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世缘》梦月

14、第十三章

　　“大嫂！”梨落惊讶于司徒姝妤两主仆出现在书房门口，而他的喊声也使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两个人清醒过来，也喊出了在书房里的上官步。

　　“啊，你叫我？”司徒姝妤不明白这个小叔喊她干吗，朝他问道：“有事吗？”

　　“二少爷。”小蝉先大招呼，再仔细观察周边的环境，突然......

　　“小，小，小......”悄悄拉了主子的衣角，结结巴巴的说。这不能怪她，谁让她看到了使她震惊的人。

　　“什么事，说话说好点，结结巴巴看以后谁要你，以为你残疾的。”小丫头就是大惊小怪的。

　　“庄主。”小蝉实在没办法，之后大声地打招呼了。

　　这下终于知道小蝉为什么这样了，原来是见到了她最怕的人了。司徒姝妤正纳闷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抬头看看了这里的环境，看到那匾额上写的“书房”，才知道是自己误闯了他的领地。

　　“抱歉，我们走错路了，小蝉，我们走。”说完就要转身拉着小蝉走人。

　　“大嫂你们要去哪里啊？”梨落关心地上钱问道。

　　“我们要去大厅，老夫人说要少夫人去一起用膳。”小蝉机灵的回答。

　　“你们怎么知道走错了，这里难道就不能是大厅？”难得开口的上官步一出口就是重重的疑问。

　　拜托，如果连这都不知道，那不是白做人了。看看着周围的环境，看看这上面的字，如果不是自己一直想事情，一定不会察觉不出来的。这种问题也问，还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司徒姝妤忍不住在心里想道。“这明明写着‘书房’我会不认识吗？小蝉我们走了。”说完就走了。

　　“庄主，二少爷，奴婢告退。”小蝉行完礼，急急追上去。

　　“大哥？”梨落一脸不可置信的问着上官步。

　　============== ================ ==============
　　“小姐，对不起啊，我带错路了，还闯了庄主的禁地。对不起！”小蝉真的很害怕小姐会受到庄主的责罚，自己受一点惩罚倒也没事，但是她可是千金大小姐，哪受得了这些。回想起上次一个新来的丫鬟就是不知道这个规矩，后来被庄主重打了四十大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那丫鬟被打的皮开肉绽，但是庄主却还是冰冷地看着地上的她，没有一丝的怜悯，一想他那冷冰冰的脸就害怕。

　　“你干吗？不就走错路了麻，有必要怕成这样，他会吃人啊？”司徒姝妤知道上官步的威力，但是也不至于把人吓到这种地步吧。

　　“他比吃人更可怕。”小蝉小声地说。

　　“什么？”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太好的话，想再仔细验证一下。

　　“没什么，没什么。”马上是换了话题。“小姐，你说庄主那书房为什么是禁地呢？反正我们都不识字，进去也没用啊。干吗还不让进呢？要是我啊，让我进还不要进呢，都是那些字，看到就烦。”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

　　“什么叫让你进还不要进？他那里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怕你们进去之后搞坏了，所以咯......”为他找了个很好的理由，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答案是不知道，只是心里的直觉，她不要他受到曲解。

　　“那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呢？这么宝贵。”还想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我们到了。”司徒姝妤马上转移话题，眼前的大厅直到现在才有机会看清楚，真不是一般的富丽。真不知道他们有钱人把钱花在这个上面有什么用。只见那大厅的正中央是一幅松鹤图，写着“寿比南山”很明显是给老夫人的，再下面是供桌，看样子没有几千两银子是做不出这么精致的桌子的：上面的雕刻堪称世界第一等的，每个雕刻物都是栩栩如生，活脱要从里面跳出来似的。可以看的出来那木料是难得的千年古木。在桌子的两边是两棵人样高的松柏，这意思大概跟上面的图一样了，可见上官步的孝心了。往下一看，那可以当做镜子的地砖就直接用大理石嵌上了，里面的家具全部是高档次的，真不容易。只见老夫人坐在大厅中央的圆桌头位，笑盈盈地看着从外面进来的司徒姝妤，她对这个媳妇可很满意，希望他们小两口早日为她生个大胖孙子。

　　只见司徒姝妤来到桌前，朝着拉夫人一欠身：“婆婆，媳妇给您请安了。”看来在这里学到的东西还真不少。这都要归功于那在司徒府受苦受难的“娘”，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司徒姝妤感觉自己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思想上发生很大的变化，以前对什么事，任何人都是莫不关心的，现在倒会想起那个“娘”过的怎么样，会不会还是那样苦；上官步在做什么......难道真的是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好，好，好。姝妤啊，不要这么多礼了。来，坐这里。”老夫人拍拍自己身边的位子，让她坐这里。

