你们去趟,晚上再一起回去吃饭。”

      其实苏青圆还是挺好奇的,顾燎和Unger一家好像都很熟的样子。但她也没打算问,问别人私事不礼貌。

      “真是麻烦你了。”

      “我看你谦卑拘谨的态度,不像是个射手座啊。”今晚苏青圆“谢谢”“麻烦”确实说了不少。

      但她一听这话就乐了,“没看出来,你还知道星座呐。”

      “看了些天文的杂书,顺带了解了下年轻人的喜好。”

      苏青圆听了莞尔,心里暗自猜想着顾燎的星座,她隐约觉得,这么耀眼的顾燎该是那最骄傲的狮子座,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人看过专业书的,难道还不知道这俩星座的配对指数最高么。

      她觉得自己无聊过了头,心里还是耐不住美滋滋的。

      苏青圆他们住处离学校开车一刻钟,途中一半时间沉默,时不时再搭几句,很快就到了。

      车停在一小套公寓宿舍前,明亮的灯光透过一楼的玻璃门洒出,估计是舍管回家前留的灯。还有那棵大圣诞树,几天前就被搬进来了,添了不少节日气氛。

      苏青圆先扶着阮筱泉下来,先开了门口的两道玻璃门,顾燎架着柯研跟在后头,四人坐电梯,苏青圆按了3又按了4。

      男女住处不同楼,到了三楼,苏青圆得和顾燎道别了。

      “今天谢谢你,你待会回去当心。”说着脱了外套,递给顾燎。

      “没事。”

      “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生日快乐。”

      寒冷的冬夜啊,温暖的平安夜。

      对苏青圆来说,也是……漫长的平安夜。

      **

      等了一周终于盼来新年前夕,用“盼”字实在令人害羞,却的的确确是苏青圆真实的心境。今天是新年前夕,也是再见顾燎的日子。

      三人下楼时,一辆白色Q7最先入眼,顾燎从车上走下来。他今天穿了件黑色无领皮质夹克,敞露出里边的白色T恤,下身也只是条黑色牛仔。

      苏青圆脑里顿时弹出四个字,香车美人!

      还没等顾燎走近,阮筱泉便凑了上去:“顾燎哥哥你好,又见面啦!”

      顾燎好像笑了下,回她:“阮筱泉是吗,你好!”

      “你,你知道我名字!”阮筱泉感觉自己幸福的快晕了。

      “嗯。”

      虽然德国遍地宝马奔驰,柯研还是对车很好奇:“顾燎兄,这车是你的?”

      “是Unger的车,让我来接你们,各位上车吧!”顾燎耐心又礼貌,话语间呵出的白气把他氤氲得眉眼如同墨画,苏青圆看了低下头。

      阮筱泉排除万难挤进了副驾驶座,然后一路上气氛就有点两极分化。副驾阮筱泉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模式,只听得她不断地发问:

      “顾燎哥哥,你在柏林出生的吗?”

      “你为什么弹大提琴呢?”

      “你介意说你年龄吗?”

      “顾燎哥哥,……”

      虽然得到的回答简短,有时只有一个“嗯”,阮筱泉还是兴奋到不行。与前排的互动截然不同,后座完全是鸦雀无声、各怀心思。

      柯研选择无条件沉默。苏青圆内心鄙视了前方人十几遍,打算回去好好和阮筱泉交流一下“何谓节操”!

      不过她还挺高兴的,不用自己开口就能更了解顾燎,落得她轻松。

      没想到顾燎是S市的,离C市还挺近!

      她是知道顾燎来德国八年,却不知道是和他母亲一起来的,他母亲还是位大提琴演奏家!苏青圆一下子对晚上的聚餐充满了期待。

      柏林墙离得不远,没二十分钟就到了,是施普雷河边被称为“东边画廊”的残留墙段。

      一公里多长的墙体上满是涂鸦,晦涩的画派,荒诞的构思,夸张的色彩,令人震撼!

      六人一排沿着墙,缓缓向前走。顾燎走在靠墙一侧,给他们讲述这段历史,声音似乎带上了冬风的冷冽。偶尔他会在某幅涂鸦前停住,说说画作的作者、背后蕴含的情感。

      绕过墙体,他们来到施普雷河边。今年冬天太冷,河面上漂着大块的白色浮冰。

      也不知是否因为沾染了冬日的肃杀之气,所有人心情都有些沉重。

      打破寂静的是阮筱泉的一声喷嚏,犯了错而羞赧的小姑娘脸刷的一下变成了个苹果。是顾燎解了围:“差不多该回了,他们在等我们。”大家赞同地跟着他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柯研极力要求,去那家爱因斯坦咖啡厅喝点东西。

      柯研这人平时很少提要求的,苏青圆猜想他一定不是渴了,一、定、是、奔着爱因斯坦去的!

