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中身（gl）》自称福尔摩炮

7、【七】

　　说实话，周雨愁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萧如翎了。
　　她一直回避萧如翎——反正萧如翎的势力范围总在远城，她并不需要经常与她和她的势力打交道。
　　然而今天这样……似乎这样的日子已经到头了。
　　“我并不认为您会参与这场战争。”
　　“为什么？”
　　“您对权力金钱都没有要求。”
　　“你是想说我没有野心。”
　　周雨愁笑出来:“我专门委婉一下，您倒是好，直接给我拉开了来。”
　　“因为我没什么时间。”萧如翎的脸色很淡很冷，不是周雨愁所熟悉的那个她:“我等会得赶去连海，向【皇帝】做简报。”
　　周雨愁没接话，化守为攻:“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你都不等等君以沐给你安排的后援么？”萧如翎的目光好似已经看穿了一切:“我知道你人手不够的时候肯定会找君以沐，如果是我，我也会找她。”
　　周雨愁心里疑惑丛生。
　　“您如果只为了这样来来去去地打击我，那么大可不必费这么个阵仗，”周雨愁偏头看看窗外，雨大了不少:“您的时间珍贵，我的时间也不便宜，这外头雨还大——不如各自早走，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萧如翎笑了。
　　“好，那我也就不再卖关子……莫希声，去盯着点。”
　　莫希声点点头，离开了。
　　“你现在都这么大了，看着我真觉得自己老。”萧如翎叹息一声:“有的人是真老了。”
　　周雨愁晓得萧如翎不是在说在场的人:“您是说，【皇帝】？”
　　“老年人总是容易受到这样那样的诱惑，尤其是最近的民族运动，让他乱了心思，想要更多权力了。”萧如翎默认了周雨愁的说法:“我和萧然费了好大的劲，把事态稍微稳了稳——他再自恃，我和萧然联合起来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总还是知道顾忌——找了个代替的方案来。”
　　周雨愁点点头，知道接下来才是真正和自己有关的事情。
　　“知道朔望市么？”
　　“知道，老工业城市了，原来还当过一段时间国都。”
　　“政治呢？”
　　“比较摇摆，自由异能者比较多，是少有的选择公选议员的城市。”
　　“明年三月，开年的时候，正好朔望要选新议员。”萧如翎摩挲着左手中指上银戒的蓝宝石戒面:“【皇帝】说，哪一派成了朔望的新议员，他就听哪一派的。”
　　“那不如放手让那些家伙去争朔望，我们争大版图。”
　　“他们当然也想到了，那些老古董都不打算亲自出马，自然，我和萧然也就这样被他们给绊着了。”
　　“您希望我去。”
　　“不止你一个。”萧如翎吐出一口长气:“【皇帝】说让我们两边分别选出两个人来，然后他来安排这些人过去的名义。你是其中一个。”
　　“另一个是——”
　　“当然是君以沐。”
　　“可她不是说了不去朔望？”
　　“她说不去就不去？她觉得怕我们就帮她躲着？”萧如翎横了周雨愁一眼:“压根儿没可能。对面派的是惊鸿和何砚白。”
　　“【皇帝】把自己女儿给派去了？”周雨愁倒吸一口冷气:“还有惊鸿……她居然和您政见不一样？”
　　“谁规定的女儿和母亲的政见一定要一样？”萧如翎的话语里其实还是藏着挫败:“你要小心一点，朔望里，最大的党派是哪一支？”
　　“不是说稳定党和激进党人数差不多么？”
　　“朔望最大的党派，是那些没党派的自由人。”萧如翎语重心长:“别光顾着党争，忽略最重要的东西。”
　　周雨愁愣了愣，随即郑重点头:“我明白了。”
　　“另外，君以沐给你安排了一个随身护卫，也就是等会要来的后援，你到时候带她一起去——君以沐的门徒，她给亲自带着拜访了一圈我们这些老东西，【皇帝】也想看看她能到达什么地步，所以默认让你带去。”
　　周雨愁摇摇头:“不需要。”
　　“没什么不需要的，”萧如翎说:“你甚至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没必要。”周雨愁答得斩钉截铁:“让君以沐带着她吧，我不带人。”
　　萧如翎眼神暗了暗:“你这是怪我。”
　　“我绝没有怪老师的意思……”周雨愁站起身来:“若是老师事情交待完了，那就不好意思，我先回去准备了。”
　　萧如翎坐看周雨愁离开，过了一会，君以沐从后边厨房里走出来。
　　“服了您了，您怎么知道她会拒绝？”
　　萧如翎笑得有点落寞:“她毕竟是我的学生。”
　　因为是我的学生，所以我永远都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的聪明也好，愚蠢也罢——我看得见她的智慧会随着年月越来越丰富完善，总有一天她会发现她的老师其实也不过如此。
　　我不能接受那一天，所以我宁愿早早地远离她。
　　彼此并非无情——只是有了一个错误的开始，所以走不下去。
　　比之自己另外那段一切完美，却最终二人陌路的感情，到底哪一个更可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麻烦事，别人又怎么能断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