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男配逆袭指南II》寂静时代

6、第六章 间谍

　　人类天生就是健忘的。随着魁地奇世界杯决赛的到来，雷古勒斯的回归所带来的轰动逐渐平息，茶余饭后，已经不再是最热门的话题。但对少数利益相关者而言，这个事件所昭示意义并非轻易能够忽视的。比如正因历史的更改而焦头烂额的亚历珊德拉……

　　俄罗斯，泽特洛夫古堡。

　　克莱曼夫人站在实验室的窗边，眺望远方，西伯利亚的景色荒凉而肃杀，冷硬的墨绿色针叶林连成一片，一直延伸向远处的地平线，与昏沉的天空相接，北地荒芜，如同俄罗斯这个民族一样，天生就缺乏浪漫的细胞。
　　从容貌上看，她的年龄大概在四十上下，但不知为何，她的头发过早地斑白了。
　　突然间，敲门声象征性地响了几下，便有人推门而入：“克莱曼夫人，Princess有请。”
　　克莱曼夫人转过头，温和地一笑：“好的，Vee小姐。”她跟随微蒂拉走出实验室，进入相连的套间，只见一名栗色卷发的少女坐在沙发里，脊背挺直地，端茶轻品，坐姿礼仪可谓一丝不苟。
　　见到来人，她抬手示意对面的位置，克莱曼夫人含笑坐下，说：“泽特洛夫小姐，很高兴见到你，也许我的祝福有些迟了，但我衷心祝福你十四岁生日快乐。”
　　“谢谢！”亚历珊德拉礼貌一笑，冰蓝的眼中情绪几乎没有波动，开门见山地说：“克莱曼夫人，事实上，今天我来这里，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想要向您询问。希望你如实回答！”
　　克莱曼夫人看上去有些讶异，点点头说：“当然，泽特洛夫小姐。您的父亲雇佣了我，合约解除前我都将忠实于泽特洛夫家族。但我只是一介医生而已，能够给您帮上什么忙呢？”
　　亚历珊德拉挥手让侍立在周围的女仆男仆们退下，不一会，偌大的客厅里就只剩下亚历珊德拉、克莱曼夫人和微蒂拉三个人，微蒂拉行了一礼，远远地站在门边等候。
　　年轻的泽特洛夫继承人开口问道：“我看了您的资料，您原本就是俄罗斯人，但是随丈夫去了英国，直到四年前才回来，是吗？”
　　克莱曼夫人回答：“是的，我一直在圣芒戈工作。”
　　“您的丈夫克莱曼先生十年前就死了。”
　　“死于疾病。”克莱曼夫人轻轻地说：“非常讽刺是吗？我作为一名医生，却对他的病无能为力！”
　　“抱歉。”亚历珊德拉顿了一会，才说：“你的丈夫死后，你继续留在英国，直到五年前，你主动向泽特洛夫古堡申请了职位，我的父亲非常欣赏你，决定把你从圣芒戈挖角过来。克莱曼夫人，我想知道是什么促使你归国的呢？据我所知，您在俄罗斯的亲人在您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哦，我的小姐，因为您还年轻，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如果您到了我这样的年纪，就会明白，思念家乡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我出生在这片土地，还需要什么别的理由呢？”
　　克莱曼夫人相貌平凡，微微发福，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又带有医者的温和悲悯的味道，说话期间，亚历珊德拉始终直视着克莱曼夫人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点细节，最终她认为这个说法是可信的。
　　“非常感谢！请您谅解，我必须首先确保您的忠诚，才能对您坦诚相待。”
　　克莱曼夫人温和地耸耸肩：“哦，虽然我只是个不问世事的医者，但我完全可以理解。接下来才是正题吧，您提到要向我询问一些事情，希望我能够解答您的疑惑，否则我就浪费了您太多时间，我会感到过意不去的。”
　　“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我生日那天，您为我的朋友哈利·波特治好了近视，他让我向您传达真诚的谢意。”
　　“哦，是吗？”克莱曼夫人开朗地说，“那真是太好了，波特先生是个可爱的孩子，我很乐意帮助他。”
