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疑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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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北部，奥德拉斯加古堡。
当门被砰地撞开时，黑暗公爵一点也不意外。
“滚吧。”他对匍匐在地的小矮星彼得冷冷地说，可怜的矮个子巫师哆哆嗦嗦地爬起来，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门外跑去，到了门口，他深深地弯下腰，对来者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擦身而过时，他用那双猥琐的小眼睛偷偷地瞟了一眼，只见这名神秘的女巫师面如寒霜，小矮星彼得不禁咽了咽口水，从没有人胆敢在黑暗公爵面前如此放肆——除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门一关上，黑暗公爵立刻露出一个冰山融化的微笑，前后判若两人，张开双臂迎向女巫师：“卡莲，你回来了，过来，让我看看……”
“不必了。”女巫冰冷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变，后退一步以示拒绝，“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伏地魔，你真令我失望！”
黑暗公爵坚持抱住了她，依然温柔地说：“我喜欢你的香水味，卡莲。我希望你明白，在我眼中你永远是最美的，我爱你，爱你的灵魂，我对你的爱不会因为□□的老去而改变分毫，所以，你大可以不必急着寻找下一具身体……”
听着这样的甜言蜜语，卡若在他的肩窝里紧紧地拧起了眉头，深刻的失望在她湛蓝的眸中一闪而过，片刻软弱后，某种坚定之色浮现出来，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对奥薇利亚和兰洛斯隐瞒真相，回到伏地魔的身边，大概是她这辈子做出的最愚蠢的决定。
伏地魔绝不会为任何人改变自己。
抱有不切实际的奢望，终究，是她错了。
“伏地魔，我给过你机会，一次又一次。”卡若用力推开了他，用冰冷的指间勾勒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缓慢而清晰地说：“但是到此为止了！”她说完便收回手，抽身离去。
“为什么？”黑暗公爵抓住了她的手，“难道你以为世界杯决赛那晚发生的事是我做的？那群愚蠢的家伙，竟不经我的同意擅自动手，我也很震惊，卡莲，你想一想，除了你和那个愚蠢的彼得，根本没人知道我还活着！”
卡若冷冷地牵起嘴角，摇头说：“显然他们从来不认为你死了，你又何须告诉他们你还活着呢？你若想从背后操纵他们，根本不需要现身。你只要制造一个虚幻的希望，让你的某些追随者看到，他们就会对你制造出来的假象唯命是从！古斯塔夫真是一颗好用的棋子啊，他甚至不知道面具下的人是谁，只因为你带来了黑魔王即将复活的消息，又知道只有少数忠仆才知道的触发黑魔标记的方法，就可以毫不质疑地执行你的命令。我说错了吗？”
黑暗公爵动作一僵，卡若趁机甩开了他的手，后退几步，转过身。
“你竟敢监视我？”含着怒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卡若毫不动容，也许很多女人都会对他媚意奉承，但绝不是她。“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任何事，你说的没错，我本该监视你的，可惜我没有。你以为我如果事先知道，还会冷眼旁观事态发展吗？”
“我不允许你离开。”黑暗公爵强硬地说，伸出手，一字一顿：“你不会离开我。如果你真的要走，为什么还来找我？你完全可以不告而别，你来这里，不就是想要听我解释吗？你爱着我，卡莲，承认吧，你不会离开我！”
卡若已经站在了门边，一手轻轻搭在门把上，“我承认！所以你仍然活着站在这里，而我明明知道杀掉你才是最好的选择。十年前，我在旅行途中穿越阿尔巴尼亚森林，偶然遇见你的残魂，虚弱、愤怒、痛苦，在黑暗和阴影中游荡，由于一时心软，我做出了错误的决定，用世界上最邪恶的魔法，把一个恶魔带回了这个世界，我每时每刻都在后悔。”
