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他的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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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他跌入了一片平静的黑暗之中。安静，如同摒弃了所有之后所等得到的最后的宁静，一如临死前得到答案后的心满意足。有种凄凉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动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某种令人晕眩的气味，让人简直要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需要做的是什么。仿佛死后就应该是这样的，不管是放得下还是放不下的，通通都被……
死亡。
这个词提醒了雷神。
Thor睁开了眼，艳丽的红膜化作红色的鲜血潮水般的褪去。Thor颤抖了起来，他伸出手想要触碰血海之中那模糊的影像，但触手可及之处只有空洞的虚影，于是他拼命的揉搓着自己的眼睛，但颤抖的手指却让这个动作变得异常的困难。
雷神不停的动弹着手指，那麻痹的丧失知觉的手臂一点一点的从麻痒过渡，当万蚁啃噬般的痛痒过去后。那片平静的黑暗最终还是变为了旋转着的灰暗与白雾，当再一次睁眼环顾四周的时候，他听到了熟悉的嘲弄般的笑声。
那笑声不算是高兴，也不能说是侮辱，反而带着点某种奇怪的厌恶。
Thor瞬间就从地上弹了起来。
“清醒了？”那个嘲弄的声音用洞察一切的口气说着。
Thor顺着声音看过去，眼前是熟悉到几乎刻骨铭心的身影，与最开始见到的那漆黑如夜的身体不同，这由灵魂碎片自我拼接而成的躯体已经退化成了淡淡的虚影。
Thor的心立刻就沉了下去，他简直要窒息起来：“你在开始消散了？”
“如你所见。”魂灵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漫不经心的说着，“总不能让我这里的灵魂碎片都给啃光了吧？虽然那玩意确实没什么好吃的，当然，我也吃不出什么味觉就对了。”
Thor注意到，魂灵的语气有那么一丝的高傲，仿佛跟Thor说话就是一种天大的恩赐一样。Thor顿时觉得之前的亲吻是不是他进入Nilfheim时产生的幻觉，Thor觉得自己应该控制一下一把揪住魂灵过来亲一口的冲动。
雷神咕哝了几句，他站起来大步走到魂灵身边，四周的灵魂碎片被他周身所产生的雷电给搅得粉碎，但Thor毫不在意，对他来说，这些灵魂对于他没什么意义，整个世界对于他都没什么意义。
“你还可以再狠戾一点，这样Nilfheim产生的意识就能找到我了。”魂灵冷冷的说，“要知道，把你拖进这里已经耗费了我存储的所有力量，再把你灵魂上的伤害给治好那就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虽然这也难不倒我，但是……”
魂灵顿了一下，Thor敏锐的感觉到后面绝对不会是什么兄弟之间的温馨对话。
“但是！还记得我第一次告诉你的吗！雷电具有击毁一切污浊之力的力量！现在你还敢离我再近一步试试？！”
即使魂灵的眼眶中只有跳动着的绿色火焰，但是那凶狠的目光依然令Thor在靠近时止住了脚步，浑身汗毛倒竖，并且露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脸孔。
Thor抬起双手让自己后退一步，对于魔法他向来只能在梦中才有了解的时候，但他觉得很有必要替自己解释一下：“我毕竟不是混沌法师。”
魂灵毫不迟疑的粗暴回答道：“所以我才没有怀疑你刚刚不是觉得我没有死透，准备彻底把我给净化掉。”
魂灵与雷神不约而同的都闭上了嘴。
这真是熟悉得差不多让人流泪的场景。
Thor干咳了一声，找回了正常的声线，本应该是美好的兄弟见面已经被扭曲成了某人单方面的找茬，当然，他是能够理解的，并且恨不得让对方再多凶恶的咒骂几句。他看着对方，嘴角轻微的勾起，然后弧线扩大，最后演变为令人熟悉的温柔傻笑。
魂灵当然能够看到Thor眼中的柔情，但正如往常一般，魂灵做出了一件他自己也想不到的事情。
他劈头盖脸的赏了雷神一个巴掌。
Thor捂着脸简直不敢置信的看着魂灵。他的眼神是如此的讶异，以至于魂灵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尴尬和不好意思。
真是难得，他居然会觉得不好意思。
只是Thor一开口，所有的尴尬和不好意思都好像变成中被火燎过的草原，只剩一大堆的残骸：“你居然能够打到我？为什么我刚刚摸不到你？等会，之前你是真的亲我了？”
魂灵深信，如果他现在回到自己的身体的话，他一定会狠狠的翻一个白眼。而魂灵发现自己就是个傻瓜，并且更悲惨的觉得，把这个蠢货拖进Nilfheim，究竟是不是他余生中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
魂灵不屑的撇过脸，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而雷神简直要笑开了花，是的，他是努力的装作虚弱得不知如何是好，但是他嘴角的弧度简直达到了最大的角度。不过雷神尽量控制住自己不要笑得太开，并且还要努力的严肃表情，用疑惑不安的口气说道：“那么我应该做什么？”
