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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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呼，呵呵呵呵呵。”
“咔擦”锁上卧室的门，施歌沿着墙壁慢慢蹲下。起初只是肩膀抽搐，然后抖动越来越激烈，最后，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她很高兴啊！非常高兴！施歌兴奋得双手都在微微颤抖，她今天干了什么？抢劫！她刚刚干了一票抢劫！
这可比要挟几个小混混刺激多了，杀人抢劫都是警方的重点监控对象，但后者的风险要比前者小得多——一连绕着房间转了几圈，施歌才把心中难以自抑的激动发泄出去，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张什么嘴脸。
不过这可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抢劫，失态一点也无可厚非。何况她抢得还不错，不伤人，不露脸，销毁痕迹，基本每个环节都控制在可掌握的范围内。施歌花了一个晚上策划这起抢劫事件，从目标选择，路线，道具，台词，时间控制，应急预案，单笔记就做了厚厚一本。从周五的晚高峰里找出五分钟的无人时间可不容易，乘车时间，监控，人流量分布，观测点，路边摄像头，警报线，刀具，衣着，变声器，高跟鞋，楼间小巷，每一个细节都经过她的仔细测算，草纸上密密麻麻画了上百张的推演图。
结果她总算成功了，施歌像个脑残一样捂着脸傻笑了一阵，才想起来清点此次行动的成果。
——绝对不会低于十万日円。目标是仔细筛选过的，高昂的日营业额让超市、便利店成为平民抢劫的最佳选择，稀少的营业人员是零售商降低营业成本的有效举措，同时也大大降低了入室犯罪的难度。位于几栋写字楼脚底，进项可观但迫于规模、流水不过万；绿化良好，不引人注意；大多是日常消费品，顾客普遍付现金———对于抢一笔就走的作风来说简直是完美的选择。
数完钱她就笑了，十四万日円，合人民币七千块，已经超出了行动前的心理预期。能抢到十万施歌就满足了，那场帮了她很大忙的雨并不一定会落下，为了规避风险，策划时只能选择位置隐蔽、客流量相对不丰的店面作目标。抢劫的过程看似简单，实际也真挺简单的，结账、掏刀、抢钱，前后功夫不过五分钟。唯一困难的，只有如何找到这无人打扰的五分钟。
此刻冷静下来，回想整个过程，还是有几处不尽如人意。
最大的漏洞就是撤退路线。地图版本太旧，跟建筑物实际分布不符，销毁衣物后施歌不得不在巷子里多转了几十分钟，差那么一点就找不着出去的路。
但首次出师，她并不是吹毛求疵的人。事实证明她的运气还不错，今日的东京降下阵雨，或许明天的夜月也会灿若繁星。网络可能会有疏漏，也可能会不准确，但对施歌而言，网络就是她安身立命的倚仗，她的眼，她的手，她如今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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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六，帝光校园祭的日子。
校园祭这种东西，似乎无论在何处都是岛国一景，只要提到岛国中学，几乎没有不牵涉到校园祭的。
而校园祭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在施歌看来，就是一群学生聚在一起表演节目，吃吃喝喝，顺便穿上平日不敢穿的奇装异服，随时准备与看对眼的人发展一下革命友谊。
放在各类艺术作品中，校园祭往往是男女主角恋情发展的重要场合，怎么说来着？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下看你。这是路人甲体重增加的一小步，却是耽美、百合、玛丽苏、野战、壁咚、强【哔——】业前进的一大步。