　　亚历珊德拉点点头，沉默下去，垂下双眸，手指轻敲桌面，似乎在整理语言，又似乎在无形中给她的对手施加压力。克莱曼夫人始终用一种包容祥和的目光凝视她，并不催促，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
　　终于，亚历珊德拉说：“克莱曼夫人，您在魔药上的造诣得到了公认，我相信您的判断。如果一个人想要假扮成另外一个人——无论从相貌还是声音——什么魔药能够达到这个目的呢？”
　　“当然是复方汤剂了！亲爱的。”克莱曼夫人不假思索地说。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方法吗？”
　　“据我所知，没有了，不过，我们总是可以找到各种不同的方法来达成目的，也许可以混合搭配多种魔药——比如染发药剂、增龄药剂、变声药剂这样的玩意，只要足够耐心，一点一点调整剂量，总能变成你想要的模样——不过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么多的药剂，必须保证不出现排斥现象，同时剂量必须非常精确，还要掌控时间，稍有差错都会功亏一篑！”
　　“也就是说，复方汤剂是唯一的方法了？”
　　“除非从理论上进行缜密的探讨，一般情况下，可以这么说。”
　　“可是如果那人想要假扮的人已经死了呢？这样一来，就无法拿到头发了，复方汤剂也不可能制作出来——完全不可能，是不是？”
　　“啊……”克莱曼夫人迟疑地说，“恕我直言，谁会刻意假扮成一个死去的人呢？”
　　“您只要回答我，这种情况可能出现吗？”
　　“我可以保证，如果没有头发，绝不可能制成复方汤剂。但你的假设中有一个误区。你假设人死了，就无法拿到他的头发，但事实上，头发并不像我们身体的其他部分那么容易腐烂。它可以保存很长时间！”
　　“哪怕是十五年……？”
　　“哦，你知道吗？在埃及金字塔发现的木乃伊，他们死去近千年了，全身除了骨头和一堆绷带，就只有头发还在。当然，那些头发已经失去活性了，无法用来制作复方汤剂，但如果只有十五年，理论上可以成立！”
　　亚历珊德拉摇摇头：“但是，那人的尸体根本没有被找到。”
　　克莱曼夫人叹息一声：“谁说必须在尸体上才能拿到头发呢？”
　　“您的意思是……”
　　“我的丈夫死去十年了，我从没动过他的房间。在英国的时候，我偶尔回去那里坐坐，以此来怀念他。如果他的衣服上和衣柜里留下了一些头发，也不是什么怪事！”
　　亚历珊德拉眼前一亮，是啊，完全有可能，根据原著，布莱克老宅里，属于雷古勒斯的房间确实没有被动过，很长一段时间，那里除了家养小精灵克利切外，没有任何人居住。
　　可是——她忽然意识到，早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前，这个结论就已经被推翻了——她亲眼所见，雷古勒斯当场喝下了复方汤剂解剂，而没有任何反应。根据微蒂拉的汇报，一直到晚宴结束，他的表现都没有任何异常。
　　亚历珊德拉发现自己走入了死角，现在，似乎除了承认雷古勒斯的身份外，已经没有其它选择了。除非……
　　她咬牙，不甘心地继续问：“那么，克莱曼夫人。你应该还记得，晚宴期间，我曾让微蒂拉向您取一份复方汤剂解剂，您确定，那瓶药水是有效的吗？”
　　克莱曼夫人皱起了眉头，很显然，她对于整件事情已经开始有所猜测了，毕竟亚历珊德拉的话越来越不加掩饰，只要稍作联想，都能猜到她的种种疑问与雷古勒斯·布莱克的回归有关。
　　“泽特洛夫小姐，难道您把那瓶药水——”
　　“是的。我把它倒进了布莱克先生的饮料里，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亚历珊德拉也不打算隐瞒，直言不讳道：“他失踪了那么久，突然间出现在我的晚宴上，考虑到所有人的安全，我不得不谨慎一些，我想您应该可以理解！”
　　克莱曼夫人不赞同地摇头：“噢，我认为这种做法不太礼貌。但我以我的灵魂的纯洁起誓——”她用那双慈祥的深灰色眼睛注视着亚历珊德拉，“那瓶解剂没有任何问题。我这里还留有相当一部分，您如果需要，尽可以拿去检验。”
　　……
