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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第92章 ...


  •   沈晗月不自在,也没有其它法子,两人就这样僵着,屋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爷,肃亲王已候在书房。”外头传来的是武公公的声音。

      “我后日出征,皇叔公一定有话要交代,他与熏国作战多年,有不少经验,你若有气,晚上我回来,你再找我算好吗?”他轻声道完,就放开沈晗月的手,将她垂下的散发挑至耳后,而后大步流星地走出寝殿。

      沈晗月站在原处,有那么一小会儿晃神,自认有几分阅人的本事,可这一刻,楚曜待她的心,她真的不确定。

      总之,情绪的起伏,令她一个下午都是沮丧的。

      太轻易被楚曜影响情绪,生气因为他,然后他的一点温柔,自己就软了下去,就好像身处漩涡之中,无法抽身,让她有些迷茫,这种没有理智的感觉,令她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

      也懊恼着,为何在楚曜跟前就那么控制不住自己,后宫女人千千万,人家的性子都能敛的很好,沈晗月可不能输给她们。

      而楚曜说晚上会过来,她的心越发平静不下来,也不知是什么心态,她觉得有些烦躁,试着执起笔,将佛经上的一个字一个字摘抄在纸上。

      这样做,是希望那颗心不要再纷乱下去,如果持续久些,应该就不会痛了吧。

      *

      入夜后,沈晗月待在寝室怔楞,寝殿内黑灯瞎火的,是她不让上灯的,人在黑夜里待着,脑子会更清明些,想事情也可以通透一些。

      琼书走进来,禀道:“娘娘,殿下留下话,说夜里会过来,竹烟说,按着规矩,这里应当留盏灯的。”

      “不用,我要睡了,都这个时辰,他不会来的。”沈晗月说着,便径自走去床榻,拉开被子,躺了进去。

      要来的话,哪需要留灯?在沈宅的时候,他是二楼都可以不蹬楼梯就上来,再说,自己还等他不成?哼,偏不!

      沈晗月背过身子,“你出去吧,别扰我休息。”

      琼书没办法,唯有将绸绫床帐放下,再诺诺地退出寝殿。

      沈晗月哪可能真的睡去,心头像压着一块重重的石头那样,翻来覆去的,总之,她又失眠了。

      *

      “咚——咚!咚!咚”更鼓的响动再次传来,在万籁寂静的夜里,就算老远,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是四更天的钟鼓,五更就是他上朝的时候。今日是元宵节,明日便是大军出征的日子,朝中的繁杂事物还有许多,也因此,承昭帝取消了元宵节的休朝。

      朝堂都没休息,后宫的元宵宴也不好大肆筹办,太后就命各宫自己张罗,各过各的。

      沈晗月实在睡不着,打算起来坐一坐。

      外头传来轻微的响动,寝殿的门被轻轻推开。是他吗?沈晗月感到意外,都这个时辰,他还来做甚?

      她有些不知所措,干脆将眼睛闭上,感觉着楚曜一步一步地靠近。这时候还没睡着,他一定会觉得自己等他一晚上的,谁爱等他?

      可是许久过去,好像又没有动静,她打开眼帘,看见的是依旧拢的完好的床帐。

      刚才是幻觉?沈晗月坐起,想要撩开床帐一看究竟,结果举起的手又生生的悬在半空,始终没有真正将床帐撩开。

      如果真是幻觉,那怎么办?那代表自己想他都快想疯了?他有那么多女人,干嘛这么较真?傻不傻?沈晗月问着自己,不敢撩开床帐,接受自己幻听的事实,她再次躺回原位,心里默数着一只羊、两只羊……

      一千六百二十三只羊,疯了疯了,已经数到上千只,还没将数字数乱,这要有多大精神头才不会数到迷糊的?

      “咚——咚!咚!咚!咚!”此时,五更天的更鼓响起,也就是凌晨三点钟,这是上朝的时间,都这个点了,他肯定是不会来的,沈晗月觉得这下该解脱了,可以睡个踏实觉吧。

      可是外头又有动静,是真的有脚步声,好像是要走出去。

      沈晗月终是按捺不住,拉开床帐。殿内的光线很弱,只有外头回廊处的淡淡灯火透过窗棂,黑幕下,楚曜颀长的身影就在中央,隐约可辨得他还是早上那套淡蓝色的锦袍,是要有多忙才不曾更衣的?

      “你……一直在这里?”

