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朝着光的方向》末之萤

6、障壁（下）

　　独自回到医疗帐篷的千织，从远处就望到自己晒的被褥已被收了。
　　“回来啦。晚饭已经吃过啦？”
　　见樱正在为自己铺榻，千织便也跪坐下来帮忙，“嗯。一乐的拉面真是美味呢。是卡卡西桑，准确地说，是卡卡西桑替突然被叫走的鸣人君请的。”
　　“诶？这么巧。看来，今晚我们三人都想请千织姐呢。”少女笑着，拿出了两份红豆丸子汤，“再一起吃点儿吧。”
　　“好呀。”
　　在同性之前，千织少了不自在。而且，面对甜食的她与少女无异。就这样，二人美滋滋地品着，直到有谁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不好啦，樱。佐助君他……”
　　樱的红豆丸子汤差点洒了出来，“井野，佐助君怎么了？”
　　“冷静地听我讲呐。”井野这么说着，自己的语速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佐助君在后山和另一名暗部打起来啦。还有，听说了这件事，纲手大人又病倒了，”……眼看好友已惊得呆掉，她才缓了缓节奏，“不过，卡卡西老师倒是已经赶去了……”
　　樱恍然起身，“抱歉，千织姐。我得去一下……”
　　“好。”千织担心地注视着她。
　　然而，樱并没有即刻离开。佐助君和师父，她发现自己竟不知是该去哪边，而紧接着，又想起其实哪边都帮不上忙。
　　“不要紧吧？”千织扶住那不禁摇晃了一下的人，“尽管我不是很了解，但有卡卡西桑在，就肯定能解决的吧……”

　　暗色笼罩的后山，卡卡西正在万木丛中穿梭着。他灵敏的鼻子动了动，随之脚下一转。
　　落地的瞬间，卡卡西倒吸了一口冷气。那私斗的二人，一人已化作了焦土，另一人则毫发无伤地立着。
　　“究竟是怎么回事，能解释一下吗？佐助。”
　　草雉剑归鞘，佐助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正在这里进行单手结印的修练，这家伙就突然攻了过来。几个回合我只是防御，他却自焚了。信不信由你，这便是事实。”
　　听罢，卡卡西退去了凌厉。他拾起死者破碎的面具，“是‘乙’吗。团藏死后，纲手大人看在‘根’的人也是为木叶效力的份儿上，才将他们编入了火影直属暗部。这么快就有了小动作，真是没想到啊……”

　　火影室的病榻之前，卡卡西正端坐着等待进一步的指示。烛光将他的脸映得分明，尤其是那道左眼的伤疤。
　　“可恶。咳咳……”
　　“师父，别为那帮人动气。”扶着纲手的樱拿过毛巾，为她擦了擦嘴角。
　　纲手调整了一下呼吸，“不愧是‘根’的人，团藏死后还为他卖命。既然他们想离间佐助，卡卡西，你的负担就变大了啊。”
　　“没什么。他们会行动也是迟早的事吧。我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而且，得看好鸣人呐。对于佐助的事，那小子一如既往地冲动。今天也是，若非被鹿丸劝住……”
　　“是。这您就放心好啦。”
　　“不仅如此，”满是褶皱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搭上了卡卡西的肩，“这下，恐怕，之前所说的那项大任，也得提前交付与你了啊。你就再认真考虑一下吧。”
　　“纲手大人……”
　　“这回，卡卡西老师真的要成为火影了吧？”
　　“正好。樱，你也帮我开导一下这个没自信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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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梢头，被围劝了几番的卡卡西正在为难，就又碰上了两位不速之客。
　　“纲手，都出了那等事，你还想留着佐助这个祸患吗？”转寝小春开门见山，毫不客气地问道。
　　纲手啧了一声，“二位的耳朵真灵，还是该说，故意放出消息的家伙真阴呐？”
　　虽不及前者咄咄逼人，但慢条斯理的水户门炎更加添堵，“说到底，还是把佐助关起来的好。免得破坏了暗部的团结啊。就算是‘根’的人想为团藏报仇，也无可厚非吧。无论做法怎样，团藏始终是为了木叶。可是，佐助就难说了。”
　　怕纲手又要动气，也怕樱愈发难过，卡卡西于是起身道：“二位，在佐助的事上，我和纲手大人意见一致。如果还要谈的话，鉴于纲手大人重病在身，就由我代劳吧。详情我知道的更多。”
　　水户门炎不置可否，而转寝小春颇为不悦，“卡卡西，即便是你，也没那种权力。”
　　双方相持不下着，幸而，静音出现了，“打扰了。”她呈给纲手一枚信封，“大名大人的回信送到了。大概是就战后赏罚表达意见的那个吧。”
　　拆开信封，纲手将信纸直接递给了身边人，“上面怎样写的？”
　　卡卡西不好推却，接过那叠和纸，展开，“……最先的一条就是要优待仅存的宇智波呢。”
　　“看来，那位新大名太年轻，还什么都不明白。”“是啊。就和某人一样呐。”两位顾问讽刺地看着卡卡西……