　　送走亚历珊德拉，克莱曼夫人回到她的实验室时，外面夜色已经很深了。
　　当她坐在办公桌前，倦容爬上她的脸颊，令她看上去一瞬间老了十岁，慈悲而祥和的神色从她脸上褪去，变成一种难以揣测的漠然和死寂。
　　她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了一会，从抽屉中拿出一张空白的胶片，用魔杖在上面戳了一下，胶片上慢慢浮现出黑白的影像，那是一个大家庭的合照，看上去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快乐中。
　　她用的眼中浮现出痛苦混合着思念的表情，深深注视着照片良久，虔诚地，在胶片正中间落下一个吻。
　　接下来，她把胶片变回空白，仔细地收回原来的位置，然后取出羊皮纸，抬笔写下一封简短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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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
　　一切顺利，我想她信任我。
　　另外，您日前写给我的信已经销毁。
　　你忠诚的，
　　露易·克莱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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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一部《第三十二章 棋子》——
　　家养小精灵哑哑带回了尼古拉斯的回信，信中表明他对于德拉科的善意提醒非常感动，然而泽特洛夫家族成员永远彼此信任，亚历珊德拉是他亲爱的侄女，又是集团未来的继承人，他相信她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家族和亲人，愿意尊重她的一切选择。
　　仔细将信读了三遍，确保没有任何一句话超出了预估的范围，德拉科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冷漠的笑容，把纸揉成一团，扔进壁炉里烧成了灰烬。
他知道事情正在朝他计划的方向发展，尼古拉斯渴望权力，疑心颇重，又谨小慎微，这就决定了在真正有把握之前，他的野心暂时不会让任何人知晓，对于一个未曾谋面的笔友，当然会极力否认。也正因为如此，他在得知亚历珊德拉秘密筹建青鸟盟的消息后，一定会派人查证，很快，他会发现这个消息的确属实。这时，如果他既不想打草惊蛇，又不愿放任侄女的势力壮大，就会选择向青鸟盟中安插间谍。
　　配备给继承人的亲信队伍从小受到洗脑，与继承人一起长大，几乎不可能被反间，德拉科与亚历珊德拉同龄，无法提前十年将自己的亲信安插进去，但青鸟盟不同，它扩张需要来自外界的人手，这就是德拉科的机会。
　　当尼古拉斯以为他成功把自己的亲信放在了亚历珊德拉身边时，他不会知道，那个人早在五年前就被收买，多年来一直暗中保持着与德拉科的联系。当然，为了确保目的达成，那样的人不止一个，都是由德拉科使用变身药剂虚构出的马尔福家族亲信的身份接触并笼络的。
　　与此同时，在泽特洛夫集团中，德拉科的盟友们正朝着集团的权力核心步步接近，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身怀不同的才能，性别不一，年龄不同，唯一的相通点是都与泽特洛夫有着深仇大恨。他们大多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复仇心切，在德拉科的资助和引导下，得以改头换面，以全新的身份走进泽特洛夫集团。
　　壁炉的橘黄色火焰映照在德拉科灰蓝的眸子里，炽热又冰冷，他收起沉思的表情，慢慢坐直了身体。数年谋划，棋子终于全部布下，现在，只需静待时机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