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叶宛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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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青玉坛的门，我觉得我现在简直热泪盈眶啊有没有！
少恭美人我来了！
把激动的心情压了下去，我甩甩尾巴，跳过墙，熟门熟路地往他房间跑。
变回狐狸原身就这点不方便，不敢光明正大地在人们眼底下跑，就怕被捉去扒皮什么的……
跑得正欢快呢，突然有双手捏着我的后颈把我提了起来。
如果是别人，我绝对把他整得死去活来的。
但是，偏偏这个人是少恭。
于是我只好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提起我——真是不舒服死了
幸亏，很快，少恭就体贴地把动作改成“抱”，我窝在他怀里听他轻声道：“随琴怎么变成这样了？”
——为什么，偏偏这个人是少恭啊！
我苦恼地想了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好的答案：“……我，受了点伤，这样的形态比较快恢复……”
“哦？那随琴的伤严重吗？有少恭能帮忙的地方吗？”
“……不，我、我、我很快就没事的！少恭不用管我的！”
——是错觉吗？为什么感觉这次少恭对我好像没有那么不喜了？
“长老。”一青玉坛弟子走过来，“弟子有事禀告。”
“说吧。”
接下来他们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大概意思就是那些叛逃青玉坛的人基本都被抓住了，该怎么处置？
少恭笑得温温柔柔的。他温温柔柔地轻声说，让他们去试药吧。
我没敢出声。
等到那个弟子走了，少恭摸摸我的毛：“随琴听到了方才的谈话吧？”
当然听到了，我又不是聋子。
“……嗯。”
“随琴觉得我这个处置如何？”
“……还好。”
“哦？还好？”他的语气隐藏了些戾气，“随琴是觉得我太过残忍？觉得我不该这么做？”
“不……”
少恭真是够了……动不动就钻牛角尖，非要逼得旁人都说他残忍了才高兴么？
若说残忍……我也没好到哪里去吧？
“我不认识他们，对他们的遭遇不能感同身受，也不会觉得他们多可怜，更不会因此觉得少恭残忍。”我组织着语言，小心翼翼地回答他，“我只是在担心……天道轮回，少恭此举，是在埋祸根……”
“天道轮回！”他倏然大笑出声，笑意极为森凉，“天道轮回何曾善待过我！我做了什么好事它何时记过！它永远都要让我寡亲缘情缘！让我永远孤苦不得安！”
……
得，又惹他不高兴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我再也不试图在这方面直接说醒他了，我只能默默地看着他愤世嫉俗……
我还真没用……
罢了。
他逆天便逆吧，他做错事就错吧……他迄今为止的所有罪孽，我来背。
日后的事情，日后再做打算。
半晌，少恭才平静下来。
我连忙转移他的注意力：“少恭！弹琴！弹琴！好久没听你的琴声了！”
“既然随琴这般要求了，少恭岂能不从。”他微微颔首，抱着我迈出脚步，“说起来……那琴……是随琴留下的吧？”
“……是。”
“不知随琴如何得到这琴的？”
——为什么偏偏是少恭。
如果是其他人，我一定顺口扯一句话回答，但如果是少恭。
我叹气，老老实实地说出真相：“其实……这琴，是父亲给我的。”
“哦？”他停下脚步，“不知随琴的父亲是……”
“……”
父亲的名字，有多少年……没有被人提到过了啊。
我心下有些感慨，最终，我还是念出了那个陌生而熟悉的名字：
“罗易。”
沉寂再次来临。
这次的沉寂更叫我不安。
“呵……”少恭继续前行，“真是想不到呢……”
他这反应真奇怪。
我眨眨眼，没多想，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本以为这一出就这么过去了，却听少恭蓦地问道：“随琴可有一长姐，名白简？”
“……”
这是我最不想回答的问题，没有之一。
实话实说？不……谎言？不……我当年承诺过以后和他说话绝对句句出自真心。
那……就和以前的答话一样好了。
回答一个模糊大概但是又是事实的答案。
“我……我以前的名字就是白简。”
少恭的步子又停顿了片刻。
“真是……想不到……”
……奇怪的反应。
鉴于对方是少恭。就算他把我卖了我也愿意替他算钱，所以，我一如往常地没细细地揣测他的话语，没多想。
来到一处景色优美之地，少恭一挥手，凤来古琴便现了出来。
他放下我，眼神有些飘渺，似在回忆些什么：“说来也巧。当日还是太子长琴时，我有幸去了青丘参加白简的满月宴。”