如此盛况，施歌自然是不会错过的，何况她的任务本就如此。早晨七点，器乐部的一干人员已经在校门外集合，校园祭的鲜花拱门已经弄好了，几个低年级的学生正手忙脚乱地往上面绑装饰用的彩带和铃铛。滨田奈奈正严肃地和副部长讨论什么，见深田真由过来，立刻招手问她：“确定你的手可以拉琴？”
见施歌点头，滨田立刻打发她去后台储存室换衣服。
储存室已经有了好几个人，见她过来，纷纷热情地打招呼。演出服是一身黑色镶红的小西装，深田真由的还额外在肩部加了两条绶带，滚金的丝边衬着璀璨的胸针，越发显得少女苗条挺拔。看来深田真由的实力确实不错，施歌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的小提琴，金丝木的材质，琴弦根根洁净剔透，一看就价值不菲。本来施歌觉得凭一个小孩赚到二十万是件很了不起的事，现在却发现对深田真由本人二十万似乎也不算什么。
第一场演出在九点，低年级学生昨天就布置好了器乐部演奏的礼堂，施歌和合奏的乐手站在丝绒幕布后，静静等待开幕的时刻到来。八点钟学园祭正式宣告开始，中央雕像那一片区域人声鼎沸，呐喊声欢笑声隔着半个校园都能听见。当时施歌正撞见滨田奈奈喊她拉琴试手，无奈只好把小提琴架在脖子上——
【叮咚~学园祭琴弦合奏剧情已触发，请跟随系统提示，操作白色方块按照黑线标记的轨道移动，移动失误将会导致乐曲中断，中断三次则任务重新开始。倒计时，十、九、八……】
蓦然跌进一个白色的空间，听到系统倒计时，施歌赶紧查看周围的情况。然后她愣住了，呆了两秒，一声怒吼喷薄而出：“坑爹呢这是！不就是节奏大师吗？！”
——就是她曾经下载过的那个花花绿绿的蛋疼手机游戏，只不过换成了体感操作。施歌脚下是块光滑的液晶屏，脚踩的地方有个三十公分的白色方块，当游戏开始的时候，她必须不断往前移动站立的位置，否则方块会被下行的轨道带走。前进过程中要符合轨道的转折，并在时刻变换的路径中走到一百米外的终点。而且必须有一只脚感应方块才能移动，也就是说，不能跳……
所以我现在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手机上？施歌面无表情地等待游戏开始，就在她踩着方块不断往前滑步的时候，系统给她放的BGM竟然是小苹果……
第一□□作并不难，走到终点时施歌眼前一花，又回到了器乐部的后台场地。琴弓还架在弦上没有放下来，似乎就在刚刚她听着乡村摇滚玩节奏大师的时候，深田真由拉了一首非常优美的世界名曲……
“非常好！”滨田奈奈激动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深田，你果然没让我失望！这样就直接上Plan A了，你们，快点按队形站位！”
被吆喝的小伙伴都非常羡慕地看着她，施歌嘴角抽了抽，僵硬地扯出一个微笑：“呵呵。”
正式开场时系统给的曲子就不那么简单了，施歌跑完发现体力值掉了38点，再看时钟已经是九点四十，大半个钟头的曲子演奏下来，小伙伴们也不轻松。休息了一会儿，第二场的费了55点体力值，第三场82点，眨眼间施歌的体力槽就见了底。第三场她简直是在以百米冲刺的劲头在跑，中间出了两回差错，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出来。施歌疲惫地倒在凳子上，解开被汗水湿透的衬衣。
意外的是，竟然有人送来免费的慰问午餐。那个一年级的小学弟期期艾艾地端上一份内容丰盛的便当，施歌朝他笑了笑，对方的脸立刻红了，一溜烟跑出了后台。吃饱了没事做，没有熟人也懒得逛街，她干脆在台下翻翻找找起来。
小伙伴们早跑的没影了，顺利收获宝箱三个，开出300金币和一个血瓶。
施歌来了兴致，玩游戏时偶尔她也会到处搜集系统宝藏，秘境之都里宝箱的形状并不一致，大如垃圾桶小如烟灰缸，似乎系统随机抽取到什么东西就刷成了宝箱，开启后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现在她穷成这样，还是提前赚点钱比较保险。
于是剩下的时间里施歌都在帝光校园游荡，专挑那没有人的犄角旮旯走。等下午演奏开场时，兜里的金币已经从五百变成了一千三。
再次落入纯白色空间，看到眼前漂浮的玩法指导，施歌脑子里“喀啪”一声，傻了。
系统又增加了一条跑道，也即是说施歌两条腿不光要往前跑，还得同时做出不同的动作。两条道都往外拐弯时，她可能还要劈叉。
“我X！”某人当即爆了粗口。这一局惊险连连，最后施歌一个横劈坐在地上起不来错过了第三个错误节点，系统宣布任务失败，她倒在了终点线跟前。
