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中身（gl）》自称福尔摩炮

6、【六】

　　周雨愁苦恼地看着面前的简报。
　　自从两年前几大组织联合反叛的动乱开始，这潭水是越来越浑，往昔还是在秩序内大家借着各种优势捞一把，现在越来越出格——而且情况严重到了开始要选边站的时候了。
　　平心而论，她应该是站到维护秩序的一边，可是有一个支持破坏秩序的已经先行在今晚约了她——要说不是鸿门宴，谁会信？
　　至少周雨愁绝不可以相信。
　　而让人送来简报过后，周雨愁更苦闷地发现，她目前并没有反制的实力——这铁骑的莫希声早早地调回了她所有手下在栖洹市待命，可她自己有一大半的人手都已经外派。
　　“君以沐？”她打了个电话。
　　“嗯？”
　　君以沐的声音有点懒散，周雨愁看看表，下午三点半，看来这家伙是做了点午间运动:“今晚莫希声约我，在钓白。”
　　“逼你表态。”君以沐停了停，似乎是坐了起来:“你大概担心人手不够——我马上去给你安排后援。”
　　“多谢。”和君以沐说话往往不必太费劲:“麻烦你了。”
　　“不不不，我本来一直就在想找这么个机会试试新教出来的徒弟……你身边的话，一个A级执行者应该够？莫希声不是习惯在身边安排很多人的家伙。”
　　“是，够了，实在不够我还能杀一顿呢。”
　　君以沐忽然轻轻叹息一声:“唉，有时候我还是觉得，我大概是真的老了。”
　　周雨愁不知道能说什么。君以沐确实是很老了——据说她从先秦时候便已然诞生——然而人确实是只有从心里开始老起来的。
　　“说起来我有另外一件事情问你。”
　　“说。”
　　“会有战争么？”
　　“战争已经开始了，雨愁。”君以沐冷然说:“你不只是个战士，不要被自己的主观给蒙蔽。”
　　“我明白了。”
　　“我看天气预报，今天栖洹或许会下雨……带把伞，多穿点衣服。”
　　周雨愁笑笑，挂断电话。
　　有的朋友她平时永远是你的对手……但是你知道在关键的地方，你可以信任她。
　　周雨愁再度打了几个电话，安排好了属下，接着就闭上眼养神。
　　莫希声发家就是靠的雇佣军，她本人的异能，只能确认有，并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毕竟这世上不少只是用来增强体魄精神的异能，没那么容易看出。莫希声通常的套路就是谈条件，不答应就拿武力来做筹码。要在今晚保全自己，就得破掉莫希声手里所依赖的武力——就是要靠君以沐的后援了。
　　这样想着想着，周雨愁坐着睡着了。
　　到五点半该走的时候，周雨愁睁开眼，果然外边下起了雨。
　　莫希声约她的钓白餐厅正是萧如翎小女儿路白的产业，周雨愁之前也去过几次，不是个适合埋伏的地方。但是莫希声刚好也不是太习惯偷袭的人……
　　果然。
　　周雨愁看着餐厅外边无缝巡逻的雇佣兵，和餐厅里近十个黑衣人，有点头大。
　　“怎么不进来？”莫希声从里边迎出来，一个雇佣兵赶紧给她打好伞。
　　周雨愁打量她从头到脚一身黑的行头，开个玩笑:“你太黑了，没看见你。”
　　莫希声笑:“看来你很清楚我的目的。”
　　“我就不明白，我们都是明眼人……莫董为什么还要来说暗话。”
　　“暗事好做，明事难成……最近情况多艰，我们心里都清楚，一场战争在所难免。”
　　“值得吗？”
　　“为了权力，当然值得。”莫希声说:“他们说服了【皇帝】，还有议会里半数议员——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是个懦夫。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
　　莫希声笑了:“可是因为人手不足，你今晚只能单刀赴会。我想我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
　　周雨愁顿了顿:“先吃饭吧。”
　　不对的地方太多了。
　　莫希声今天的表现，只说明了一样——她不是这晚餐的真正邀请人。
　　而能够使唤莫希声的人不过就那么几位，会是谁有理由要这样暗暗地来对付自己？
　　这疑问并没有保持太久。
　　真正的幕后黑手昭昭然已经坐在了餐桌边，黑金的丝质衬衫，头发略挽了挽，露出几分她本来不屑的风情来。
　　“老师？倒是没想到是你。”
　　“是你没想到是我，还是压根儿就没想？”
　　萧如翎的目光如同锐利的刀，直刺周雨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