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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 两任妻子 ...

  •   那晚杨军将近十一点才回到家,出人意料地拎来了一小串葡萄,他说是专门给猫妹和陈一萍留的。
      陈一萍看了葡萄一眼,知道是那几个同学的主意,见葡萄又瘦又小,还有好几个烂的,就说:“残渣剩果,别人吃剩下的,我不吃。”猫妹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多少给了杨军一些面子。
      杨军这段时间的主要工作还是替梅老板设计厂房,他有时呆在家里画图纸,有时被梅老板电话叫出去,每次回来,身上都带着浓烈的酒味。
      “梅老板家自制的葡萄酒,劲太大了。”杨军有些微醉,“你知道今天我在梅老板家吃饭,遇见谁了吗?”他问陈一萍。
      “我哪知道你遇见了谁,我又不认识梅老板。”陈一萍并不感兴趣。
      “我见到了梅老板的前妻,他的前妻居然在家中。”杨军故意卖关子说。
      “这样有什么奇怪的,虽然离婚了,她也有权利回来看看孩子吧?”陈一萍淡然地笑道。
      “奇怪的不只是这个,是我们到家时,她已经把饭菜给做好啦。”杨军又加了一句。
      “那是做给孩子们吃的。”
      陈一萍不想谈这个,她早就听说过梅老板家的事,两口子其实并没有多大事,都是因为家庭矛盾。梅老板家里姐姐众多,在兄弟媳妇面前指手画脚的人也多,加上梅老板不会处理家事,矛盾越演越升级,竟然发展到大姑子在大庭广众下扯着兄弟媳妇的头发乱打,梅老板不但不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反而到处编派媳妇的不是,结果闹到不可收拾的局面。想到自己嫁给杨军,也面临过类似的问题,陈一萍更是不想继续听下去。
      “结果两个女人撞在一起,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梅老板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只好闭着嘴不说话。还是他现在的媳妇厉害,马上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的前妻,女主人的地位一下子就树立起来了,毕竟是读过博士的,手段就是高明。”杨军真的是喝多了,话说得都打不住了。
      “梅老板找了个博士?”陈一萍有些意外。
      “是啊,本来是大学里的讲师,跟了梅老板后就辞职了,他原来的妻子该后悔啦,当初要死要活地离婚,现在人家找了个又年轻又有学问的,比她不知强了多少倍。”
      “这哪跟哪啊,扯不到一块,梅老板现在的媳妇应该很漂亮吧?”陈一萍关心地问。
      “漂亮!当然原来那个长得也不错,各有千秋。”杨军公平地说。
      早就听杨军讲过,梅老板当初从单位上辞职出来,落寞了好几年,把个人问题耽搁了,年近三十才结婚。当时新娘子年龄尚小,觉得梅老板人才配不上她,在婚宴上还傻乎乎的说:“要不是看他有钱,我才不找他呢!”一时间传为笑谈。
      “梅老板找个条件好的也不奇怪,人家是钻石王老五嘛!”男人有钱找什么人不容易,陈一萍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
      “你知道他的前妻今天为什么要来表现吗?”杨军兴致昂然地问。
      陈一萍静静地躺着,没有出声,等着他的下文。
      “当初离婚的时候,梅老板分了一个厂给她,结果她不会经营,做亏了,为了翻身,又借了高利贷,现在还不了啦,被债主逼上门,告到法院,她只得来求梅老板。梅老板看在孩子的份上,答应替她还四百万,所以她很感动,说梅老板对她这么好,她不该和梅老板分了。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人家孩子都生了。”杨军幸灾乐祸,一口气道出了原委。
      陈一萍说:“这女人也太没骨气了,要是我,就咬咬牙去蹲监狱,何必这么低三下气的,让新人耻笑。”
      杨军听了张口结舌,连声说:“有气质,有气质,没想到陈老师骨头这么硬。”
      陈一萍笑道:“我是宁为玉碎,不作瓦全,所以别指望以后我会来求你。”
      知道她在开玩笑,杨军含糊地应了一句,借着酒意,摸黑靠了过来,不停的在陈一萍身上摩挲。
      感觉有东西渐渐肿起,杨军顺势攀爬上来,抵着陈一萍的胸,慢慢往上,一边醉熏熏的喃喃道:“脖子,脖子……”
      那个硬梆梆的东西渐渐搭到了下巴上,杨军还想向上,陈一萍这才恍然觉悟过来杨军要做什么,厌恶地偏了头,一把推开他,狠狠地吐了一口:“呸,脏,脏死了,滚开一点!”
