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诗画双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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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诗画双绝
这番话是说给这几位容颜平平的才女，亦是说给李如意自己。
凤仪先生忽的轻击了三下掌，笑道：“好一句有了才学才算的美人。”凤仪先生虽是好才学，可惜相貌平平，这张脸让她在夫家吃了不少苦，眼看着丈夫一房一房的纳美妾，她常想自己若是生的貌美会是如何，今日李如意这一句话却说道她心坎了。
采薇先生瞧着李如意的眼睛亮了几分，旋机先生捂着嘴笑了笑，刘氏本是板着的面庞也随之笑了起来，虽是笑着，心里却未见的开心。
这三个年幼的丫头俏生生的站在一排，却唯独李如意这张脸最惹眼，她的女儿站在旁边如同宝珠与鱼目石，一眼扫过相形见拙，李如意今日又这般出彩，她怎能真的开心。
李如曼笑意浅浅，瞧了一眼母亲的神色，心底冷笑一声，面上不言不语。老夫人看着凤仪先生高兴，也笑了起来，瞧着李如意慈爱道：“你这丫头平日里糊糊涂涂，未想到还真有几分才学。”
李如意如荔雪白的双颊带了红晕，又恢复了一副羞答答的模样道：“如意谢过老夫人与凤仪先生夸赞。”
她这幅羞涩的模样极具少女的风情，仿若夏日里含苞待放的荷花。刘氏含着笑的看了看李如意，转向采薇先生道：“还请采薇先生指教一下这三个丫头的画。”她的女儿跟着家中的玉珂女先生画了一手好画，诗输给李如意的投机取巧，但这画不会输了。
采薇先生轻点了点头，大丫鬟春月唤人抬了一张红木长桌来，又在画桌上铺了宣纸，备了笔墨纸砚，采薇先生起身敛袖挑了一支兔毫，一抬手之间行云流水。
雪白的宣纸上数只仙鹤云中展翅，继而是两头麋鹿奔腾，鹿头之上彩绫携风，惟妙惟肖，麋鹿之上骑了一个垂发的童子，童子手中托了一盘栩栩如生的寿桃，可谓是臻于化境。
李如意认认真真看着采薇先生的画，心中暗暗赞赏，只可惜这采薇先生是个女子，若是一个男子凭着一手华也能博个名头了。
待画闭，李如曼瞧着采薇先生赞道：“采薇先生不愧为“丹青妙手”，如曼可真是自愧不如。”李如梅虽然看不出门道，但也知道这画确实画的极好。
采薇先生笑而不语，将兔毫搁在了紫檀的笔架上，春月又铺了一张宣纸。老夫人眼光在三个丫头里打了个转，缓道：“如意，你是长姐，你便先来吧。”
老夫人心中有自己的计较，她此次请这四位先生是为了让他们记住李如曼，日后宴会也能给李如曼递个帖子，这样她李家有位才女的事才能落实了，这压轴的风头得给李如曼。
李如曼看一眼老夫人明白过来意思，轻轻一笑，她这位长姐貌美又如何，不过是一个空皮囊，凭着几句机灵话讨了凤仪先生开心，待她作了画，才会知道谁是真才学。
老夫人一脸的慈爱，李如意抿唇上前执了桌上的兔毫笔，垂首之时唇角冷勾，她自然是明白老夫人的意思，这一圈人都在等着她出丑，可她偏偏不会让他们如愿。
李如意在韩府最拿手的便是丹青，此时握了兔毫笔便如有神助，下笔如风如雷，先是远处泼墨的翠黛，再是栩栩如生的青松，继而是一条蜿蜒的山间小路，路两侧青竹摇曳，望之仿若是在画中行走，只觉清风拂面，李如意微微抬了手腕在山涧之中点了一个绝妙的小亭，小亭之外一个老朽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这老朽便是点睛之笔，天地之间独此一人，乾坤之大，却无知音。
李如意搁了笔，弧度圆润的唇角笑意微敛，未抬头只是羞答答的道了句：“如意献丑了。”
从李如意一动笔刘氏便呆住了，她家中曾是书香门第，丹青她也是略通的，李如意这一幅画工笔和写意无可挑剔，用色脱俗，线条自然流动，立意又是别致，可谓鬼斧神工，若没有数十年的功底是画不出来的。
采薇先生蓦的站了起来，顾不得形象，连连击掌道：“笔中有墨，墨中见笔，迂回百转，气神归一，特别是这老翁，一气呵成，生动自如浑然一体，火候老到！”
采薇先生打一开始本是笑着，待李如意画到青松之时已是敛了笑意，她浸淫画坛数十年也从未见过这般的工笔写意，整幅画节奏鲜明，侧法如飞鸟翻然而下，勒法如勒奔马之缰，轻如行云流水之变动，重如高山坠石之势，可叹是妙致毫巅。
