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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九章 家长里短平常事 ...


  •   老娘听说二伯回来了,大伯一家与四伯几日后也会前来,便将多年空置的屋子收拾了出来。这屋子本是当年为二伯留着的,因他不思回家,爹娘便将其空着了,也没作他用,就怕二伯有朝一日会回来。
      爹娘又听说我寻回了小姑姑的女儿,更是惊诧不已。我耐心将当年藏在心里的事讲了出来,老爹又指责我竟瞒着这般大事,老娘忙在一旁替我说话:“阿守那时候被吓坏了,又太小,哪管得了那么多。”
      果真最疼孩子的还是老娘啊。
      大伯一行人前来时,老娘已将老妹的屋子收拾出来供徐宛琦居住,至于大伯一家与二伯、四伯便被安置在了隔壁的空屋子里。
      家里因多了二伯与徐宛琦,两人总是被家里人围着问长问短;而这两人偏生都不愿谈及过往,家里人怕得罪了这两人,也不敢多问,像供祖宗一样供着。二伯即使常年未回家,与家人之间依旧有讲不完的话,只是徐宛琦本就性子冷淡,又不喜与人主动交谈,常常是将自己锁在屋子里,不愿见人。
      家中没什么女眷,也只有梅玖能陪着她说说话。老姊也有许多年未见二伯的面,又听说家里多了个妹妹,闲暇时,倒时常会过来坐坐。
      年前,家家户户忙着过年,邻里之间时常会互相帮忙。梅玖有孕在身,老娘说什么也不让她帮忙做事,梅玖无法,只得坐在一旁看着女人们忙碌。徐宛琦似乎不曾见过这般情景,许是新奇,倒时常杵在一旁看着,她有心帮忙,又怕自己帮了倒忙,也不好开口。梅玖自然看出了徐宛琦的心思,便对老娘说了,老娘笑着说:“我看她像是大户里出来的小姐,平日里也不怎么在村子里走动,哪敢支使她干这干那。她要是想帮忙,就帮着打打下手。”
      村里人难得进城一趟,逢年过节才会破费去县城置办货物。大伯一行人前来时,倒带来了许多鱼肉,老娘分给了邻居一些,也能过完这个年了。姊夫过来找老爹时,驾着牛车,他就坐在车上,对正在院子里忙碌的老爹喊道:“岳父,我今儿要进县城一趟,您家里还缺什么,我给您带回来。”
      老爹笑道:“你就多打些酒回来吧。”
      姊夫笑着应了。我听说要去县城,想着还有件事未办,忙出了院子,笑道:“姊夫带我一起去吧。”
      老爹在院内问道:“你去做什么?”
      我回头道:“自然办正事啊。”
      说着,我也不管老爹是否同意,搭了姊夫的手,便跳上牛车坐下了。姊夫扬鞭抽了那头老牛,车子便慢悠悠地动了。远处忽传来几声哭喊,我与姊夫回头去看,却是朝迎一路哭喊着跑来,姊夫见状,忙跳下车,几步跑过去,我亦跟了过去。
      朝迎身上有几处污泥,姊夫蹲下身替她拍了拍,抬头问她:“你跑来做什么?”
      朝迎眼泪汪汪:“爹,你也带我进城吧。我保证我会听话,不会乱跑。”
      姊夫抱起她,替她擦着眼泪:“好,爹带你进城买好吃的。你娘知道你跑出来了么?”
      朝迎摇摇头,却伸长脖子朝我家的院门那边喊道:“姥爷!”
      老爹出来后,朝迎便脆声道:“姥爷,我跟爹还有舅舅进城了。姥爷去跟我娘说一声吧。”
      老爹笑着对她挥了挥手,朝迎这才喜滋滋地看着姊夫:“爹,出发咯!”
      姊夫一路驱车,我也只好一路照看着朝迎,逗得她哭哭笑笑。姊夫因不知我进城为何事,便问:“阿守,你进城有什么事啊?”
      我答道:“有件事想请曾与我在白家共事的徐大哥帮帮忙。”
      姊夫笑道:“那你便带着朝迎去吧,我怕我顾不上她,午后便在城外碰头。”
      我点头应了,朝迎却满脸不高兴:“我要跟着爹买好吃的呢。”
      我拉着她的手道:“舅舅也给你买好吃的。”
      朝迎这才满心欢喜地应了。
      与姊夫分道而行后,我径直寻到了徐斌家中,屋门紧闭。徐斌娶亲后,因家中姑嫂不和,他便搬来了这县城买下了这间两上两下的铺面房。白家铺子被查封后,徐斌便与徐刘氏靠着自家手艺卖些馒头饼子糊口。
      有卖糖葫芦的小贩经过此地,朝迎要了两串,一串递给我,我没接。朝迎仰着头问我:“舅舅不爱吃么?”
