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阿录0502

53、53 普师来访

　　普有明贸然来访的时候，陈一萍还在为避孕套的事郁闷。
　　杨军不在家，陈一萍把普有明迎了进来。两年不见，普有明头发白了许多，身体憔悴得不得了，不过五十出头的人，佝偻得像个小老头。
　　陈一萍关切地问：“普师这久是不是身体不好？”
　　“脑梗，住了两次院，伤元气了。”普有明叹着气说。
　　陈一萍认识普有明，是在七年前，那时猫妹才刚刚上幼儿园。
　　那天，杨军带着两个朋友到家里吃饭，其中就有普有明。
　　普有明那天是带着醉意来的，一直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说杨军欠了他钱，问陈一萍知不知道？又说陈一萍买的菜不能吃，陈一萍先还忍耐，后来就发火了，她问杨军：“怎么人家要钱都要到家里来了？”陈一萍一生气，普有明的酒就醒了，又忙不迭地道歉，陈一萍不便和他计较，耐着性子把饭做好，勉勉强强把两人打发走了。
　　杨军后来解释，普有明离了婚，卖了房子，卖房子的钱做生意又赔光了，所以心情不好。
　　陈一萍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从那天普有明的话音里，陈一萍听出，他们似乎在做一桩什么事，半道上又想把普有明踢开。
　　她问杨军：“你究竟差普有明多少钱？”
　　杨军说：“只是有一次生病上医院，普有明帮付了出租车的钱，以后会还给他的。”至于他们要做的那件事，是同来的李姓朋友在做，要谁不要谁都是李朋友说了算，由不得自己。
　　陈一萍后来又见过普有明几次，都是在大街上，每一次见面普有明都客气得不得了，真所谓不打不成交。有一次陈一萍看见普有明在一条小巷里打麻将，回来说给杨军听，杨军说：“他是穷疯了，想靠赌博翻身，其实他背运就背运在赌钱上。”
　　这时普有明缓缓地说：“我这次来找杨师，是想求他帮个忙，杨师人员广，关系多，我想问问他能不能帮我办个低保？”
　　陈一萍回答：“你别听他吹牛，他认识什么人，你看我家都穷成这个样子了，他要是能帮你办低保，早就替我办到一份了。”
　　普有明叹着气说：“总是要多方面想想办法，我现在已经成了个半残废，别说医疗费，连早晚两顿都成了问题，又带着我的老母亲，好不容易跟前妻商量，她让出一角房子，才有了个落脚处。”
　　陈一萍来了好奇心，不由追问：“你跟你媳妇当初怎么就离婚了？”
　　普有明说：“也不为什么事，就是当时我想卖了房子去老挝投资金矿，她不同意，所以就分了。两处房子，她要一处，我要一处，孩子归她，我妈归我，我们一直是好合好散，没有吵过嘴。”
　　“你家孩子多大了？”陈一萍问。
　　“两个女儿都出嫁了，离婚时都还在上学，现在都成人成家了。说起来也让人伤心，我困难成这个样子，走投无路，找她们借十块钱她们都不肯。”
　　“你是不是以前对家人不够关心？”陈一萍想起了杨军，心想这位普师会不会也和杨军一样，没有家庭观念？所谓物以类聚嘛。
　　“也不是，我错就错在不该把房子卖了，让自己没有退路。”
　　“你房子卖了多少钱？”陈一萍问。
　　“四十万，全打水漂了。”
　　“这么多钱啊，都亏在金矿上了吗？”
　　“没有，老挝的矿没做成，我跟着朋友去，他们出力，我出钱，一路花过去，也没把钱花完，真正亏光是在昆明炒古票。”
　　“炒股票，你怎么会跑到昆明去炒股票？”
　　“杨师没对你说吗，那年我们住在昆明，都是在做古票生意啊！”
　　“不可能，”陈一萍肯定地说，“杨军我了解，他什么事都可能做，就是不会去赌博，去炒股，再说，炒股需要电脑，你们几个住在那种破旅社里，到哪里去上网，还不如在家里方便呢！”
　　听到这里，普有明“嘿嘿”一笑，他对陈一萍说：“哦，你以为是炒股啊？不是现在流行的这种炒股，是炒古，古代的古，就是炒老古古钱。”
　　陈一萍一头雾水，普有明继续说：“我也不知道你们家的事，按说这些杨军都会告诉你的，那两年炒古的又不止一个两个，有好几千人呢，都被骗了，有很多人被骗得只剩一身衣服，想不通的，在大街上自杀的都有。”
　　陈一萍错愕了，她只记得当时一个人在出租房带着孩子等杨军，每天都是绝望与无奈，杨军偶尔回来一趟，拿了钱就走，一会说要去买水晶，一会又说买到了钨金，但是直到现在，不管是水晶还是钨金，陈一萍都没有见过个影。
　　“怪不得那段时间他花钱如流水！”陈一萍恨恨地说道。
　　普有明忙说：“杨师倒没花多少钱，他老早就告诉我们他没钱，只愿意跑腿，所花的，顶多就是车费，住宿费和吃喝的费用。”
　　“什么是古票？”陈一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