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情》千树濑

5、第五章

　　章宁拿着文件在一旁的沙发椅上坐下来，并且遵从曲青阳的吩咐，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他。不过他这是多此一举，根本没有人敢在曲青阳工作的时候去打扰他，不知道这个规矩的人被排除在外，可是不知道这条规矩的人也不可能进得了他的房间。
　　看了一会儿文件之后，章宁慢慢放松下来，也有心情打量他现在所在的房间了。这是一间大办公室，有很大的办公桌和占据一整面墙的书架，各种小说、诗歌、文学杂论被搁置在上面。但是曲青阳不喜欢它，他更愿意像只老鼠一样把自己藏在后面的‘小杂货间’里，不过现在不能称它为‘小杂货间’了，它经过曲青阳的改造之后，已经彻底变了样，变成一间小小的舒适的书房，有着独立的空间和足够的阳光。章宁觉得这至少暗示了他缺乏安全感，他本人倒是给人过多的‘安全感’。
　　“倒杯咖啡进来！”里面喊。
　　章宁一时间匆匆将一本正在翻看的书放回书架上。他正走到门外，突然想起自己不知道曲青阳的口味，看上去像是极其挑剔的人，待会儿倒回来不喝怎么办？！最好问一问他有什么要求再说。
　　“不加糖，倒满杯子的三分之二就行。”听到门开的声音，他抬起头来，好像有些不悦，“他们会跟你说的，我希望你不要为这类的事情来打扰我，倒了咖啡放这里就行，敲两下门，不用等我说请进，明白吗？”
　　“明白！”看来外界传言他脾气坏也不全是假的！章宁悻悻地想。
　　今天一整天虽然什么事都没干，可是却累得很，要应付一个被媒体界宠坏了的‘偶像’可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事，章宁甚至有种‘偶像幻灭’了的感觉！
　　但他同时也意识到一点，其实曲青阳根本用不着他，所有的事情都有他自己的安排，像倒咖啡这样的小事也根本不用他来做，公司所有的人可以说都为他一个人服务，虽然也有他们各自的工作。他这样待下去，即使是在天才般的人身边也不可能有什么长进，这与他之前想的可完全不相符，现在他完完全全是一个靠关系进到那里面的无所用处的人！不行，他好不容易拥有别人做梦也不会有的机会，怎么能就这么让它白白浪费掉呢？！不管怎么样，他决定了，不按他的方式来，要么就开除他，再说他也没有被正式录用，也算不上开除吧，他非得逼他教他点东西不可！
　　这天，章宁在上完上午的课以后才去公司，并且在食堂吃了饭。他在那间很大的办公室没有看到曲青阳，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小房间里，因为里面也没有一丝动静。
　　他先将已经有人整理过的桌面重新整理了一下，但没有改变它们的位置。再从书架上抽出昨天没有看完的书继续看下去，他昨天已经问过曲青阳，他说他可以看上面的书。这些书上有注解，应该都是曲青阳写下的，他觉得看他看过并作了注解的书可以学习到在学校学不到的东西。既然他不来安排他的工作时间，那就不能让这时间白白浪费掉，他不教他一样可以自学！
　　“啊，你来了！”
　　门突然打开，吓了他一大跳。曲青阳手里拿着个小蛋糕走进来，将蛋糕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要不要吃？栗子口味的。”
　　章宁看到蛋糕就有点恶心，摇了摇头，表示他不吃。曲青阳倒没有坚持，他坐下来，拿出小勺子，一口一口地吃着栗子味的蛋糕，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章宁看他那样子，就问：“你午饭就吃蛋糕吗？”
　　“有什么问题吗？”他用白色的手卷纸擦掉沾上嘴唇的奶油，看着他。
　　“也许你该吃点健康的食物，我是说蔬菜或者肉类，光吃蛋糕可不怎么营养！”可能是对方看起来太瘦的缘故，他倒不是很想多管闲事。
　　他笑了一下，突然说：“男人喜欢吃蛋糕你是不是觉得挺恶心的？”
　　章宁被他戳中心思，脸色有点尴尬，“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看到对方的目光，突然觉得自己挺虚伪的，不由得也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有点儿虚弱：“其实我不喜欢吃蛋糕，就像你说的，我觉得男人吃这种甜腻的东西好像很丢脸一样，可是你好像也不怎么在乎这种偏见的样子！”
　　“的确是偏见，不过我也不是经常吃。”他停了一停，又说，“其实还蛮好吃的！”这次真正地笑了，比以往的笑容都有所不同，笑起来的时候，嘴巴周围的笑纹很明显，眼睛里好像有光，温暖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