这是黑暗公爵最为屈辱的历史，他最恨有人提到它，卡若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到他骤然绷紧的嘴唇和逐渐阴沉的眼神。
“总有一天，我会亲自纠正这个错误，如果你坚持一意孤行的话。”她垂眸澹澹地说，“在那之前，我会尽我所能阻止你……再见了，伏地魔。”
黑暗公爵想要追上去，这时，空荡荡的房间忽然多出了一个人，身披布满银灰色暗纹的华丽外袍，个子不高，身形瘦削，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强大气场，空气一阵颤抖，盘踞在房间一角休息的纳吉尼惊得支起了脖子，发出难听的嘶嘶声。
有不速之客造访，黑暗公爵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卡若伊德莲·加萨，她是在这个世界上最接近我们人类。她近乎永生，并且力量日益强大。”神秘人就站在黑暗公爵背后，用一种没有起伏的冰冷语气说，“对奥维利克希亚·尼赫迈雅的恨使她走到了今天，有意思的是，如果没有奥维利克希亚·尼赫迈雅的庇护，她又不可能走到今天。”
黑暗公爵缓缓转身，微微一笑，颔首道：“我从来没指望你们出现之前能够提前打个招呼，你们所谓不干涉我的承诺，就是三天两头地来我的城堡拜访吗？”
神秘人冷哼一声说：“她自诩正义，却连奥维利克希亚·尼赫迈雅那个恶魔都能原谅，而你，居然征服不了一个爱慕你的女人？”
黑暗公爵脸上的虚伪笑容慢慢消失了。“我还以为你们不屑于理会人类的琐事。”他嘲讽道。
“我们在你身上投入了很大的精力，她威胁杀掉你，我们不可能坐视几年来的心血白白浪费。”
“这个世界的公平之处在于，机会往往只有一次，十年之前，她没有在阿尔巴尼亚森林里杀掉我，以后也不可能做到。”黑暗公爵暗红的眸中流露势在必得的自信，冷声说：“正如你所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我们的人类。但她毕竟不是我们，不是么？”
神秘人挑了挑眉。
黑暗公爵微笑说：“我从没忘记，我已经把灵魂出卖给了恶魔。”
神秘人不置可否地牵了牵嘴角，说：“我今天是来告诉你，这次的事你做的非常好！”
***
直到一周后坐在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布雷斯还在为那天晚上一度弥漫在帐篷里的诡异氛围耿耿于怀。
身为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最受欢迎的《八卦校刊》的创办者及主编，布雷斯在八卦方面的嗅觉灵敏度远超常人，他坚信自己的直觉和眼光，这让他在这条路上无往而不利。
他是整座学校里最早发现德拉科和奥薇利亚不同寻常的关系的人，现在，他觉得自己再度窥见了一个惊天秘密的冰山一角。他所要做的，就是在所有人之前，把这个秘密挖掘出来……
回想卢修斯和纳西莎惊悚的表情，还有奥薇利亚过分乖巧可爱疑似装傻卖乖的表现，布雷斯暗暗点头，没错，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哪里有问题，布雷斯？”奥薇利亚冷不丁问。她躺在德拉科的腿上，侧过脸，好奇的视线望向布雷斯。
包厢里本来很安静，霍格沃茨的创始人、前任斯莱特林男级长、现任斯莱特林男学生会主席撒伊·巴塞洛缪正在看一本又厚又旧的书；神秘隐世种族精灵一族的公主、前任斯莱特林女级长、现任斯莱特林女学生会主席那法琳·凯多利斯靠在窗边闭目养神；德拉科一直在一个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为了腾出手来给奥薇利亚拿着玩，他特地把笔记本漂浮在面前，便于一只手操作；潘西两眼放光地翻阅着她从家里带来的印满了流行衣饰的时尚画册，布雷斯则双眼无神地发着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听到奥薇利亚的问话，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睁眼的睁眼，抬头的抬头，五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布雷斯。
“布雷斯，你刚才说话了吗？”潘西奇怪的问，“哦，我一定是被这些可爱的玩意儿迷住了，所以没有听见。”