　　入夜的上忍宿舍，躺在床上的卡卡西脑中萦绕着发生的一切，尤其是纲手与樱的围劝：
　　“凡是坐上这个位子的人，应该都想效仿历代，为了村子鞠躬尽瘁吧。其实我也不例外。但是，卡卡西，我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尽快把位子让出来才不失为英明的决断。”
　　“鸣人还需历练，也就是说，眼下，老师来做火影，才能确保佐助君的事啊。”
　　“就算没了写轮眼，你的综合能力也无疑是木叶最强。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适可而止别再妄自菲薄了如何？”
　　“老师自身难有梦想的话，替那位带土完成他的梦想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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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辗转难眠的男人索性下床，推开了窗。一阵夜风吹过，钉在墙上的两枚铃铛摇摆起来，发出了清婉的声音。
　　带土，凛，卡卡西痛苦地闭上了眼，可我没有那样的资格啊。

　　次日清晨，初雪降下，将通往慰灵碑的路染得茫茫。对亡友有一肚子话要倾诉的卡卡西，却见位置竟已被谁占去，而那墨绿的长发很是眼熟。
　　“呀，这么早也能在这里遇见人，真是头一回啊。”他温和地走近千织。
　　和伞下的脸转了过来，“卡卡西桑？”
　　感觉到自己被上下打量着，卡卡西笑了笑，“我身上粘了什么东西吗？”
　　“不……没有受伤真是太好了。”
　　“……昨晚的事连你都听说了吗？”
　　“嗯。樱被告知时，正在我那里。”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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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部的事，他无意多说，她也无意多问。
　　“话说回来，不是木叶出身的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莫非，在这之中有认识的人？”卡卡西边问边拂去了慰灵碑上的积雪。
　　“当然是，全部不认识了。只是路过，不知不觉地就驻足了半天呢。”千织俯下身，将手伸向那最清晰的名字。这让卡卡西的心跟着紧缩了起来。
　　“宇智波，带土……想必是最伟大的英雄呢，这位宇智波带土。”
　　“……为什么，能这么笃定？”话音里透着艰难。
　　“唯独他的名字这么干净，是有谁为了不让它蒙尘，而常年都来擦拭的结果吧。一直被那样怀念着……卡卡西桑熟悉他的事迹吗？”
　　“其实……引发第四次忍界大战的……不，正如你所说，他就是木叶最伟大的英雄之一。”
　　“果然是呢。”心结仍未解开吧，卡卡西桑。
　　“对了。三天后的‘轮回祭’，木叶川上可以放灯。木叶川流经温泉地，所以在这个时节也不会结冰。”
　　“是吗。战后的第一年，‘轮回祭’也会是另一番风景吧……虽说不曾相识，但也想为这位带土英雄放盏灯呢。”
　　“……也为绫之村的同伴们放盏吧。这里并非你会路过的地方，之所以来，是因为悼念之心无处寄托吧。”
　　无奈隐痛被一语道破，千织望着卡卡西，双唇微启，却无从辩驳。
　　“回去吧。下雪是好，但不是对大病初愈的人而言呐。”
　　千织听出了真诚。于是，她众多的情绪混杂着，一时难以言表，“那，就不打扰卡卡西桑了。告辞了。”
　　几度回头，离去的人终归离去，独留那落寞的瘦影，在慰灵碑前久久凝立，仿佛要被吸入苍白的雪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