“……”
真巧，真巧。
可惜我不记得了，更不可能记得。
我有些心虚地蜷起身子，催促：“少恭少恭，快弹琴。”
“好。”
他应了一声，开始弹起了当年在瑶山弹得最多的那首曲子。
以他之能，必能作出更好的曲子来。可他没有。
而且我看得出来，他最爱的曲子，一直都是这首。
长琴……长情……千年的时光，他变了很多，可是重情这一点，从未变过。
对他好的人，比如巽芳寂桐，比如叶宛笑，他都记在了心里，一一回报。
听他这么弹着弹着……我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
不会吧！！！都千年了哎！我怎么可能还和当初一样无论听什么音乐都只想睡觉呢！
*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浓妆艳抹的女人冷笑着，看向我。
我勾唇，直接坐到她对面的凳子上：“现在我身无分文，父母亲人朋友全都不在此地……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敢搏一搏，反正不可能比现在更差了。不过呢……李妈妈有这偌大的千姿楼，不敢赌一把，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即使千姿楼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但千姿楼确实算得上是本地第二的青楼了嘛。”
“本地第二……”她咬牙切齿地重复了这句话，恨恨地道，“小姑娘，没本事就别乱说话！我可不是什么好惹的！”
她说的实话，眼神那叫一个凶神恶煞。
可惜我没什么感觉，白费了她摆出这模样来。
“我说了，我什么都没有，所以什么都不怕。”
“年纪轻轻倒是挺镇定的。”她的眼神慢慢发生了转变，“你……你若是不能让我千姿楼的生意红火起来……”
“我什么都没有，到时自由李妈妈处置便是。”
女人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好……那你说，要怎么样做？”
“我叫叶宛笑。”我拿起盘子里的苹果，啃了一口。
“别给我扯开话题！”
“真是急躁。”我继续啃苹果，原本正襟危坐，现在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拿着苹果，姿态散漫，“李妈妈可记得隔壁那家天香阁怎么红火起来的么？”
提起这个，眼前的女人又开始冒火：“我自然记得！自从那个霓裳到了天香阁之后，天香阁的生意便越来越好了……哼，那个霓裳什么眼光！我千姿楼比那天香阁好了多少！她居然去天香阁！”
“咔——”
咬掉最后一块苹果，我把果核扔到一边：“所以，问题的重点在霓裳。”
“我自然知道！可她不愿意来我千姿楼！难不成你有办法让她来？！”
说到后面，她简直是在尖叫。
“她爱来不来，管她去死啊。”我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弄出来一个比霓裳更受欢迎的花魁啊。”
女人再次冷笑：“花魁是那么好出的么？那霓裳本就算得上是个顶尖的了，我们去哪里再找来一个胜于她的？”
“所谓花魁，就是最多人喜欢的那一个。”我笑，“但是，我想要的那个花魁，是某个人最喜欢的那个。”
*
夜晚已至，这里却是繁华非常。不同于乐正子清的那个小镇。
大城市独有的繁华啊……
我笑着倚着墙，看着客人们一个个走进千姿楼。
李妈妈在身旁喜不自胜：“这……来的人比以往生意最红火时还多啊！”
“所以说，李妈妈愿意给我口饭吃了吗？若是你让我留下来，我定能让你的生意更红火。”
李妈妈连连点头。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问道：“小姑娘，你可知，与我们这烟花之地沾了哪怕一点关系，日后世人看你的眼光就绝对会带着轻蔑鄙夷么？”
“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我只管自己吃好穿好。”我转头，笑容不改灿烂。
“小姑娘当真承受得住？”
“你且看着便是……啊！李妈妈此语，难道是想让我卖身进楼吗？”
“你不愿意，我自然不会。我虽然是女子，可言而有信。”
——若你言而无信，我才不来你这里呢。
我笑而不语。
次日，整个城里的人都在说，千姿楼的花魁，人间真绝色，胜过天香阁霓裳不知多少倍。
他们在说什么，我是不怎么关心的。
我只关心我能拿到多少钱。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叶宛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