老夫人眼神怪异的看向李如意，她虽不懂画，但听着采薇先生的言辞也知这幅画是难得佳作，可是她这个不学无术的孙女是何时这般有才了？
“采薇先生过奖了。”李如意微微福了身，前世在韩家闭不出户，每日无事便是写字作画，又得了名师点拨，画技自然是拿得出手的。
采薇先生吸了几口气，捏了捏手中的帕子道：“这幅画送给我如何？”眼前这丫头小小年纪便能画的如此出神入化，比起她来也不遑多让，若是假以时日，必定能名扬天下。
李如意点了点首羞涩道：“能得先生喜欢是如意得荣幸。”
李如曼拿起手中的绣绢擦了擦眼睛，她怎么都不能相信这个长姐居然画出了这般的画，难不成往日她是有意扮拙？看起来到不像是，李如曼的眉头皱了又松。
周氏和李如梅这会大眼瞪小眼，静悄悄的。凤仪先生轻点了点头，心道日后若是有诗会便向李府递个帖子，她抬头与旋机先生交换了眼色，两人对视一笑，不谋而合。
采薇先生收了画，李如曼扶了扶额头轻声细语道：“祖母，如曼有些不舒服，可否先退下歇息？”刘氏配合的唤来房中两个丫鬟扶着她，她这个女儿的想法她当然明白，做不了第一，便不会去做第二。
老夫人瞧着李如曼苍白的脸色点了点头道：“这丫头可是中暑了？好生照料着。”说罢话刘氏与李如曼退了下去。
周氏脸色一僵，李如梅暗地扯了扯她的衣袖，老夫人浅浅饮了一口茶道：“都散了吧，老身有些乏了。”老夫人搁了茶盏，深深的望了李如意一眼，李如意抬起脸，浅笑如春花。
对这个嫡女老夫人向来不喜欢，可今天却有些让她大开眼界，聪颖绝顶，又画的一手好画，简简单单几句话便博得四位女先生亲睐，这般的机智博学……老夫人想到了风流的的李二爷，贪玩的嫡子，还有温吞水的三爷，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她这嫡女若是个男子将来考个功名，继承李家的家业那该多好。
这厢刘氏与李如曼出了门，一路无话的回了凝香苑，四下无人之际刘氏捉起桌上的茶盏狠狠的扔在地上，一张文静的面庞愤怒的扭曲，李如曼扶着她坐到了软榻上，轻轻给她顺了顺气，皱眉道：“母亲，这长姐何时会作画了？”
刘氏握着女儿的手，抬头看着女儿秀丽的面庞微微冷静了几分，咬了牙道“是我低估了周氏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了，竟然暗地里让玉珂教李如意作画。”
刘氏想来想去只能想到这一点上，玉珂先生是周氏的表妹，进府也有些年头，最擅长的是一手丹青，李如曼也是跟着她学的，她向来对玉珂先生与周氏器重，未想到这两人都是吃里扒外的东西。
李如曼皱了皱眉又松开，她思来想去也只有母亲所说的合理些，不然李如意怎能无师自通？李如曼叹了一口气握紧了刘氏的手道：“怪不得兮眉说昨夜长姐去了刘氏房中，看来长姐和刘氏早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了。”
刘氏反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冷哼一声道：“那倒未必，周氏的性子懦弱，就只想着她那个宝贝女儿，我瞧着她是想在李如意身上也下个注。”刘氏一顿冷笑道：“她也真是高估了自己，明日我就想个法子把玉珂先生撵出去，换个先生来。”
李如曼点了点头，挽紧了周氏的胳膊道：“如曼全凭母亲大人做主，只是如此一来怕周氏与母亲生了间隙。”
周氏反手慈爱的摸了摸她的长发，笑道：“间隙？这种废物只会拖我们母女的后腿，她既然上了李如意的船，也应该知道后果了。”
李如曼笑了笑，亲昵的倚着周氏说着家常话，只是低垂的眼帘闪过一丝厌恶，她这个娘亲太冲动了，周氏虽然是个废物，但逼到李如意那边并不是好事。她心底叹了一口气，她的娘亲到底是读书少，眼皮子浅薄，不知看的长远些，若不是有她这个女儿，怕早被老夫人发到庄子里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诗画双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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