      天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套,这么流里流气。
      杨军正在兴头上,一时间被浇了一盆冷水,心里十分不快,但也不敢发作,只得讪讪地退了回去,隔了一会,才又重整旗鼓,规规矩矩地动作起来。
      16、卖项链
      眼看到了十月,杨军的缅甸之行还迟迟提不上议程,陈一萍记挂着这件事,一再追问,杨军才勉强透露,今年去不成了,缅甸举行大选,吴老板的哥哥要参加竞选,为了争取得民意,缅甸各派官员行事都很谨慎,不敢有大的动作。亲友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更不敢给自己人使绊子,所以建厂的事必须推迟一年,等大选后才能动工。
      陈一萍只有耐下性子来等待,口袋里的钱所剩无几,梅老板打来的预付款,杨军只象征性地拿了一千给陈一萍,说剩下的还有其他用处。陈一萍想,男人在外面花销大,请客送礼在所难免,也就没和杨军争。事实上,这些年杨军从陈一萍手里拿去的钱何止上万,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的将来,为了今后的好日子,再忍忍吧,就当是放长线钓大鱼,好歹杨军已经开始往家里拿钱了。
      杨军这些天成了宅男,天天窝在家里,也不见他打电话,似乎也没有电话来找他,梅老板家葡萄酒的香味好久都闻不到了。陈一萍急得不得了,家里还等着梅老板的钱过日子呢!她旁敲侧击地问杨军,怎么这久不出门啦?梅老板怎么没来电话啦?和刘朋友还有没有联系等等,杨军告诉陈一萍,同学的老公回老家去了,梅老板家扩厂的事因为地皮纠纷暂时停止,要等跟村上扯清了才好继续。
      “别担心,反正还不是钱的事,梅老板有的是钱去铺路。”杨军安慰陈一萍。
      情急之下,陈一萍想到了自己那条白金项链,那是婚后半年杨军买来的,也算是杨军给她买过的最贵重的唯一礼物,带有些有些许弥补婚礼不足的内疚。如果说杨军对陈一萍还有点真情的话,应当全部就体现在这条项链上了,陈一萍当然知道这条项链的意义和珍贵,但眼下,吃饭问题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她决定把它卖了。
      事实上,陈一萍不止一次打过这条项链的主意,去年去Y市考试的时候,她就在一家首饰店问过价,根据当时的报价,陈一萍粗略估计,项链的价值至少可以翻一翻。
      真正要去卖的时候,陈一萍又胆怯了,原来做什么都是需要勇气的。她走在街上,感觉到处都是眼睛,满世界的人都在盯着她看,在嘲笑她。陈一萍的脑海里反复呈现“典当”两个的大字,像电影上一样,招摇地写在深蓝色的幡上,她觉得自己好像是旧时穿着素色旗袍,躲躲藏藏拎着小布包的落魄女子。
      H城金店很多,一溜排满了东西街,几乎家家都打着“高价回收黄金白金”的字,陈一萍硬着头皮走进一家稍显冷清的店,人多的地方她不敢进,怕遇见熟人。
      老板拿过项链,端视了一眼,放在天平上称了称,计算器一按,报出一个价:一千元。
      陈一萍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对老板说:“这条项链买的时候就是一千块,都快十年了,怎么一点都没有增值?”
      老板耐心的解释:“项链是PT950的,五克不到,打足五克,每克两百元,刚好一千,如果是PT999的就会贵一些,这项链十年前顶多值五六百,不可能是一千,你记错了。”边说边把项链上刻的PT950指给陈一萍看,又教陈一萍看天平。
      陈一萍一下子蒙了,杨军明明说过是足金的,而且重量好像也比老板说的多许多,自己又不懂什么PT,是不是老板想占便宜,在成水和价位上耍滑头?
      一连问了几家,都是一样的结果。陈一萍恨得牙齿紧咬,这个杨军,又被他忽悠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十年前的谎言和虚假,等于是在自己的背上捅了一刀。
      不过也有点小收获,陈一萍发现每家金店报出的价都不一样,因此她很容易就找到了开价最高的那家,是一家四川人,老板和老板娘都很热情,也很厚道,他们告诉陈一萍,这段时间金价一直在下跌,让她等价格回升的时候再来卖。
      陈一萍每周都去问价,而且坚持带上猫妹,她想让猫妹记住现在的苦日子,记住她的不容易,以便日后饮水思源。猫妹怎么会知道陈一萍的苦心,也不会去想未来怎样,只觉得多一个走处,多一份乐趣。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一个月,直到金店老板告诉陈一萍在网上也可以查到白金的价格走势后才停下。
      可以想象,陈一萍每天打开电脑的第一件事就是查金价,金价起起落落,幅度不大,她把眼睛都望直了,离在Y市问的价格也还差一大截。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去年就卖了呢!陈一萍后悔极了。两个月后,实在等不下去了,她狠狠心,以一千二百元的低价把项链卖给了四川老板。
      一千二百元,至少又可以支撑三个月,陈一萍早就习惯了精打细算地过日子,等捱过这几个月,梅老板家的地皮问题也该解决了吧?杨军的钱又可以接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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