　　“是。”慢移莲步来到她身旁，再轻轻坐下。“谢婆婆。”这么有礼貌，笑得老夫人眯了眼睛。

　　“来，我们开饭了。”率先举起筷子开动了，其余的人也都开始吃了。“姝妤啊，你要多吃点，瞧你瘦成这样。”老夫人是越看这个媳妇越是顺眼，特地夹了菜放她碗里。

　　“谢谢婆婆关心，媳妇会的。”这虽然是很细微的关心之语，却让司徒姝妤很是感动。

　　“来，来，来...大家都吃着。”一帮人都开心地吃着饭，很幸福的样子。

　　“娘，孩儿来迟了。”上官步的出声使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原本不打算来的上官步在见到司徒姝妤之后就改变主意便尾随而至了，他的身后是梨落。

　　“好，好。来坐这里，你们夫妻俩坐一起。”让上官步坐在司徒姝妤的边上，她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是表面上的和谐，所以她刻意撮合他们，想他们能赶快为自己生个孙子抱抱，好颐养天年。“好了，别愣着了，吃吧。”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开动了。

　　就这样一家人度过了一天中算是比较和睦的时刻。其实大家一起这样吃饭的机会是很少的，老夫人由于大部分时间都在佛堂里，所以也就在佛堂里用着斋饭；而至于上官步就不用说了，就是连一些重大的日子他都可以缺席更何况是这种形式的饭局呢，这次原本也是不来的，而是在见到司徒姝妤的之后才决定来的。而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平时都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用饭的，只有程琳有时会和老夫人一起吃饭。

　　“步儿，你怎么都不夹菜给姝妤啊。”老夫人知道儿子的心结在哪里，但是夫妻两个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是，娘！”不想使母亲觉得为难，就遵照她的意思往司徒姝妤的碗里夹菜，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愿意。

　　“谢谢。”能给自己夹菜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了，这个司徒姝妤知道，所以基于礼貌上跟他说了声‘谢谢’。其实她原本也没希望他会照老夫人的话来做的，但是在上官步心里却因为她的这句道谢而感到有点气闷，直觉是自己不喜欢她这样的疏远自己，但要他说为什么，还真的是说不出来。在娶她进门的这段时间里虽然两人见面的时间不多，在一开始也说好了各过各的生活，互不干扰。但是自从第一眼见到她的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想法开始有点不对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不会为自己毁容的事而哭泣的，而她却是他见过的第一个。但是他也没感觉她的脸真的是很丑陋，只是自己一贯的审美的观念短时间内是无法接受她的。不过在见了她出乎人意料的举动之后,发现其实她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她和一般的千金大小姐不一样。那眼睛里掺杂着一股和她年龄不相符的忧愁。（人家的年龄原本就比这个身体的大好不好）原本这她不是该开心的时候吗,难道是嫁进幻城山庄的缘故?还是......上官步不得而解。而最让他自己苦恼和气愤的是自己的心绪居然会跟着她的情绪而动，从来没有过的事却发生在他的身上。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吧。”老夫人说完就在丫鬟的搀扶下径自离开了，年轻人的事她也不想管太多，儿孙自有儿孙福吧。想开了就好，希望自己那儿子也能想开啊，老夫人不由得在心中感叹。

　　“我也吃饱了。”

　　“我也吃饱了，大哥，大嫂你们慢用。”梨落和程琳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离开了。饭桌上只剩下司徒姝妤和上官步两个人，都默不做声得吃着自己眼前的饭。

　　“我也吃饱了，你请慢用。”司徒姝妤实在受不了这种沉寂的气氛，好象有什么危机来临前得预兆一样。说完就越过上官步得身边想先离开，但是却被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他抓住了手腕，使她不得不停下来。

　　“坐下。”一句命令，不容任何反抗，却不瞧一眼身旁得人。而司徒姝妤原本想不理会他，挣开手离开，试着挣了一下，没想他抓得这么牢，也没有把自己的手弄伤的必要，所以就按照他的意思坐了下来。“吃。”又是一句话，而且还只有一个字呢。

