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聂]明月楼》无言独上西楼_

5、番外——明月入怀

　　明月楼番外篇，河蟹出入……文风不同于正文……以及，烂尾没眼看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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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九月，秋高气爽，草长叶黄，正是猎狐的好时节。

　　入关之时，马车路过辽阔的原野，盖聂掀帘而望，正好瞧见了漫天猎鹰俯冲而下，一只正待捕捉肥美野兔为食的黑狐倾刻间便毙命在它们的利爪之下，俄而，便有猎人过来拾取猎物。

　　卫庄忽然起了兴致，说挺好的一张墨狐皮，要买下来，等天冷了制成斗篷好给师哥取暖。盖聂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只说赶路要紧，卫庄于是哼了一声，也就没再说话。

　　他们这些年少在江湖走动，甚至这回在关外一住便是两年，若不是荆天明那小鬼来信吵着非要见大叔一面，大约也是懒得入关的。

　　也是前些年养成的习惯，即便淡出江湖了，每年盖聂都会与荆天明见上一面，卫庄最烦小鬼黏着师哥，总少不得陪着走一遭。

　　这次也一样，只不知荆天明又是哪门子的行侠仗义，竟跑到咸阳城来了，约了盖聂在半山腰的凉亭中见。一见便是往怀里撞，接紧着便是吱吱喳喳没完没有，大抵是说些江湖见闻，又说月儿越来越漂亮了，自己现在跟项少羽打架也能打个平手云云。

　　卫庄瞪着他，周身气压低得很，荆天明却习已为常，未了挥着墨眉剑，舞了一套尚不成熟的纵剑术，笑眯眯的听盖聂点指了几招。

　　收剑之时，荆天明忽然噫了一声，说，大叔，你的渊虹剑呢？又看了看卫庄，果然鲨齿剑也没有随身佩带。

　　盖聂只摇了摇头，说没有带出来罢了。卫庄却是知道的，渊虹也好，鲨齿也好，早在出关之前便遗忘在了鬼谷之中。

　　这些年，他们随着剑术愈发精进，越是懂剑，也就越是不在意剑的本身，有需要时，木头能成剑，折枝亦为剑。

　　何况他们有心隐退，带着那样的名剑四处走动，总归过于惹眼，最终还是卫庄寻思了一对佩剑来用，虽然是只是普通的青铜剑，长久练下来倒也顺了手。

　　等告别了荆天明，已是暮色十分。卫庄又说，索性是旧地重游，不如陪他走一趟明月楼罢。

　　盖聂知晓明月楼虽然明面上是换了老板娘，然而那流水一般的入帐大部分还是进了流沙组织的核心处，便也只当卫庄是要会见故人，随他去了。

　　明月楼早早的燃起了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掷骰子的，赌牌九的，商女的娇笑声，汉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时说话的糙声，老远便听得到。

　　甫一进楼，便有跑堂前来招待，殷勤的笑着问道，两位爷是要做些什么？

　　盖聂轻轻皱着眉，显然是不适应这等地方。他不是没有来过此地，然而许多年前，这里迎接他的只有一百零八道冰冷的机关，与此刻大相径庭。

　　卫庄心中有些好笑，摸着下巴看了看身边吃喝嫖赌样样都不在行的师哥，只说，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坐坐便是。

　　跑堂的并不认识他们，直说行的行的。忽而看到了他们的手中的青铜剑，又说，客人也是练剑的，要不要上咱们悟剑台坐坐？保准安静的很。

　　悟剑台这名字极为简单，通俗易懂，盖聂想到也许就是说的最高楼，也忍不住好笑。卫庄却一时心思浮动，抛了一绽银子过去，扯着盖聂便直往楼上走。

　　这才是真正的故地重游。

　　盖聂在外头的露台站了会，果然见一轮弯月悬在天际，莹洁如霜雪，仿若只手可摘。

　　然而琉璃瓦的飞檐依旧是老样子，垂着的宫灯却不知轮换几何。放眼望去，河山依然是那番河山，楼下浮生攒动，却不复当初十面埋伏那样死一般的寂静。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武林中不泛新秀拔起，人们口中的传说不停更迭。江湖这条路上，便是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不止是武艺，更是一份精神。

　　盖聂思及先前荆天明舞的那套纵剑术，虽然剑法尚且生嫩，然而年轻的面目却依稀可见当年荆轲的影子，隐约已现侠者之风，不由有些感慨。

　　卫庄手中扣着酒杯在他身旁一直没有说话，此刻忽然道：“名为悟剑台，却还是因你我而起，那么多年前，师哥可曾真在此处悟过剑？”

　　盖聂失笑，反问道：“那你呢？小庄，我与你一样罢了。”

　　卫庄似是料到他这答案，没再说话。又站了会儿，觉得没意思，便扯了扯盖聂的衣袖，将他拖回屋里头坐下。

　　老板娘是个会做生意的，里头的布置极为风雅，物件一应俱全。甚是考究的画风浑然天成，壁画上，屏风上，仿若诗情画意、刀剑江湖同时在这里鲜活起来。

　　——许多事物都在变化，所幸身边的人，却还与多年前一样。

　　盖聂看了一会，无端生出几份缱绻之意来，忽而见了卫庄空在桌上的酒杯，便倾身执壶，为卫庄添了满盏。

　　这个时节暑气还未走尽，盖聂衣着宽松，因着俯身这个动作，卫庄抬眼就望见了他衣襟深处隐约可见的胸膛上一抹暗色痕迹，不由眸色沉了沉，抬手便按住了盖聂正要放开酒壶的手，趁对方还不及反应，顺势就将人往身后供人休憩的床榻上压下去。

　　“小庄！”盖聂一声惊呼，皱着眉推了推卫庄。师弟的动作来得突然，他始料不及。连同还未放平稳的酒壶都被带得滚下桌去，“铛啷”一声磕在地板上。

　　“师哥……”卫庄唇角上挑，邪邪一笑，声音却微些暗哑，“方才跑堂的都说了，这里绝对安静，不会有人来。”

　　岂料他心底早打好了主意。盖聂彻底没了脾气，索性听之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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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从少年相识，到江湖相知，都如同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重现。天下何其大，江湖何其大，而他们有幸拥有彼此。

　　夜色渐深，楼下的喧嚣声归于安静，重重花影移，而明月，入怀来。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