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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国师之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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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赛的得胜者不是杭图,也是在常理之中的。披着黑斗篷的那个厨子,仅凭一道素菜,就以绝对性的优势取胜。他的原料很是平常,只是些普通白菜而已。制作步骤也是简单,以清水加热,再添上几块豆腐,完后加上些盐。就算是大功告成,不去做多余的调控,他也没往菜里放什么特别的东西,名字也没有起得花俏,清清淡淡的白菜炖豆腐。
菜一端上,食者无不瞠目结舌,有点不敢相信会是如此简单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把一瓣白菜送入口中,啊……已经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味。白菜的鲜,豆腐的嫩,就连盐也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二者的优点,不多不少。
尝一口,就仿佛一脚踏入了云端,忘却世间嘈杂,忘却红尘庸扰,忘却一切烦恼。就算是神仙,怕也感受不到这一刻的美妙。这么一吃,高低立现。杭图的菜品虽然精致,比起其他厨子,他还是欠缺不少,譬如经验,譬如阅历。比赛就这么顺利结束,国师从高高的台子上下来,一步步踏在空中,好像那那虚无的空气里有个看不见的阶梯。阶梯自然是没有的,别忘了英俊潇洒的国师还有法术这个技能点。衣角飞扬,俊美的男神一步步走近,神情淡漠,于是又有一群男男女女喷着鼻血激动倒下。
“不错。”英俊的国师抬起袖子,便有一个小小的木盒从里头飘出来,直直飞向那个获胜的黑斗篷。斗篷里伸出一只小而娇嫩的手,像是刚满二八的……少女的手。
大赛就这么结束了。
……
杭图又一次来到国师的寒冰大殿前,殿外还是一样寒冷,嗯……好像比上次还要冷上一些。还好这次他早有准备,暖炉get,棉花披风get。只是即使穿上极厚的棉衣,手里抓着火热的暖炉,热到可以炭烧猪蹄的那种火热。即使是准备了不少,刺骨的寒气却照样冰冷。发现这些外物没有多大用处后,杭图也只能讪讪丢下了一整套的取暖装备,径自走进大殿。
殿内还是一样的安静,与上次来时的摆设一模一样,丝毫没有改变。雪白的,温软的白玉,像是……羊毛一样。杭图看向那只伏在案上,正在狂吃水果的小白羊。浑身的白毛绵软却浅短,好像是刚刚长出来的,随着他的动作浮动。足够把三个壮汉撑死的一大桌水果,白羊轻轻松松全都吃下去。可怕的是这只羊的身体还不及那堆水果的一半大小。食量如此恐怖的羊,不用说,绝对是胖次·色,没跑了。
“国师在哪?”杭图突然出声问道,在空寂的大殿里显得极为突兀。胖次显然根本就没意识到有人进来,被这熟悉的声音给吓了个激灵。“你你你!你你你你!”沾满了水果碎汁的羊毛湿哒哒的,把雪白的毛毛给染的色彩缤纷,羊蹄指着杭图说不出话来。
“怎么,才一天不见,就认不出我来了?”杭图一步步逼近,脚步声一点点踩在小羊心间。“你,你不要过来!”胖次哆嗦着一点点往后挪,等到背后撞到冰凉的玉璧,胖次才猛然惊醒,指着杭图虚张声势地大喊“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可叫人了!”
杭图在距离胖次只有两步的地方停下,脸上晕开一个万分邪气的笑,飞快地从袖中掏出一把镶着金边的乌金长刀,蹭的一声,闪着凛凛寒光的长刀就被插在胖次跟前,削掉了胖次腿上一撮细细的羊毛。大殿里的光线很好,距离长刀很近的胖次能清楚地看到修长的刀身上那些恐怖的血槽,尽管它们被设计成花的纹案。长刀的刀口锋利,拿锤子使劲砸也无法留下痕迹的坚冰玉砖,竟然被切豆腐一样轻松划开。胖次默默测量了一下自己的肉和玉砖的硬度,觉得他需要一些么么哒来压压惊,比如英俊的皇上~胖次荡漾地想。只不过下一秒他就不得不收回不切实际的幻想,因为国师出现了。
“你来得倒早。”国师这次没有维持鹿的形态,还是他平常现于人前的面具+白袍造型,半边足以迷倒大多凡人的帅脸大大方方地露出来,优美的下巴呈现出一种近乎完美的弧线。国师绝对是本文的颜值担当,作者也真够坑主角的。杭图一边从地上拔出那把乌金长刀,一边不合时宜地乱想。“心里有了东西,自然就会牵挂,来的早自然也就合乎常理了。您说,是不是啊,国师大人?”
“……”国师没有回答他一语双关的问话,漠然他走过去,把颤抖的胖次提到一边,对他下了个昏睡的法术,把羊给埋在被子里。然后才淡淡地说道“自然是如此。”
“所以国师能否给在下的好友解咒?”
“你们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解咒。”国师冰冷的眼神扫过杭图,带着高高在上而了然一切的的傲然。
杭图闻言一愣,随即拍手赞道“不愧是国师大人。除了这个,在下的确还有个不情之请。”
“我以为,你是个痴情种子。”
“那是自然。”
“若是二者只能选一样,你会怎么选?”国师的气势猛然间高涨,有如巨石一般压迫在人的身上,逼得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杭图却说“国师大人,您也知道,不管是灵还是魔,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气氛陡然降到冰点,扛着国师越来越重的威压,杭图勉强维持着站姿,不趴到地上去,继续说道“再者,国师大人身为幻魔,恐怕也是没办法解除比您更高一级的恶咒吧。毕竟这种咒术只能以灵的血来……噗”杭图的话还没说完,就狠狠喷出一口血来,这下威压强的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他索性往巨大的玉柱上一靠,擦得满手的鲜红血迹,又咳着血继续说出刚刚未说的话“那只羊的血的确挺管用的,咳,毕竟是最高等的灵。要不是,它还没成年就咳咳……被带到这里来,没了灵力作支撑……咳咳,要取血可就……噗!”言罢,杭图又是一口血喷出来,这次国师淡薄的脸终于破功。
几乎是一瞬间,妖娆的红色花纹就爬满了白袍,繁多而密集,将那仙气飘飘的白袍染成近乎妖异的腥红色。指甲抽长变得尖利,眼睛透出深紫色的光,国师掐着他的脖子,声音里仿佛泛着一层浓厚的血气“你做了什么!”
“咳咳,我……咳,自然是……咳咳,要拿他解咒啊……咳咳。”杭图悄悄握住长刀的刀柄,把刀隐入背后不被看到的地方。脖子上的压力越来越大,脑内已经有眩晕的感觉,尖利的指甲已经划破了皮肤,有红色的血流出来,带着微微的刺痛感。
“你该死。”国师慢慢把手收紧举起,把人带离地面,看血迹顺着脖子留下来,滑出妖娆的红线,最终没入看不见的地方,唯有被血染红的雪白衣领,色彩鲜明。
深黑色的血从雪白的皮肤里大批渗透出来,把衣料腐蚀成灰烬,便顺着利器滑落。下滴到坚硬的,由坚冰玉砖铺就而成的地面,砸出黑色的坑洞。
长刀被插·入腹中,国师瞬间失了力气,松开了抓住他的手,现在也可以形容为利爪。杭图借力把刀又捅深了一些,抹了把嘴边的鲜血,喘息着说“我命由我,国师大人,才是真的该走了。”
一室的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