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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明月楼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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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
正是元宵节，咸阳城的花灯攀满大街小巷，若要到了晚上亮起来，只怕天上满月都得失色几分。
明月楼也不例外。
明月楼正是选在这天重新开张。
新来的老板娘笑语晏晏，门前车马如龙，丝毫看不出就在十多天前，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打斗，曾经无数杀手抛下头颅洒下热血。
江湖每日焕然一新，不停更迭，留下来的，只有传说。
而关于明月楼的传说，不仅有两大暗杀组织流沙与罗网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战，还有在最高楼上，鬼谷师兄弟眺望日出终得悟剑一说。
这消息也不知是从谁嘴里漏出来的，更不知那日清晨观日的景象是被谁瞧了去，总之传得沸沸扬扬神乎其神，甚至有不少用剑者愿花重金登高楼，只为日出时刻一观其景。
然而登楼容易，悟剑却不易。
从上面下来的剑者，有人满心欢喜，有人轻轻叹息。
无论如何，收钱的老板娘都笑眯了眼。
而长亭外，古道边，有人正在送别。
是的，送别。
盖聂行了一路，卫庄送了一路。
盖聂终于停下了脚步，忍不住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小庄，你该回去了。”
卫庄仿佛没听见，对着前方扬了扬下巴道：“师哥，这个方向不是去墨门的路吧。”
盖聂道：“嗯。”
卫庄奇道：“你终于舍得丢开荆天明那个小鬼了？”
盖聂道：“我答应荆轲将人送回墨门，如今天明在那里很好，我已无甚牵挂。”
卫庄道：“巧得很，罗网既散，我也无甚牵挂。”
盖聂心不在焉的重复他的话道:“是啊，罗网已散。”
卫庄怔了怔，忽然问道：“师哥，这段时间你虽留在流沙养伤，但你一直在生气是也不是？”
盖聂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卫庄板着脸道：“你是在气我一直瞒着你吗？”
盖聂不说话，沉默。
卫庄最怕的就是他不说话，又忙道：“我最初示弱退入明月楼，的确是为了引你来，可此计更多的本就是为了让罗网大意罢了。”
盖聂叹了口气，道：“小庄，你要明白一件事。”
卫庄道：“嗯。”
盖聂道：“你是我师弟，你有难，不论外人如何看，做师兄的我都一定会来。”
卫庄咕哝道：“是啊，比我小一岁的师兄。”
盖聂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卫庄却格外受用，笑着扯了扯盖聂的衣袖，脚下不停道：“走了走了。”
盖聂忙道：“走哪里去？流沙你都不管了？”
卫庄扬声道：“调度的令牌都丢给了白凤，还要我管甚。”
他回过头来，面对着盖聂，接着道：“至于去哪里，当然是师哥去哪我就去哪。”
他们的脚步轻快而愉快。
不远处的茶馆里，还有一对少男少女在依依惜别。
少女咬着唇，看着少年道：“你，一定要去么？”
少年目光发亮，看着远方道：“是的，这个江湖在召唤我，澎湃又热烈。”
少女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少年沉吟道：“或许，等我成为像卫庄那样的大人物的时候吧。”
少女道：“卫庄？可我更希望你能成为像圣剑盖聂那样的大侠哩。”
少年笑道：“也许吧。”
说书的老人正眯着眼睛讲到他们口中人物的故事。
罗网意欲吞并流沙，卫庄大人将计就计，部下精英被调离时尽数易容替身，自己退入明月楼中引来剑圣盖聂，最终一战，竟是纵横双剑与流沙部下双面夹击了罗网，而那纵横双剑——
见过的人都说，一攻一守，毫无破绽，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完美的剑法哩。
老人家习惯性地又叩了叩茶碗盖儿。
却是无关风月，只说江湖。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