……
施歌都不晓得自己是怎么通关的，两条腿酸痛得快要断掉，被游戏削弱过的神经还能有如此鲜明的痛觉，恐怕连韧带都拉伤了。她拖着残腿一瘸一拐地下了舞台，路过的人纷纷行注目礼，想必以为深田真由是令人敬佩地站到麻木了，还有两个小学弟过来扶她。
这简直是任务里度过的最简单的一天，施歌毫无形象地大嚼着学弟学妹们贡献的美餐，一边无聊地拿手机刷刷刷。没有挑衅，没有艳遇，除了几条“东京治安水平再创新低，便利店雨夜又遭抢劫”、“地区犯罪频发，警察署长称是季节作怪”、“飞来横祸：平凡店员遭遇蒙面人持刀胁迫，所幸无人受伤”、“劫匪用了变声器——高科技日渐成为罪恶的帮凶？”的普通新闻，并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甚至连背后下黑手使绊子的都没有。果然这就是天朝学生的风格，走到哪儿哪儿都风平浪静。
——本以为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施歌吃饱喝足背着小提琴准备回家，不想旁边的树丛里突然闪出三道人影。三个人高马大堵在她跟前，连明媚的日光都遮住了。
施歌眯起眼，仰头慢慢打量他们三个：“飞机头呢，他怎么不在？”
红毛和麻将头也没想到会在校园祭上碰见前天的女生，而且还是在器乐部的大合奏。他们只是逛累了想到礼堂找个座，结果抬头就看见那个紫发女生一身贵气的黑西装，站在高高的主奏台上，用一把看上去就很贵的小提琴演奏一首听起来就很高大上的曲子。
两人是真没想到她是帝光的学生，毕竟前天她也没穿制服。赶紧找旁边的人打探一番，才知道那个拿刀子戳了麻将头一脸血的女生是合奏首席小提琴手，器乐部的顶梁柱，帝光中学三年A班的深田真由。
“……所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施歌虚着眼看三个不良少年。脱掉校服换上常服的他们看上去更不学无术了，杵在一起活像城乡结合部的无业盲流。
“……”红毛和麻将吭吭哧哧说不出话，他们堵深田是想干嘛来着？不造啊，大约是看到个熟脸、不上去找个茬就浑身不爽？
气氛一时凝固住，少女的脸渐渐沉了下去，还是背心男机灵，嬉皮笑脸地说：“没想到深田学姐这么厉害，拉得太好听了，底下的观众都听呆了，那个，惊为天人，惊为天人，前几天是我们太冲动，跟学姐闹得不愉快，所以今天特地前来道歉的，是不是？”
他杵了红毛一肘子，后者愣了一下，连连点头，这里是深田真由的主场，闹掰了可讨不到好处。但她自己也不干净，好学生怎么可能跑去赌场那种地方，红毛不怀好意地一笑：“深田同学累了半天辛苦了，晚上要不要跟哥儿几个出去放松一下？地方你认识的，深田同学上次玩得很愉快嘛，哈哈哈。”
本以为少女会面露紧张地请他们别说出去，谁知后者微微一怔，居然展开一个璀璨的笑容：“好啊。”
“……什、什么？”不良少年突然一阵紧张。麻将头结结巴巴地说：“深田桑，你、你开玩笑的吧。”
“不是你们喊我去赌一把的么？”少女把琴盒换到另一边肩膀，歪着头，“盛情难却呀。”
红毛心头忽然涌出一股狠劲，他嗤笑一声：“你有什么东西搞错了吧，我们成绩不好，脑子可没坏，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还拎得起清。是你自己上的二楼，我们最多坐大厅里打打小钢珠，二楼什么的，我不知道啊。”
“对对对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可没那个资格。”
麻将头跟背心男马上附和。闻言少女的眼珠转了转，微微一笑：“我可没说你们玩那个。”
“没听懂吗？我让你们跟我一块去。”“让”字她特意加了重音，“一人一万块，请你们陪我去好不好？你们可以什么都不干，站旁边看着，完了等我一起走就行。怎么样，干不干？”
不良少年愣住了。沉默了一会儿，麻将头小心翼翼地问：“你……是在雇佣我们？”
“对啊。”少女眨眨眼，“月黑风高，更深露重，我一个女孩子，不敢独自回家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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