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谎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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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前两周，巫师界发生了太多事，连带着《预言家日报》的销量也随之节节走高，显然，比起没完没了地在头版看到某国某某某魔法部长和某国某某某外交官握手假笑的照片，人们更喜欢新鲜刺激的玩意，无论那是不是别人的痛苦。
今天的头条是《魁地奇超级巨星威克多尔·克鲁姆康复出院，粉丝聚集圣芒戈外夹道相迎》。报纸上黑白的画面显示着一名微驼背，八字脚，身材精壮的寸头少年，站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正在向大家招手。除了他面前那一条不到两米宽的通道，照片其他地方都被黑压压的人头占满了。
平常巫师们总是藏头露尾，小心翼翼，生怕麻瓜发现自己的存在，但克鲁姆的粉丝们对偶像的爱使他们义无反顾地忽略了魔法部的种种规定，身穿奇形怪状的麻瓜服成堆出现在大街上，这对本来就已经在各种质疑声中焦头烂额的福吉无疑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布雷斯翻到第二页，在左上角看到了魔法部部长的最新照片，感叹说：“我还记得在顶层包厢见到福吉的时候，他现在看上去简直老了十岁！”
“克鲁姆为什么会进圣芒戈？”潘西对政治人物一点都不感兴趣，目光仍然停留在挥手致意的克鲁姆身上，奇怪地问，“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他在世界杯比赛中受伤了吗？”
布雷斯嫉妒心作祟，一点也不想回答她，这时阿斯托利亚坐到了他们旁边，说：“据说他在那晚的暴动期间也遭到了食死徒的攻击，失踪了整整一个晚上，幸好最终有人在树林的另一边发现了他！否则保加利亚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受了黑魔法创伤？”潘西问。
“好像没有，报道说他只是过度疲劳所以晕过去了，因为赛前的训练日程非常紧密……又发生了那样的事。真可惜，这次的世界杯就这么被中途打断，估计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举行了。”
布雷斯幸灾乐祸地说：“只能说他运气太糟啦！说实话保加利亚赢的可能性不大，但他本来可以狠狠地出一次风头，结果半路杀出个古斯塔夫，哈，谁想得到呢？”
潘西不是克鲁姆的粉丝，听了布雷斯的冷嘲热讽也没什么感觉，点点头开始翻看报纸的其余内容。阿斯托利亚看了看周围，问道：“嗯……奥薇利亚呢？我好像一直没看到她。”
上一次还是学姐，这次就变成奥薇利亚了，潘西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她被邓布利多校长叫去了，你有什么事吗？”
阿斯托利亚对她的脾气习以为常，仍然笑着说：“我想谢谢她，世界杯那天帮我挑了礼物……”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转达的。”潘西打断她说。
显然潘西不想搭理她，阿斯托利亚识趣地没有再追问德拉科的去向，和布雷斯随便聊了两句无关痛痒的话题，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潘西并没有说谎，奥薇利亚的确一大早就接到了邓布利多的口信，由脸色不愉的斯莱特林院长转达，到现在潘西还对斯内普教授崭新的黑袍记忆犹新呢。至于德拉科？作为奥薇利亚的男朋友，当然是老老实实地等在校长室门口啦……
“算她聪明，没有问出口。”潘西哼了一声说。
“又有一颗少女心即将破碎。”布雷斯夸张地捂着心脏，“真可怜，她当初还跟德拉科一起出席了泽特洛夫的生日晚宴！我估计泽特洛夫到现在都没搞清楚抢走德拉科的是谁。我真替格林格拉斯妹妹担心，你说，泽特洛夫的那帮跟班，会不会给她找麻烦？”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不管她们怎么争，最后的赢家只有一个。噢，奥薇利亚真是太狡猾了。”
布雷斯抽了抽嘴角：“很高兴你终于发现了这一点！”
“你在看什么？”
布雷斯从一开始就老是伸脖子朝礼堂前面张望，然后又一脸失望地缩回来，在他第四次这么做之后，潘西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呃……”布雷斯目光闪烁了一下，说：“你没发现吗？我们的古魔文老师没有来，哦，我实在是太好奇这门新开的课程了……还有她的名字，赫尔加·赫奇·帕奇！多有意思啊，我以前从来没想过，帕奇这个平凡无奇的姓氏，可以取出这么有创意的名字——哎呦！潘西，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
“你就不能对我坦诚点儿？”潘西回道，“真讨厌，邓布利多肯定是老糊涂了，才会请来一个如此年轻的女老师，她有教学经验吗？我要写信给我爸爸，让他把情况反应给霍格沃茨的校董！”
布雷斯呲着牙连连点头。
这时，礼堂的嗡嗡的噪声忽然小了很多。