      楚曜没有想到她竟是醒的,回过身去,依稀看见她坐在床榻,一头青丝全都散落在肩上。

      “我吵醒你了?”许是过久的沉默,如此轻声轻语的言语,令他的嗓音覆上一层带有魅力的磁性。

      沈晗月套上绣履,走到他的身前:“干嘛在外头呆坐着?”她其实也不确定他是一直站在屋里还是坐着。

      楚曜走至一旁的衣架子前,扯下她的外袍,为她披上:“怎么那么不懂爱护自己?起来要先加件衣裳,虽然有地龙,可身上的寝衣单薄,会着凉的。”

      “你都几晚没睡了,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躺下歇一会儿。”还说她不懂爱惜自己,也不知道是谁连着几晚都在拙政殿的书房通宵达旦,事情是做不完的。

      楚曜将她搂在怀里,很紧很紧,好像要将她嵌进身体一般:“我想你,又怕吵到你。”

      “你以前都不怕吵到我,还点我的睡穴。”她的语调还是蕴着嗔怨。

      楚曜侧过脸庞,轻吻着她的发丝,“对不起。”

      简单的三字,沈晗月知道他在歉意什么,泪水瞬时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溢满眼眶:“你知道我难受,干嘛要对不起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子?”沈晗月任由他搂着自己,是撒娇也好,是怨怪也罢,其实女人就算有再大的委屈,有时候只需一个真心的拥抱,再大的火气都会被这抹柔情化成一汪泉水。

      楚曜依然是垂首吻着她的发丝鬓角,“真的对不起。”他的嗓音有些暗哑,也在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沈晗月反手将他抱住,头靠在他的胸膛,感受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砰砰、砰砰,一下一下,加上他身上特有的墨竹香气灌进鼻腔,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让她的心温暖,不在那么寒、那么冷。

      回廊处增加了许多灯火,因为太子上朝的时辰已到,若太子醒着便会知道,若还睡着,过一会儿,该有人提醒了。

      楚曜微垂下头,轻轻啄吮她的双唇,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不敢深吻下去,否则情难自控,非耽误正事不可。

      他逼着自己将她松开些许,双手捧着她的脸,鼻尖轻触,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呼吸,还有她的泪水。

      “今天过节,就我们两个一起,好吗?”

      沈晗月点头:“是你说的,就我们两个。”

      “嗯!”楚曜将她抱回床榻,替她盖好被子,再俯身轻吻她的额头,柔声道:“把眼睛闭上,不然我……会舍不得走的。”

      沈晗月乖巧的阖起眼,感受着他的指尖轻轻摩擦着她的面颊,从眉毛到眼睛,再到鼻梁、嘴唇,又深深的吻了吻她的手,才迈出寝殿。

      沈晗月独自躺在那里,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明明他是有心的,却故意这么冷落于她?崇王那晚到底说了什么,他听进耳里,却绝口不提,到底要她如何是好?

      *

      许是彻夜未眠,直到天明,她才真正睡去,醒来时已是午后。

      楚曜离去前交代过,迟些会在悠然殿与太子妃过节,是以,整个悠然殿似乎都拢上了一层喜悦。

      “范侧妃也备好了今晚东宫的主子们一道用餐的,可殿下与娘娘独自过,娘娘,您知道这说明什么吗?”据说筱慧出去转一圈后,就一直这么兴高采烈的。

      沈晗月白了她一眼,继续看着手中的菜单,上头都是楚曜喜欢的菜式,她将菜单递给竹烟,“就按着这个准备就好。”

      竹烟领命,转身走出寝殿。

      沈晗月对着筱慧微微摇头:“你就不能稳重点么?”不过这样子的筱慧,似乎失恋的阴影并不大,只要不揭伤疤的话,迟早会淡忘的。

      琼书也跟着笑道:“前阵子看着殿下一直不来,真的愁死人了,昨儿个娘娘在后花园那样顶撞殿下,我们都捏一把汗,结果太子不但没有生气,还过来安慰您,昨夜更是歇在这儿。现在东宫里大家都知道,殿下是爱戴娘娘的,就算娘娘耍脾气,也是俩口子闹口角,床头打床尾和,后头那些小主哪个能跟娘娘比,原先暗暗笑话娘娘您的,现在也是羡慕得不得了。”

      “别将心思用在这上边,反正你们盯着,看看谁是后宫安插过来的眼线就行了。”

      筱慧突然想起什么,表情严峻,“娘娘,今早上有人说娘娘太过厉害,压着太子,所以太子才惧内的。”

      小楚纪的一句话,传的还真快,才一日,就传到东宫里头,也对,太子惧内是挺新鲜的。沈晗月看了看琼书,昨儿个去慈宁宫是她跟着去的,是以,这事儿筱慧不知道,结果现在她提起来,就是这个消息已经传遍整个皇宫了。

      唉,人类自古就有八卦的天性,哪怕是禁止流言的皇宫里,都避免不了。不过昨日当着那么多人吼楚曜,估计自己悍妇的名头,是坐实了去。

      琼书道:“人家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歹在东宫里头,人家说太子惧娘娘三分,就没人敢惹娘娘了,像昨儿个那样闹事,传出去,丢的是娘娘的脸面。”

      沈晗月无奈道:“好了好了,咱不说这个,快去整理一下东西,殿下马上就启程去边疆,我之前筹备的赶快理出来。”

      “是。”二琼领命,筱慧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叽叽喳喳话太多,让小姐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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