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阿录0502

45、45 破天荒的电话

　　十一月，杨卫把杨军叫走，让杨军跟他B县，杨卫在B县有一大片竹林要砍，需要人手。
　　杨军喜滋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拉拉，这个本名叫罗琴英的罗拉拉，十分的高兴，她给杨军发短信：“哥，你来吧，我在老厂等着你呢！”
　　杨军一走就是两个月，杳无音讯，忽然有一天打了个电话回来，真是破天荒的事。陈一萍刚拿起手机，那个破破烂烂的诺基亚就没电了，她把充电器连上，准备充完电再回打过去，不是说充电时不能用手机，辐射太大，对身体有害吗？杨军从来都不给家里打电话的，他能有什么屁事？
　　才不过二十几分钟，陈一梅就急匆匆地敲门进来了，她是来给杨军带话的，刚才杨军电话没打通，马上就打给了陈一梅。
　　陈一梅说，自己还要赶课，要不是听杨军口气着急，她也没时间专门跑过来。
　　会是什么重要的事？陈一萍拔掉充电器，拨通杨军的号码，杨军在那边掩饰不住欣喜，急切地说：“你的电话打不通，我刚刚叫你姐告诉你，想不到你就来电话了。”
　　陈一萍说：“就是我姐带话过来我才打给你的，你有什么事？”
　　杨军说：“是这样，老江家的孩子病了，他人和我们在一起，媳妇一个人在家，怕照顾不过来，你去他家帮忙把孩子接到医院看一看。”
　　“哦，他家在哪里？我又没有去过他家，不认识他媳妇。”陈一萍有点为难。
　　“在徐家营，我把他媳妇的电话告诉你，你打电话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北京城在嘴上。”杨军没有察觉出陈一萍的不快，依旧在那边大声嚷嚷。
　　“什么时候去好？”
　　“越快越好，最好现在就动身。”从来没见过杨军这么急性子过，陈一萍越发不满。
　　“现在都快十一点了，再过一个小时你女儿就要放学，难道你女儿不需要人照管了吗？”陈一萍问。
　　杨军似乎才反应过来，急忙改口：“那你把猫妹接回来，吃了饭马上去。”
　　“下午我还要送猫妹上学呢，不到两点没有时间，你倒会做人情，猫妹小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派个人来照顾照顾我们母女？”陈一萍想起以前的种种，不免提高了声音。
　　也许是旁边有人，怕被别人听到，杨军立即把手机掐断了。
　　这个老江，陈一萍见过一次，印象还不错，怕老江多心，陈一萍想了想，又拨通了杨军的电话。
　　杨军刚刚受了打击，语气很冷淡，他冷冰冰地问：“什么事？”
　　陈一萍说：“我与你能有什么事，你把电话给老江，我自己和他说。”
　　不一会，电话里传来老江的声音：“杨姐，你好！”
　　陈一萍说：“你不要叫我杨姐，他们杨家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姓陈。”
　　老江非常知趣，急忙改口：“你好陈姐！”
　　陈一萍继续说：“我知道你妻子一个人在家带孩子不容易，我不是没有体验过，我也不是自私的人，我主要是跟杨军生气。你告诉你妻子，叫她打电话给我，我会尽力帮忙的。”
　　老江说：“哎呀，杨姐，杨师说了，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们娘俩，叫你不要生气，他以后会尽量弥补的。”
　　陈一萍知道这是男人们在互相帮腔，没有去理会他，直接要了他媳妇的号码，叫老江也把自己的号码告诉他的女人。
　　等了一阵，不见有人打电话来，陈一萍只得主动拨通了老江媳妇的电话。那边传来女人“咯咯咯”的笑声，显然老江的妻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陈一萍解释了半天，她也没听明白。
　　陈一萍大声说：“你是不是要带孩子到城里看病？你男人怕你不方便，叫我来接你，你什么时候动身，打电话给我。”
　　那边依旧笑个不停，陈一萍听她好像在说：“等一会，等一会再说。”
　　也不知女人是什么意思，陈一萍看时间差不多了，只得挂了电话，把饭热上，马上该接孩子了。
　　一直等到一点半，也不见动静，陈一萍又拨通了那个号码，大概老江和妻子通过话了，这回女人算是听明白了，她对陈一萍说：“大姐，我已经到城里了，有朋友陪着我，不用麻烦你了。”
　　陈一萍说：“我答应了你丈夫，怎么能不管你呢！你现在在哪里？”
　　女人说：“我们在妇幼保健院。”
　　陈一萍把猫妹送到半路，撇下她，就往妇幼保健院赶去。到了那里，果然见两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一大一小，大的是男孩，看样子两岁多，小的还在襁褓里，是个女儿。
　　生病的是小女儿，原来老江的意思，是儿子太捣蛋，怕孩子妈抱女儿看病时走丢了，所以才想找人帮忙看住他，真是个知冷知热的好丈夫和好父亲！
　　陈一萍把那男孩抱过来，男孩却很认生，不肯要她，倒是跟同来的那个女人亲热得很。看来两家至少是近邻，平常就很熟悉了，早知道这样，自己赶着来做什么？这些男人，天远地远的，简直就是无事找事。
　　陈一萍抱着襁褓中的那个小娃娃，跟在老江媳妇后面，开药，打针，把病看完，看着她们上了车，然后给杨军发了一条短信：“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替你完成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不如叫你那些红颜知己去做，她们至少有车子，接送比我方便些。”杨军没有回复，估计这件事，已经让他颜面扫地了。
　　后来，陈一梅特地打来电话，问杨军是不是挣了些钱，想着要给陈一萍母女打点生活费？陈一萍没好气地把整件事说给了陈一梅听，陈一梅听了，沉默了好一阵，才说：“这个男人，从来不顾你的死活，不顾你的感受，需要你的时候才会给你来个电话，你去帮他遮什么面子，领什么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