扭头一看，潘西深栗色的眼睛哗一下就亮了，那蠢蠢欲动的表情，比起布雷斯寻找帕奇教授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来是兰洛斯姗姗来迟。
今天他穿了一套精致考究的麻瓜服饰，银发撇在肩的一边，在发尾松松绑了一条同色的丝带，俊秀的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手捧一大束盛放的黄色郁金香，漫步走向斯莱特林长桌。
随着他的接近，已经有女生难以抑制地尖叫起来。
激动的议论声纷纷响起：“天啊，他要干什么？”
“难道他的女朋友在斯莱特林？”
“看，他向亚历珊德拉·泽特洛夫走过去了！”
“难道泽特洛夫是因为他才跟马尔福分手的……”
“黄色郁金香，哦，实在是太浪漫了，我快要要晕过去了，那会是他自己种的吗？”
“梅林吶，他看上去好深情……”
“谁那么幸运？”
最终兰洛斯停在了亚历珊德拉跟前，她倍感意外地挑起眉，缓缓地站了起来。
“早安，泽特洛夫小公主。”兰洛斯一笑，“我经常听到有关你的传闻，虽然我们家奥薇并不总是提起你。毕竟你的父亲亚历山大无论在巫师界还是麻瓜中都非常富有影响力！啊对了，事实上我们见过一次，在校医院的病房里，还记得吗？”
亚历珊德拉皱起眉头，完全猜不透，这个男人是什么意思？
兰洛斯微笑着弯下腰，附在亚历珊德拉耳边说：“但我们的交集不止这些，公主殿下，有一件事你也许忘记了，现在我来提醒你：谢谢你送我的礼物……”
然后他站直身体，与她拉开了距离，用正常的音量说：“请你让一下，好吗？我的女主角被你挡在后面了。”
亚历珊德拉一愣，下意识让开了一步。
在罗拉雅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兰洛斯把怀里那捧娇艳欲滴的黄色郁金香递给了默默地坐在一旁的微蒂拉·雪因。“亲爱的雪因小姐，自从上次情人节舞会之后，你动人的身影常常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也许，我会再次来到霍格沃茨，有一大半的原因都是为了你。现在我正式请求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同一时间，校长办公室门口。
“马尔福，你怎么在这里？”哈利问。他后面跟着罗恩和赫敏。三人不久前在礼堂接到了麦格教授的通知，说邓布利多希望尽快与他们谈话，哈利和罗恩对于能够借故翘掉一堂魔药课再高兴不过了，少数服从多数，赫敏也只好不情愿地跟过来。
放在以前，德拉科一定不会搭理他，放在上辈子，德拉科一定会抓住机会把他从头到脚的穷酸样嘲笑一番，再炫耀一下自己脚上那双崭新的名牌皮鞋，或者假惺惺地表达一下对于哈利近段时间坏运气的同情，当然了，还得搭配着他最擅长的幸灾乐祸的表情。
就算是现在，德拉科看见哈利仍然是一堆槽点，简直不吐不快，但他强行忍住了，否则待会让奥薇利亚知道，又要嘲笑他欺负小孩子。
别开玩笑了，德拉科坚定地想，他才不会跟毛都没长齐的家伙一般见识呢……
于是他淡淡地牵了牵嘴角，说：“我在等人。”
“哦。”哈利没想到会得到这么心平气和的回答，愣了一下，干巴巴地说：“谁？”
“蜂蜜牛奶？跳跳糖？柠檬茶？嘿，我说伙计，我们见过那么多遍了，你难道一点印象都没有？你就不能通融一次吗？”罗恩和赫敏正在努力说服门口的石怪给他们让道，显然麦格教授忘了告诉他们校长室的安全口令。
德拉科借着半个头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了哈利等人一眼。德拉科最近长得很快，格兰芬多三人组中，只有罗恩跟他差不多高。“愚蠢！”他一个不小心，还是没忍住从嘴里蹦出了这个词。
罗恩立刻回头：“马尔福，你说什么？！”赫敏也显得怒气冲冲的，显然，她迫切地想要为自己错过一节魔药课所产生的烦躁感找一个发泄点。
德拉科懒洋洋地靠在墙上，说：“我是说，它既没有智慧，也没有记忆和情感，更不会和你对话，这根本就是常识，波特和格兰杰就算了，你确定你真的从小在巫师界长大吗，韦斯莱？”
罗恩气歪了鼻子。赫敏哑口无言地发现竟然没法反驳，哈利勉强替罗恩分辩说：“也许罗恩只是喜欢跟它聊聊天……”
幸好在这个时候，校长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石怪也自动跳到一边。“哦，趁现在，我们快进去！”哈利说，反应迅速地扯着他的两个朋友从石怪身边绕了过去，与从里面出来的奥薇利亚擦肩而过。然后石怪就再次把通道挡上了。
德拉科自然而然地曲起手臂，奥薇利亚上前挽住。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有关救世主男孩的话题。
“邓布利多说了什么？”
“嗯~没什么特别的，就像我们之前猜想的那样，他先就魁地奇世界杯那晚的事向我表达了谢意，然后问了我雷古勒斯的未婚妻的事。”
奥薇利亚青色的眼珠转了转，忽然高兴起来，“不过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冰镇的红梅花果茶很好喝呢！以前只喝过热的，味道很不一样。似乎另外加入了特别口味的香料？”
德拉科就知道她的重点肯定会跑偏，失笑道：“我也没喝过，等我有时间去厨房尝一尝，学会了给你做吧。”
奥薇利亚幸福地点头，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就这么黏黏糊糊地走过了好几条走廊。