      我点点头,牵着她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位妇人,我依稀猜得出此人正是徐刘氏。我与那妇人只见过几面,她自然认不出我,愣着一会儿,便问道:“你找谁?”
      我笑道:“嫂子,我是顾自守。徐大哥在家么?”
      徐刘氏盯着我看了看,笑道:“家中小儿病了,他去抓药了。你先进屋坐坐吧。”
      昔日还算体面的院子,如今倒简陋了许多,也不知何故。徐刘氏请我坐下,替我满上一杯热茶:“寒舍简陋,粗茶一杯,你不要见怪。”
      朝迎一直乖乖跟在我身后,徐刘氏见了她,便笑道:“这不像是你的闺女。”
      我笑着解释了一句:“她是我大姊的女儿。”
      说着,我拉过朝迎的手,对她说道:“朝迎,与婶婶问声好。”
      朝迎立马甜甜地道:“婶婶好!”
      她又将手中未曾动过的糖葫芦递给徐刘氏,望着屋子一角道:“给弟弟吃。”
      连着卧房的那扇门后果然藏着一个小身影,听到徐刘氏唤了唤他,他小心翼翼地上前,却是藏在徐刘氏身后,探头探脑地看着朝迎手中的糖葫芦。朝迎上前一步,看着他道:“你吃么?可好吃了!”
      他正伸手准备接了,朝迎突然又缩回了手,歪头问道:“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徐盛。”
      “你会写你的名字么?写对了我才给你吃。”
      这小丫头还有这般心计。我见徐刘氏没有任何不满,而是对我笑道:“你这外甥女心眼还挺多,日后该不会吃亏。”
      我笑着拉过朝迎,问道:“你识字么?”
      朝迎摇了摇头,我敲了敲她的头:“不识字,还逗弄弟弟呢。”
      朝迎一脸委屈:“我见弟弟不愿说话呀。”
      说着,朝迎也不再逗弄徐盛,上前将手中的糖葫芦塞到徐盛手中。徐盛接过,已然没有了最先的胆怯,他笑着对朝迎说:“我爹教了我好些字,我能写出我的名字。”
      徐盛说着便跑进了院子,徐刘氏立马跟了出去。我跟在朝迎身后出去时,见徐盛正拿着一截树枝在地上比划,我走近去看,正是他自己的名字。朝迎不识字,皱着眉头道:“你的名字好难认。你写写我的名字吧。”
      徐盛抬头问她:“你叫什么?”
      朝迎过去蹲在徐盛身边,声音清脆动听:“朝迎。我娘说,我是迎着朝阳出生的,就取了这个名字。”
      我也不管这两个孩子如何在院中打发时间了。我听说小儿生病了,便请徐刘氏带我去看看生了病的小儿。头疼脑热的病,对孩子来说,却不是那么容易康复。
      徐斌抓药回来,便引我到他屋子里坐了。对于他目前这穷困境地,我始终不解,当着他的面,我也不用顾忌太多,直接问道:“徐大哥,你的日子过得困难么?”
      徐斌也不隐瞒,凄凉一笑:“你也看到了。我大哥打伤了乡绅的公子,若不是赔了银子,那乡绅也不会善罢甘休。如今,家里也只是靠些家传手艺糊口。”
      我不想他家遭此变故,便道:“那乡绅还会上门找麻烦么?”
      徐斌道:“此事已了,该是不会了。只是我那嫂子一心以为我在此赚了不少,时常教唆我大哥上门拿钱。我不想惹事,给了他几次,谁知他竟不知好歹,时常上门来闹,让邻里街坊看了不少笑话。”
      他既有这诸多苦恼,我便道:“徐大哥,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是想请你去绣坊帮忙。”
      徐斌惊得起身:“我能帮什么忙?”
      我笑道:“徐大哥忘了在白家的那几年么?”
      徐斌坐下,为难地看着我:“青州离这里路途遥远,我不放心家里啊。”
      我道:“这是非之地,早些远离才是。你放心,我请你去,自然会将嫂子与孩子一并请过去。你若同意过去了,我便会为你一家安排住处。至于这边的屋子你留着也好,典卖也好,我不干涉。”
      徐斌忙道:“顾兄弟,这怎么行?”
      我自然不会这般慷慨大方,徐斌也不会心安理得地接受。看徐斌心有顾虑,我道:“我自然不会平白无故与你这些好处,这笔账是要还的。”
      徐斌舒心一笑:“你这么说,我才安心。年后我再给你确切的答复吧。”
      徐斌说出这话,此事便是成了。

      与姊夫在城外碰头,朝迎已玩得累了,我便将她裹在怀里睡了。
      天边红霞万丈,映红了朝迎的半边脸。牛车吱吱呀呀地转,路边枯草满覆,风景简单而沉寂,却让我感到宁静祥和。我享受这样静谧的时刻,心中无思无虑,静得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
      姊夫叫醒我时,车已停在我家门口,朝迎仍被我圈在怀里。她仰头看我,一双眼滴溜溜地转个不停:“朝迎想和舅舅睡。”
      我笑着抱着她下了车,问道:“为何?”