      咖啡厅在菩提树大街上,离得近,五分钟后他们就坐在了温暖安静的咖啡厅里。柯研去看墙上的文献图片,顾燎去点咖啡。

      阮筱泉目送着顾燎走远的背影,又陷入了来时的状态:

      “顾燎哥哥开车的样子真是迷死人。“

      “怎么会有这种尤物,人聪明有学问,还会拉琴! “

      “腿还那么长。今天这衣服穿得真是显身材。”

      “阮筱泉,你从柏林墙回来不到十分钟吧!”苏青圆恨铁不成钢地教训了阮筱泉。

      阮筱泉恍若未闻,继续自顾自地讴赞:“还有还有,他皮肤好白啊,对不对,对不对?”

      苏青圆听着心里实在不舒服,明明心里觉得没错,还是忍不住唱反调吐槽:

      “白可不是好事。”

      “我一高中同学脸白得跟面粉团子似的,跑个几步就呼哧呼哧喘气,汗往下流。我看他每天带一小罐,装的全是小药丸,我看,多半是补肾的。”

      “你说顾燎白成这样,可不就是肾虚,还是极虚!”

      见没人回应,估摸着阮筱泉可能会生气,苏青圆放柔了语调:“筱泉你也别气,我就是……”

      “你这么编排,可还开心呐?”懒散的语调,苏青圆觉得后脑勺一凉,却没勇气回头,声音的主人走到她面前,似笑非笑地打量她。

      为什么传说中的深情对视会是这种情形?!

      看着那双全无笑意的深色眼眸,苏青圆觉得真是无力解释!

      顾燎居高临下望着她,慢慢弯下腰……把两杯咖啡放在桌上:“我虚不虚,你也没这个福分体会。”

      苏青圆脸噌地红了,但她危机处理能力也是极好的,正当她自惭形秽地干笑着想说句“我开玩笑的”,另一位当事人——已经走远又去取咖啡了。

      顾燎再回来时是和柯研一起,瞻仰完偶像的“科研小青年”神色奕奕,从坐下后就兴致冲冲地开始侃,说完墙上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又将话题引到面前的阿拉比卡咖啡豆,得了顾燎的回应,就恨不得拉着他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从此结为灵魂之友。

      顾燎温和地听,不时回应几句,饶有耐心地跟这个思维发散的少年论道了一番。

      而对面的阮筱泉和苏青圆却坐成了一排雕塑,阮筱泉因为话题太高深插不上话,所以选择静静地观赏。苏青圆却是在回想刚才那句耐人寻味的话,偶尔目光扫到顾燎脸,就端起咖啡压压惊,压压心跳。

      喝完了咖啡,在返程路上,苏青圆都沉默着,直到眼前出现一片欧式别墅。

      每幢别墅都不大,却各有特色。左边一家有个自建的庭院,很别致,里头摆着个大木头秋千;右边那家更叫人赞叹,竟用全木临溪建了一座水边木屋。

      车停在面前这幢别墅,蓝色的房顶墙面,白色的门窗,是地中海式风格。屋里出来三个人。

      Z先生笑着来迎他们,身边是换下了演出服的Unger,他穿着衬衫和毛衣背心更显亲和,络腮胡也遮不住他灿烂的笑容。

      另一位,应该是顾燎母亲!

      看见了她,苏青圆即刻相信遗传的力量:一样的相貌出色!一样的,肤色白净!

      顾燎的白一定不是肾虚引起的。

      “你们好!我是顾燎的母亲,也是你们老师的朋友,叫我吴阿姨好了。”吴蔓虽是第一次露面,却一点不尴尬生疏,笑意盈盈地打招呼。

      “大家进屋吧,外边冷,来,快进来。”

      屋里装修简洁温馨,进门右侧是排欧洲老式沙发,红褐色镂空雕花的实木框架,栗色牛皮。沙发正对着一座老旧的木制壁炉,不难看出是七八十年代的物件。

      苏青圆猜测,这估计是祖传的家具,而这房估计还是个祖宅,兄弟俩舍不得搬,就翻新了下。

      视线不自觉地被吸引到左边,应该是餐厅区域,却俨然更像一座阳光房。两边都是落地玻璃,侧边的落地窗和向内厨房相交处增开了一扇门。

      淡色的实木餐桌,铺着淡绿桌旗,摆了几盆粉白色的绣球花。餐桌上空四块平行木制长板作吊顶,白色轻纱顶幔悬挂其间,静谧美好。

      几个中国小朋友不由得承认,德国人民装扮家居的热情,真是无与伦比得……高!