“……”魂灵很想重头说一遍，但最后还是对雷神的魔法知识不抱希望的放弃了，“哦，算了吧，你能叫出我的名字就很好了。”
“就这样？”Thor失望的叹着气，他一再的确认着，“不需要我做其他什么的？比方说帮你抗一抗规则的伤害或者其他什么的？”
魂灵沉痛的想着：让Thor来简直就是个错误，其实只要随便来个人，叫出我的名字就好。就是不知道现在踢他出去，是不是还来得及？
“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魂灵提高了音量，他已经完全放弃了。
于是，在这片差不多白雾缭绕的空地之间，雷神双手抱胸的站在一边，看着魂灵在此间忙碌。魂灵画了一个巨大的法阵，在这过程中他的身影愈发的浅淡起来，如果不是雷神的眼神确实还不错的话，魂灵几乎就要跟这些白雾合为一体了。
随着法阵的渐渐完成，魂灵急促的喘息起来，他站在法阵的中央，尽量挺直了身躯，吟唱出威力强大的咒语。当他的喘息逐渐平定，他浅灰色的身影在空气中闪现出了某种奇特的光线。头顶的天空是诡异的灰暗与旋转的白雾相夹杂，而法阵则从边缘逐渐冒出了蓝紫色的火花。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副足以令人心惊的景象。
Thor的表情变得严肃，他深吸了一口气，让狂跳的心脏与脱缰的呼吸都变得平静起来。雷电的神力在他的体内奔腾，汹涌地通过血液从四肢百骸涌进了心脏。周围开始变得一片漆黑，只有法阵燃烧的火光在眼前腾动，。身不由己的，Thor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法阵的中心。而在他行进间，一条条闪着银光的锁链从他的体内延伸而出，通过法阵的引导，它们逐步汇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魂灵浑身上下都被锁链所捆缚，锁链上雕刻着奇特的法阵，看上去竟如同命运的线条，它们被强制性的拓印在锁链之上。而魂灵则剧烈的颤抖起来，挣扎带动得锁链绞缠着更加紧致，它们仿佛要勒断了魂灵的颈项，再次将魂灵切割得四分五裂起来，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又开始咳嗽起来。当挣扎变得愈发轻微的时候，魂灵用平静得可怕的声音说：“Thor。”
Thor无意识地靠向前，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抚摸那摸浅色的虚影。
魂灵挣扎着向他伸出了手指，他的声音平稳，有着不可思议的冷静：“我是谁？”
雷神的双手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他不自觉的伸出自己的手，与魂灵的掌心相碰，然后握在一起，一瞬间，震耳欲聋的雷声由天边滚滚而来，刺眼的光芒伴随着雷电轰隆声震动了大地。
“my little brother，”Thor被未知的情绪所包围，声音中还带着剧烈的痛苦，他不自觉地开口，那个希望被脱口而出的名字被不知名的力量给挤压了回去，锁链绞缠得更加厉害，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法阵的光芒戛然而止，雷声、火光、阴暗都被隔开，仅剩下灰暗的虚无。魂灵眼眶中的火焰瞬息间熄灭，淡灰色的虚影被锁链所紧缚，瞬间就从法阵间消失了踪迹。
而就在这一刻，雷神张开眼，猛吸一口气，他的喉咙疼痛得只能咳血，嘶哑的声音中带着狂暴的怒意。
“Loki·Laufeyson——”
强大的法力萦绕在雷神周围，无数闪电从天而降，嘶哑的呼唤被重重的雷声所吞噬，从这片饱受蹂躏的区域间消失。
不，不是这样的……
Thor的面孔定格在了那满是不可置信的一瞬间，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只留下游荡的白雾和脚下灰黑的路面，沙尘和灰烬将他吞没，只剩他孤身一人的站在空空荡荡的天地之间。微风吹过，法阵的痕迹也渐渐模糊，看上去几乎比黑暗还要恐怖，这是令人难以忍受的、刺耳的寂静。
Thor双手无助的环住自己，不住的颤抖着，双膝一软，猛然跪倒在地，他愣了一下，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他的哭声传出了很远很远。
然后他又听到了某种声音，就好像是身体踩中地面的轻微声响。非常熟悉的脚步声，轻快的移动频率，诡异的步调。
一双长靴出现在了Thor的眼前。
Thor抬起了头，眼神中包含恐惧般的期待。
金绿色的皮革与金属制成的服饰包裹住了那瘦削的身体，混沌法师的脸颊消瘦而苍白，暗色的纹路一会显露一会儿隐藏在皮肤之下，紧抿的薄唇泛蓝，凸显出了颧骨那尖刻的线条。他闭着眼，却仍能看到眼皮之下的颤动。
在他的身后，阴影交错。
Thor突兀的攫住了那绿色的布料，如水般丝滑闪着光芒的布料顺从的被他攥在手心，绿色的、温暖的光芒环抱着他们，而他不愿意放手。
法师睁开了眼睛，那一瞬间，他似乎有些迷糊，不大能确定自己身处何方，但是当他看见跪在他面前的雷神的时候，他好像是吓了一跳，迅速的往后退了一步。可是他的衣服正攥在雷神的手中，接下来，他便跟雷神滚做了一团。
还是Thor最先反应过来，在接住邪神身体的那一刻，他果断的伸出手把人抱了个满怀：“欢迎回来，Loki。”
——END——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他的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