      朝迎攀着我的手臂,糖似的黏着我:“舅舅好闻啊。”
      我早已猜到了她是这般心思,故意逗着她:“你与你舅娘说去,她要是同意了,舅舅就陪你睡。”
      闻言,朝迎高兴地应了一声,撒手便奔进了屋子。
      “你与她说了什么,她这样高兴?”
      我转身,见是卸完货的姊夫,笑道:“逗了她几句。姊夫待会可得把她领回去啊。”
      姊夫不明其故,又被老爹叫了过去。我见二伯正在院子一角削着竹子,忙凑了过去,问道:“您在做什么?”
      二伯道:“给孩子们做竹蜻蜓啊。”
      我蹲下身,撑着下巴望着二伯:“二伯,您也给侄儿做一份吧。”
      二伯笑着瞥了我一眼:“你不小了。”
      我不依,赖在二伯身边不走。老爹见我无所事事,朝我道:“阿守,你没事,便来帮我,别缠着你二伯了。”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过来老爹这边,老爹脚边已躺着好几只竹斗笠。我拿起一只戴在头顶,大小正合适,便舍不得摘下来了。老爹递给我一根篾条后,依旧坐在原地削竹,那把篾刀在他手中灵巧轻便,碗口粗的竹筒在他手中,三两下便被削成薄薄一片。这门手艺我始终学不来,也只能坐在草团上慢悠悠地编着斗笠。
      我才静心没多久,瞅见朝迎出屋直奔姊夫,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爹:“爹,我今晚能在这儿睡么?”
      姊夫早已等她等得不耐烦,当下也不问她缘由,只道:“与你娘去说。”
      我听后,偷偷乐着。朝迎忽向我奔来:“舅舅!”
      这些竹子篾条易伤到人,我便起身将她拉远,轻声哄着她:“朝迎听话,先回家。”
      朝迎使劲地跺脚:“我就要舅舅!”
      这小孩子耍起脾气来,真是不好对付。带她上街,她一直都听话,独独在此事上,脾气犟得像牛。不得已,我只得让步,抱起她,对姊夫道:“姊夫,你先回去。我晚些时候将她送回去。”
      姊夫只得驱车先回。
      朝迎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趴在我肩头轻轻地哭。二伯过来塞给她一枚竹蜻蜓,她接过,羞羞答答地道:“谢谢二姥爷。”
      因为有朝迎缠身,我也不便干活,老爹便催我到他处去哄她。我将她抱到我屋子里,想将她放下,她却抱着我的脖子不放,我苦笑道:“朝迎啊,舅舅抱累了,你让舅舅歇歇。”
      朝迎注视着我的脸,在我脸上吧唧一口,才乐滋滋地松了手。转身,她又跑向梅玖,作势要往她身上爬。我赶紧扯住她,轻斥道:“你舅娘肚子里还有弟弟妹妹呢,你碰不得。你多大了,不能再黏人了。吃过晚饭后,我送你回家。”
      朝迎噘嘴就要哭,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她立马收了泪。梅玖见状,轻声指责了我一句:“与孩子说话,你也这般严厉。不是你的孩子,你便不知心疼是不是?”
      我道:“要是我的孩子,我早就打她了。”
      梅玖咬牙切齿地看着我:“你敢!”
      要是有梅玖在,我自然不敢。
      朝迎被我骂了,也不敢再亲近我,看我的眼神也不似先前那般。我心里叫苦不迭:果真不是自己的孩子,便是打不得骂不得。我虽是好心,孩子总也明白不了。

      四伯不知从哪儿学来了新花样,竟用竹筒做了一截截的饭。劈开竹筒,香气四溢,我用筷子蘸了一口,唇齿间也是竹子的清香。一桌人都吃得格外香甜,坐在我身边的老弟忍不住打趣道:“四伯,依侄儿看,您日后开间酒楼也比您教书强。”
      四伯白他一眼:“这哪里是读书人说出来的话。”
      老弟毫不在意:“食为天。”
      四伯骂道:“酒囊饭袋!”
      老弟翻了翻白眼,也不与四伯争论,只顾埋头苦吃。朝迎捧着一截竹筒从隔壁屋子来这边后,直奔到我身旁,问道:“舅舅,我能在这边吃么?”