布雷斯本来以为自己一不小心说出了口，听到潘西的话，心中登时一阵发毛，“奥薇利亚，你真的吓到我了，”他说，“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人类常常会把心里想的东西通过肢体或者语言在无意间表现出来，特别是当他非常出神的时候。”奥薇利亚微微一笑，“所以很显然，我听到了你的喃喃自语！”
真的是这样嘛……布雷斯很怀疑地想，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来越觉得奥薇利亚人畜无害的外表十分具有迷惑性，还有那种灿烂又无辜的笑容，腹黑程度不知道甩亚历珊德拉几条街，有时候想一想，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也许是他阴谋论了，但是看看这间包厢吧，坐满了重量级人物，不仅难搞的德拉科被她悄声无息地搞到了手，一向高贵冷艳的斯莱特林男女学生会主席自己的豪华包厢不坐，偏跑过来跟他们挤，更神奇的是，劈腿的前女友如此明目张胆地和别的男生秀恩爱，巴塞洛缪级长竟然一点该有的反应也没有！
他本来还期待看到斯莱特林休息室里上演一场生死决斗呢……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那天晚上，卢修斯叔叔和纳西莎阿姨把你当成了谁？”布雷斯犹疑了一下，还是问出口：“我是说，有那么一瞬间，他们显然把你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奥薇利亚立刻明白了他在纠结什么，不由佩服起布雷斯的直觉。她还记得那天晚上的后续是这样发展的：“你是谁？”卢修斯问。当时她意识到自己露了陷，便迅速搬出杀手锏，睁大眼睛流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歪头回看他们，几秒钟之后，纳西莎就缴械投降了，卢修斯也表示自己‘只是神经太过紧张’，产生了错觉。
潘西转眼间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布雷斯却看出了端倪，唔，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啊……应该正式引见给兰洛斯，同为八卦天王以及唯恐天下不乱者，他们一定会互相欣赏的。
奥薇利亚忍笑说：“哦，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卢修斯叔叔才能回答你，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那你为什么对卢修斯叔叔说‘你认识我那么久’，这语气就像你们是同辈的朋友，我和潘西绝对不会跟卢修斯叔叔这么说话。呃……你们都不觉得奇怪吗？”布雷斯不放弃地列举出疑点，希望得到在场其他人的支持，结果他发现包括撒伊和那法琳在内，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满脸‘你为什么没事找事’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被狼狈为奸的一群人给包围了！
“因为我和卢修斯叔叔、纳西莎阿姨、德拉科的确很早就认识了啊。”奥薇利亚淡定地回答。
潘西都替他不好意思：“布雷斯，你在说什么呢，都过去那么久了，卢修斯叔叔和纳西莎阿姨不是说他们认错了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谁没有认错过人啊。”
承受着如此压力，布雷斯只好暂时放弃，转而问道：“德拉科，那天晚上你去了哪里？”
他这位老朋友可谓神出鬼没，比赛进行不到一半的时候就悄悄溜走了，在所有人都被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们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紧接着被一脸严肃的卢修斯叫走，父子两人密谈了两个小时才从房间里出来，什么都不说，把他这只好奇心很重的猫难受得要死。
德拉科瞪了布雷斯一眼，一丝不好意思的红晕爬上耳根，清了清嗓子，才慢吞吞地说：“我迷路了！任谁在那么大的场地里找一间小小的厕所，都不会太顺利。何况后来还发生了那么大的混乱，至少我最后靠自己回到了营地，你确定换成你，你能做到吗？哦，说起来总是很容易，旁观者永远不会明白实践的辛苦，除非他们真的去做。”
