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钻进你的脑子帮你拿出恋爱脑》有猫万事足

77、峨眉山岳哥 13

　　此后的场景便如灼渊所说了。穆夫人死后，他辗转在多位后妃的手里待过。因他是祁山王仅有的一个孩子，所以待遇非常。意思是，非常非常的差……
　　祁山王虽然只有一个孩子，但显然他对这个孩子没什么感情。王族天生凉薄，亲人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道枷锁。对于祁山王来说，只要有一个儿子便可，至于这个儿子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到冷暴力，并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灼渊长到八岁的时候，离开第三位抚养自己的夫人，回到了白玉宫。八岁，已经可以自理了。就算不能自理，也有一大群的宫女太监供他使唤。只是夜深人静之时，这个才八岁的孩子还是会感觉孤单。心中的孤寂无人理解，只能独自一人抱住被角，默默垂泪到天明。
　　我想，这些泪一半是为自己所流，另一半是为了穆夫人。
　　就算他不说，就算别人不说，但宫里人都心知肚明，穆夫人的死，和灼渊有脱不了的关系。那一滩水渍是导致穆夫人直接死亡的原因，而水渍的前身，正是冰雕。
　　灼渊是穆夫人死亡的罪魁祸首。

　　“六岁，知道什么是死吗？”我喃喃自语。
　　“为何不知？”公孙白反问。
　　“宫里所有人都说，侯元世子因不知道穆夫人已死，才和她的尸身共处四日。但我觉得他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穆夫人死了，所以才想待在她的身旁……”我深呼吸一口，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想和她一起死。”
　　我觉得“死”说的太轻率了，但我找不出别的理由。一个六岁的孩子，自杀，这怎么也说不通。如果是六十岁，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也许能成立；但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在不知道生死意义的情况下，却显得十分突兀。
　　公孙白忽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嗯？”
　　“你觉得灼渊和穆夫人共处四日是自杀，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尽力的解释：“你想啊，一般的孩子看到自己母亲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难道不该是跑出去求助吗？可是灼渊当时既没有求助，也没有远离尸体，反而是坐在她身旁不吃不喝……”我掰着手指头算，“这难道不是自杀吗？”
　　他十分无奈道，“我有时候真想把你脑袋敲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我问你，如果你不小心打碎了你爹非常宝贵的瓷器，你会做什么？”
　　“嫁祸给别人。”
　　“……难道不该是把这个瓷器碎片藏起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吗？”
　　他仔细给我剖析了一下灼渊的心理。首先，那个时候的灼渊只有六岁，虽然早慧，但终归只是一个孩子。他清楚的知道是自己的冰雕害死了穆夫人，而且在他推门而入的第一瞬间，就已经核实穆夫人的确死亡，甚至连身体都硬了。这个时候就算叫人也无力回天，一切都是无用功。
　　穆夫人就如他亲手打碎的珍贵瓷器，但却不能藏。这个时候，他只有另一个办法：装作天真无邪，让人不忍责罚。
　　所以，灼渊变成了一个似乎不知道什么是“死”的无辜孩子，以为自己的母亲还活着，与她共处了四日。四日里，他自己也不吃不喝，到了极其虚弱的地步。这样一来，就算知道是他犯了错，也不会舍得苛责。
　　此计甚妙，不过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建议经常使用。
　　公孙白分析的头头是道，似乎很有道理。
　　我觉得他的推测非常荒谬：“……你难道不觉得你的分析更离谱吗？如果灼渊有这种心机魄力，现在还能被欺负的像孙子一样？”
　　“……”

　　一番分析猛如虎。但终归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谁也不知道当时的灼渊究竟是怎么想的。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
　　灼渊十岁的时候，祁山王给他定亲了。对方正是南山爵之女，岳哥。
　　在这里不得不夸一句，祁山王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眼光还是不错的。在一众官宦之女中，一眼就相中了比灼渊大两岁的岳哥。
　　这个搭配不可谓不妙。
　　灼渊长期缺爱，又没有母亲的陪伴，这种孩子长大以后性格懦弱，而且很容易恋母。这个时候，十二岁的岳哥就出现了。
　　岳哥是南山爵的独女，南山爵从小把她当儿子养。这个从她的名字里就能很容易的看出——哥，不是歌。
　　岳哥，不是岳歌，更不是月歌。
　　岳哥从小在南山爵的殷切希望里长大，自小就习武，文韬武略，无一不精。这样的姑娘，要是生在南川国，是能入朝为官的。可惜她生在了比较迂腐的西寒，最大的成就就是嫁给一个入朝为官的丈夫。
　　自打二人定亲以后，岳哥便时常往宫里跑。这是一个完全不知道“娇羞”为何物的女子。如果有男人不识好歹的敢调戏她，她一定能面不改色的调戏回去。
　　十岁的男性还被称为男孩，但十二三岁的女性已经被称为“姑娘”了。这完全是两个不同次元的生物。
　　强大的人一般对弱者都有保护欲。这种保护欲通俗就演变为人人都喜闻乐见的英雄救美，但是在这里逆而行之，变成了美救英雄。
　　岳哥第一次入宫就狠狠地教训了不把灼渊放在眼里的小太监，还有时常克扣他饮食起居的嬷嬷。当然，教训的手段可能有些残忍。一顿鞭子抽下去，那叫一个血肉横飞，呜呼哀哉。但效果很明显的。
　　至此以后，没人敢欺负灼渊——至少不敢明里的欺负了。
　　等灼渊到了十三岁之后，按照规矩世子就该出宫了。祁山王给他建造了一座府邸，便是现在我们所居住的侯元世子府。离宫之后，岳哥便和灼渊走动的更加频繁了。不过一般都是岳哥来，灼渊像个小媳妇似的乖乖等着就行。
　　每个世子每月的俸禄都是有限的。这个“有限”是指只够吃喝，多的就真的没有了。不过一般的世子都会受到母妃的资助。只是到了灼渊这里，母妃是没有的，资助也就更加没有了。祁山王给的哪一点点俸禄，当真只是只是“一点点”。
　　所有的补贴，都是由岳哥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