      老弟忙接道:“朝迎过来这边。”
      朝迎朝他吐了吐舌头:“小舅舅没有大舅舅香。”
      我轻拍了拍她的头,在我与老弟之间添了一张凳子,抱着她坐下后,轻言:“好了,安安静静吃饭。”
      我才坐下,朝迎便舀了一匙饭递到我嘴边,我推开:“自己吃。”
      朝迎眨了眨眼,又将那匙饭递到老弟嘴边,老弟毫不犹豫地张口吞了,还笑着摸着她的头夸道:“朝迎真乖!”
      朝迎连喂了老弟两口饭,她还欲再喂,老弟终于冷下了脸:“你自己吃。”
      朝迎笑着将饭送进自己嘴里,又凑近我问道:“舅舅,娶媳妇是什么啊?”
      我偏头看她,笑着问:“你听谁说的?”
      朝迎道:“姥姥在屋里说要给小舅舅娶媳妇呢。”
      老弟听了,气呼呼地道:“娘何必着急。”
      这桌上,我与二伯深知老弟的心思,只是笑而不语,老爹听后,语重心长地劝道:“你也不小了,也该娶房媳妇收收心了。”
      朝迎却急了:“娶媳妇到底是什么啊?”
      我笑道:“便是你小舅舅替你娶个小舅娘回来。”
      朝迎听后格外高兴,忙扯着老弟胳膊:“小舅舅,你给朝迎娶个小舅娘回来吧。”
      老弟白她一眼,哭笑不得:“小丫头片子。”
      他转而对老爹道:“爹,这事再缓缓吧。您要是想抱孙子,让哥哥与嫂子多努力努力。”
      我暗地里踢了他一脚,他笑着看我一眼,又与老爹软磨硬泡了一番,后又有四伯帮腔,老爹也只得暂时歇了心思。而我,却难得见老弟与四伯竟能站在统一战线,心里称奇。

      这年算是热热闹闹、团团圆圆地过了。
      年后的第一日,宋家来了人,送来了喜讯:老妹为宋家平安诞下公子。
      老爹赏了些钱打发了那人,老娘喜得赶紧去备礼了。四伯却不屑一顾:“生了儿子也是正房那边的。”
      大娘却道:“总归是喜事。娘家总得有人过去道喜。”
      老爹对老娘道:“你与一琴一同去看看也好。”
      “我许久未见三姊姊……”
      敏之话还未说完,四伯便喝断了他的话:“你去凑什么热闹!你三姊还在月内,要好好调理。”
      四伯总算是说了句中听的话。我也劝了敏之几句,敏之这才死心,嘟哝了一句:“我去找徐姊姊。”
      老姊过来时,老娘便将这一喜事与她说了,老姊忙回家备礼去了。夜里回到屋子,我见梅玖忧心忡忡,便过去问道:“大过年的,你怎么不高兴了?”
      梅玖叹了一口气:“我自嫁给你后,却从未见过这位小姑。明日我也想去看看她,娘却不让我去。”
      老娘是被梅玖的上一胎吓破了胆,生怕她出了意外,如今对她是格外呵护,有时候又恨不能将她锁在笼里。我看她沮丧得像是要哭出来,便道:“我明日一早与娘说说。我送你们过了河,午后再去河边接你们。”
      顿了顿,我又道:“让小琦儿也去吧。家里女眷都去了,也没人陪着她。”
      梅玖点点头,笑道:“你说我们去了这么多人,宋家会不会有想法?”
      我嗤鼻:“我还嫌少了呢。我顾家人多,让他宋家知道我妹妹不是那般容易欺负的。”
      梅玖笑道:“你这是有多大的气呢。要让宋家看家里人面子,你让四弟去便了。”
      我问:“为何?”
      梅玖道:“四弟在乡里也是少见的秀才,日后也是有出息的人。宋家人见了,自然知晓该如何善待三妹了。”
      我一拍后脑勺,猛然醒悟,喜得抱紧了梅玖:“亏你想得周全。我这就去与一鹤说。”
      我寻到老弟屋前,他一人在屋前来来回回地踱步,嘴里还在哼哼唧唧地说着什么。我走近一看,总算看出了端倪,拾起地上的一粒石子朝他背后扔去。他吃痛,回身看到我,哭丧着脸:“哥,你拿石子扔我做什么?”
      我道:“不是让你别碰那些玩意么?你还在偷偷地练?”
      老弟皱着眉,满脸不悦:“你无事时,能侍弄花花草草,我就不能唱唱曲儿了?”
      我道:“不说这个。我找你有事。”
      老弟立马严肃起来,虚心向我请教:“何事?”
      我便将梅玖的想法与他说了,他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嫂子竟拿我撑门面!”
      我道:“那是抬举你。你去不去?”
      老弟连连点头:“嫂子吩咐的话,我岂敢不从?”
      我惊道:“我的话,你怎么不听?”
      老弟干笑两声,赶紧逃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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