      好客的兄弟俩邀请他们坐沙发上聊天,吴蔓端来水果。

      听说吴蔓要包饺子,阮筱泉兴致勃勃地跟着她向餐桌走,苏青圆也慢吞吞地跟着去了。

      三人围坐在桌边,吴蔓耐心给她们示范手势动作。苏青圆会包饺子,阮筱泉那边却是不忍直视,偏偏她半丝尴尬没有,越包越来劲,很快面前堆了一小山的、面团怪物。

      吴蔓也丝毫不生气,反而宽慰道:“你们在家都是家里的宝贝,真是难为了你们俩个小姑娘了。”

      “不难为不难为,我觉得包饺子可好玩了阿姨,真的!”话音刚落,阮筱泉便大声安慰,她笑得傻气却真挚,吴蔓也笑得很开心。

      好在接下来逐渐步入正轨,包得还算差强人意。吴蔓擀面皮,苏青圆和阮筱泉包饺子,三人从家庭情况聊到德国的生活。吴蔓会柔声地安慰鼓励她们,有母亲般的温暖感受。

      一盆面团见底了,吴蔓要去厨房和面,阮筱泉跟着进了厨房,留苏青圆把剩下的饺子皮包完。

      餐厅只剩下了苏青圆,她熟稔地夹馅到饺子皮上,再用手指阖上。吴蔓的柔声细语让她心下暖融融的,她很喜欢吴蔓,这个女人亲切得不像初遇。

      顾燎有个好母亲。

      忽然,一个问题蹿上心:顾燎的父亲呢?

      手上的动作顿住,苏青圆心中已了然。这对母子在异乡相依这么多年,一定是很不容易吧。这么好的妻儿,那个男人真是不惜福。

      没等她感叹完,思绪猝然一交织:吴阿姨,顾燎?

      苏青圆有些不合时宜地轻笑出声。原谅她吧,她刚才的心疼是真心的,只是……脑洞也是真心大。

      “包个饺子而已,你有什么好乐的。”苏青圆抬头,看到端着一杯水停在桌前的顾燎。

      她之前在咖啡厅时被顾燎那句哽得还是挺介怀的,所以她决定趁机扳回一局:“我这是突然想到件事。”

      顿了顿继续说:“这要是母性时代,你名字取得似乎有些,不妥。”末了还配上真切担忧的神色。

      不过眼瞎才看不出她眼里的调笑吧!

      出乎意料的,顾燎不愠不怒,一言不说地深深看着苏青圆,深黑的眼眸,打量的神情,看得苏青圆有点心虚。她内心思忖了半天其意图后,顾燎却开了口:

      “你这算是在调戏?”

      像是稍许上扬的语调,又像是,肯定句!

      听完这话,苏青圆脑中涌现的只有:悔,恨!又被反将了一军!

      还没等她编出一大堆解释反驳,吴蔓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小远,你帮妈把剩下的饺子皮擀完,我这边的马上就好。”

      小远是——他的小名?他还会擀饺子皮?

      苏青圆纳闷的功夫,顾燎已经洗完手过来,随意懒散地站在桌边,娴熟地擀起了饺子皮,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他目光下垂,苏青圆看不见他此刻是漫不经心还是凝神专注,只看见了他白净修长的手像被赋予了魔力一般在面粉、面团间从容起舞。

      玻璃窗,顶幔间透过洒下的并不强烈的、冬日傍晚的阳光,照得顾燎的半边脸有些微微泛红,削弱了他脸上沉默时的清冷之气。

      颀长的身型,最简单的白衬衫,苏青圆还是觉得此刻的顾燎让人移不开眼。

      苏青圆第一次近乎迷恋地看了顾燎这么久,就像顾燎身后吧台边同样一脸痴迷神色的——阮筱泉。

      一番放纵而明目张胆地打量后苏青圆强迫自己收回了目光,包起了面前的饺子皮。

      她心里其实很杂乱,难受压抑,不甘,还有……不舍。今天之后,应该没机会再见了吧。顾燎那话也没错,她是没这个福分。

      可是为什么,她不能多些时间和他相处?那样说不定他能更了解自己,说不定……

      算了,没有什么“如果”,也没有什么“说不定”。

      天色渐黑,桌上烛台点亮,吴蔓端上了热气腾腾的几大盘水饺,大家纷纷举杯,异口同声道一声“Prost(干杯)”。

      看着烛光中幸福洋溢的张张面容,苏青圆咽下一口红酒,心头时隐时泛地情愫还是难消。

      这酒,真是酸甜苦涩都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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