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阿录0502

92、92 开假前夕

　　坐了一阵，场上的人渐渐散了，何东阳提议去吃烧烤。
　　两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眼看夜色已深，不得不回去。何东阳想要送陈一萍回家，陈一萍说不用了，你把我送回去，又摸不着回酒店的路，还不是得我送你？送来送去多麻烦，不如我先陪你回酒店。
　　酒店门口，何东阳止住脚步，忍不住又问：“你们不至于离婚吧？”刚才在烧烤摊上，他多多少少探出了一点真相，只当是陈一萍的丈夫在外面风流，陈一萍想不通。
　　“怎么会，再怎么也得想想孩子。而且，我也说过，我跟我老公的矛盾，感情还是不是主要问题。”
　　是啊，温饱尚不能满足，还奢谈什么感情？
　　“他不给你钱？”何东阳问。
　　刚才吃烧烤是何东阳付的钱，按理说到了H城，陈一萍怎么也应该尽尽地主之谊，可她连让都没有让一下，就由着何东阳掏钱包，何东阳敏感地想到了这一点。
　　“你别这么好奇，我不习惯。”陈一萍说。
　　“那，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何东阳期待地问。
　　他能帮自己什么忙？也许在金钱上可以吧？尽管只是一名教书匠，但长期处于领导位置，怎么能不沾点油水？陈一萍想起当初自己学校里的那几个当官的，哪一个没有能力买车买别墅？工程，采买，福利，学生择校，教师的分工和调动，他们敛财的手段多着呢！虽然是在暗处，但其实每个人心里都很明白。想必何东阳也差不多吧，不是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吗？如果能向他借点钱，去做点小生意……
　　陈一萍差一点就厚着脸皮开口了，想了半天，终究还是把话咽了下去。沉吟良久，她听到自己在说：“承如你说，我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依赖别人会失去自我，我需要一分工作，可你也帮不了我，不是吗？”
　　何东阳愣了一愣：“你能这样想，我就不担心了。”说完，摆摆手，大步朝电梯走去。
　　陈一萍踏着夜色回家，心里一直恍恍惚惚。回到那冰冷的出租房，简单洗漱完毕，便一头栽倒在床。也许是太累的缘故，也或许是太高兴，这个晚上，陈一萍的睡眠竟出奇地好，一觉便睡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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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睁开眼时，时间已经是九点，昨晚白吃了何东阳一顿烧烤，陈一萍觉得有必要表达一下谢意，便拨了电话过去。电话响了好几声，没有人接，里面传来悦耳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想必何东阳已经和同事上凤山了吧？所以才没注意到手机响。陈一萍呆坐了一阵，捋捋头发，把情绪抛到脑后。一个人与另一个人一生中能有几次交集？错过就错过了，再有多少遗憾，终究是各有各的轨迹。
　　百无聊赖，不知道如何打发时间，走出门，陈一萍的脚步不由自主就往凤山方向走去。她也想过到酒店去问一问，跟何东阳正式道别一下，可那样未免也太明显，万一撞到他的同事，保不准会被无事生非地八卦一番，如果能在山上偶遇，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吧？
　　看着凤山上的几条岔道，陈一萍不知该往哪边走，纯粹坐在毓秀亭，边休息边等待。如果何东阳他们不从后山下去的话，这里应该是上下凤山的必经之路，相遇的机率可能会大一些。
　　一直坐到中午，都没等来半个人影，陈一萍稍稍感觉遗憾，正想着中午饭怎么解决，手机突然响了，是陈一梅打来的。
　　“猫妹回来了没有？”陈一梅关心地问。
　　“还没有。”一提到猫妹，陈一萍就很黯然。
　　“明天就开假了，她们今天该报到吧？怎么着也该回来了。”
　　陈一萍这才猛然醒过来。是啊，明天就开假了，按理说昨天猫妹就应该在家的，不会是出什么事吧？急忙拨打猫妹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陈一萍失望地起身，慢慢往回走去，一路上心事重重。开门进家，屋子里一如既往地冰冷。
　　一直等到下午，仍然不见杨军和猫妹回来，倒是何东阳发来了一则信息：“我们已经到了温泉，今晚就回去了。”
　　“好的，希望你们玩得开心，一路顺风。”礼貌地发了一条回复短信，陈一萍怔怔地坐在床上。
　　想着该给猫妹的班主任打个电话问问，却怎么也打不通。陈一萍心里忐忑不安，进进出出了好几次，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没有了猫妹，陈一萍其实就是一个孤家寡人。前段时间再怎么难熬，再怎么绝望，终究还有一丝期盼，临了临了，连这份期待也要失去。注定，陈一萍今晚又要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