“德拉科。”
“嗯？”
“你真该看看邓布利多听说你变成了我的男朋友时的表情，怎么形容呢……唔，就像吞下了一颗花肥口味的比比多味豆！我猜这个消息会在他的脑子里回荡一整天。真奇怪，他为什么会那么惊讶？难道人类和‘吸血鬼’相爱就那么不可思议吗？”
“他不会理解的，”德拉科耸耸肩，斜睨着某人说：“毕竟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很神奇……”
“诶，为什么？”
“我偶尔会假设，如果我不是在这一世，而是在前世的十三岁的时候遇到你，我还会爱上你吗？”
奥薇利亚被勾起了好奇心，直起身问：“那你会吗？”
德拉科反问道：“你会爱上那时的我吗？”
“当然……咳，我可不可以不说实话。”
“你不用说了，因为我已经听出来了。”德拉科抽了抽嘴角，虽然在意料之中，他还是有点受打击，“不过这也很正常，那个时候我缺乏阅历，而你富有智慧，我们就算相遇，也完全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就像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
“嗯，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奥薇利亚眨巴着眼睛赔笑说，“……不过这种事也不是那么绝对的啦，也许我们就哗一下擦出了强烈的火花，就那么义无反顾地相爱了呢？就像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
德拉科一点也不想问她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因为很显然，绝对不是他说的那个意思。
“……奥薇利亚，你是在构思言情小说吗？”
“不……是兰洛斯写的小说。类似的情节，出版之后都很受欢迎呢……”
“他爱好还挺广泛的。”
“嗯，我喜欢满世界旅游、品尝美食，他喜欢做实验、写小说、交女朋友。这么一说，卡若跟我们的喜欢也不一样，她总是待在实验室里，不是在研究炼金术，就是在熬魔药……偶尔会神秘失踪几个月。奇怪，我们三个到底是怎么当朋友的啊？”
“你们可以一起打架。”德拉科很认真地思考后说。
“……有道理诶。”
于是两人就这么聊着没有营养的话题，在走廊里笑开了。
终于，德拉科才又说：“所以，我们能够相遇在对的时间，真的非常幸运。也许我重新活这一回，就是为了遇见你呢？”
奥薇利亚笑着看着他：“你真的这么想？”
“到底是什么给了我第二次机会？我从没停止过思考这个问题，”德拉科蓝色的眼睛在射进走廊的阳光中闪闪发亮，“曾经我以为是仇恨和执念，令我穿越了时空，但最近，我忍不住想，或许那些都不是正确的答案。我是为了与你重逢才来到这里的，奥薇利亚，否则，怎么解释我们戏剧化的相遇呢？”
“我们的相遇？”这是个敏感的话题，奥薇利亚的眼神立刻开始四处乱飘，打算找点什么分散德拉科的注意力。萨拉查的事，赫尔加的事，兰洛斯的事，都可以告诉他，唯独他自己，属于他的未来，关于梅苏尔林，绝不能透露一星半点。
如果历史因此改变，建立在过去的基础上的所有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上一次，她又是强吻又是含糊其辞，总算是蒙混过关了，没想到德拉科突然又提起来。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唉……
德拉科沉浸在回忆中，没有察觉她的变化，继续说道：“是啊，当我向你发射死咒的时候，我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会走到今天。你的性格也一点也没有变，自来熟、笑嘻嘻、没心没肺，难怪会跟着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到处逃亡。”说到这里，他得意洋洋地看着她：“你还不肯承认，你对我一见钟情了？”
奥薇利亚愣了：“啊？”
“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西伯利亚那么偏远的地方？那里几乎没有人烟。所以我下意识地把你当成了追杀我的人，差点让我们一句话都没说，就错过了。”德拉科捧起奥薇利亚的脸，左瞧右瞧，“嗯现在好多了，你那时候真的太瘦了，可怜兮兮的，我除了你的眼睛，根本想不起你长什么样，教廷的行事手段虽然糟糕，但它至少把你养胖了！”
奥薇利亚在他的手掌里静静望着他，什么也没说，直到德拉科终于发觉了不对劲。
“怎么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蹙眉，不由有些慌乱，“你不舒服吗？”
她轻轻垂下眼睑，说：“你说我们相遇在西伯利亚的荒原？不，德拉科……那不是我。”
德拉科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不由呆了：“什么？”
奥薇利亚覆上他抚在自己脸颊上的手，重新抬起眼，微微一笑说：“我没有那样的记忆，所以，那应该不是我呢！”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谎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