“……”布雷斯抽了抽嘴角：哥们，这么丢脸的事情你为啥可以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潘西偏了十几年的心看来是摆不正了，只听她毫不犹豫地夸赞道：“噢，德拉科，你真勇敢！”
“谢谢。”德拉科也一点也不心虚，叹息一声，“事后想一想，我也挺后怕的。”
布雷斯已经心累地不想说话了。反倒是奥薇利亚很不给面子地‘噗嗤’笑出了声，随后巴塞洛缪男主席也难得地开了金口，看了一眼德拉科说：“很有意思的探险经历，德拉科，还有没有别的版本？”
“暂时没有了。”德拉科谨慎地回答。面对这位穿越了一千年的偶像兼情敌，他已经尽力调整心态，但表现得还是有些不太自然，如果只把萨拉查当做偶像，德拉科大可全心全意地崇拜他，但当这个人疑似觊觎自家女朋友又如此优秀的时候，他很难不生出想要在各方面把对方比下去的欲望。
他久违的好胜心因此被重新激发了——或许该称之为所有雄性生物的本能？
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交杂在一起，五味杂真都不足以形容德拉科的纠结感受。
于是布雷斯又总结出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在面对撒伊时，那法琳和德拉科都显得比平时更加拘谨，德拉科的表现还可以解释为抢了对方女朋友所以心虚（但似乎又不太像），那法琳一向温和大方，又为什么会这样呢？
唉，全是疑点和未解之谜啊……布雷斯内心频频哀叹，明明只过了一个暑假，怎么感觉自己已经完全看不懂这个世界了呢？
法特琳娜把布雷斯精彩纷呈的脸色一个不漏地看进眼里，大概可以感受到他迷茫的内心世界，作为一个奥薇利亚真实身份的知情人，眼看这么多人欺负他一个，也有点不忍心。便好心地转移话题：“我和萨……撒伊都成为了学生会主席，那么级长的职位就空缺了，德拉科，不出我所料，你应该是新晋的男级长吧！”
德拉科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了一枚被擦得闪闪发光的徽章，“如果你指的是这个，没错。”
潘西激动地跳起来，“什么？你收到了级长徽章？那我为什么没收到？女级长是谁？难道……”她瞪大眼睛看向奥薇利亚。
奥薇利亚摇头：“诶，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收到这种东西？如果斯内普教授列出一个他心目中的黑名单，你一定能在羊皮纸的最顶部找到我的名字。”
她觉得自己在这个方面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毕竟从一开始就没能留下好印象，后来又惹出了各种事端……这次回去，她得努力跟德拉科的教父大人搞好关系才行啊！
“女级长是亚历珊德拉·泽特洛夫。”萨拉查一点不留情面地说，“斯内普教授询问过我的意见，但我认为你不具备这个资格，潘西，而奥薇利亚则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奥薇利亚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看吧，果然是这样！
潘西蔫蔫地坐了回去。
“恭喜你啊，德拉科，你真是艳福不浅，”布雷斯坏笑道，“每天宵禁前，男女级长必须一起外出巡逻，是不是这样，巴塞洛缪学长？”
德拉科斜睨着他，满不在乎地说：“哦，那我就跟教父说，我不当这玩意了。接下来这个好差事一定会落在你的头上，布雷斯，你是不是非常地期待？”
在潘西杀人的视线下，布雷斯就差没有指天发誓自己一点也不想要这个职位。德拉科暗中观察某人，结果失望地发现奥薇利亚一点表示也没有……好吧，如果她露出潘西那种凶神恶煞的威胁表情，那才叫奇怪呢。
萨拉查从裤兜里拿出一只精致的怀表，打开看了看，合上手中的书，站起来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回自己的包厢换校服，布雷斯，你为什么不去德拉科的级长包厢呢？把这里留给两位女士。”
于是几人各自散开。火车窗外天色已暗，远处低矮绵延的山脉化作黝黑的线条，飞速后退着，景色越来越荒凉，古老的蒸汽火车呜咽着汽笛长鸣，把近千名学生带进了英国最为神秘的土地。
新学期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疑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