　　“我吃饱了。”再一次申明自己的意思，也许是他刚才没听清楚自己得意思，所以抓住她得。但是她自己也知道这种机率是零。

　　“吃！”再一次命令着。感觉到她在看着自己，上官步也终于抬头看着眼前的妻子：“别让我说第三次。”意思很明白了。

　　“也别让我说第三次。”语气硬一点就是凶了啊，谁怕谁啊！毫无顾忌地对视着他，眼睛里有着倔强。

　　“你......！”第一次有人不听自己的话，而且还是个女人，一个破了相的女人，不管自己有多少在乎她，但也不允许她一再的挑战自己的忍耐极限，一想到这里上官步就无法忍受。猛地他看向她，原本想给她一个下马威的，没想到在她的眼里也看到了从没见过的坚持，不过最主要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个盛怒中的自己，不过她却丝毫不怕自己，还回瞪自己，这是不是说明她的眼里有自己呢？这个发现使上官步心里舒服了一点，脸色也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动作也放松了一点。“把它吃完。”虽然还是硬硬的口气，但较于刚才的已经是软了很多了。而司徒姝妤则惊讶于他瞬间的转移大法，刚刚还是生气到巴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模样，现在怎么一眨眼就又变成这样了。原来川剧的变脸不是没有朔源的。不过她也不是不知理的人，见好就收也是她的原则，所以见上官步已经软了语气，自己也不好再和他硬来，于是司徒姝妤就乖乖的坐他旁边，安分地扒着碗里的饭。说扒还嫌她快了，简直就是一粒粒的吃着，原因也是她实在吃不下了。把这些看在眼里的上官步好笑地看着她怎么把这么一碗饭给吃完。
　　“呃，你怎么不吃？”终于察觉了来自头顶的异样，抬头发现上官步正带盯着自己看，他自己没有吃饭的意思，问他一下。
　　“......”不语，只觉得这么看着她吃饭好象是自己很久以前就做过的事，而且他的心间流淌过一丝温馨的感觉，感觉这才是一个家的味道。
　　见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大概是不愿意也不屑回答吧，管他呢，只要吃完了这个她就自由了，司徒姝妤又重新和那碗饭斗争下去了。
　　“庄主...”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就像魔音一样刺进所有人的耳朵里。只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由远及近来到大厅。近距离观看下，才知道原来她就是媚娘。瞧她梳了个高高的头型就像只公鸡，再往下就是那扑了大概两斤粉的大脸庞，白倒没事，一白遮三丑，但她好死不死的在那白上面左右两边的颧骨上涂了坨圆圆的胭脂，把原本大大的嘴巴用红色画得小了点，再往下那是不能再暴露的衣服了，教生活在现代的司徒姝妤都无法接受，低胸的前襟干脆别穿多好，上等的丝制品穿在她身上都显得廉价。还有她那萝卜腿，还能扭动她那身子，真是佩服。
　　“噗～”她这种打扮也许说是时下最流行的，但在司徒姝妤眼里就是僵尸再现，所以她就毫不客气地把吃下去的饭全吐了出来，“僵尸啊！”虽然有点不礼貌，但是说谎不是好孩子。她的话使得在场的人都掩嘴轻笑，他们可不敢得罪这个庄主的宠姬。
　　“你，好大的胆子啊，你敢坐在庄主边上吃饭。”媚娘气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嘲笑自己，而上官步也不帮自己，她居然还坐在离他这么近的位置吃饭，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地方，她一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就坐在那里。“庄主，你看，她凭什么坐在那吃饭啊，一个小丫头。”以自以为很媚但外人看来却是蹩脚的身段倚到上官步的身上，让他没想到的是上官步却瞬间移动了身体，让她扑了个空，跌了个狗趴屎，还是旁边的随身丫鬟扶起来她。
　　“哈...哈...哈...”司徒姝妤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原本她只是想吃完饭就走人的，没想到看到了这种场面，不笑一下实在对不起大家。
　　“你...庄主...”媚娘埋怨地看着上官步，这次她不再把身子靠过去了。
　　“吃好了没？”上官步不理会她，只转头问正在笑得起劲的司徒姝妤。起先他想看看媚娘来了她会有什么反应，没想到她就这么笑着，看来自己在她心里没有一点分量。这个认知使上官步没有好脸色给媚娘，“李浩，到帐房领点钱，送媚娘回百花舫。”
　　“是。”李浩高兴地听着吩咐，“姑娘请。”做了个请的手势。
　　“庄主，你...”媚娘没想到他会这样对自己，使自己的梦都打碎了，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上官步看都没看她，只盯着眼前的人，一定要她把这饭给吃完。
　　“这样不好吧？”司徒姝妤看向上官步，“好歹她也伺候你了，就这么打发人家走啊？”
　　“怎么，你还想我怎么？”不明白她不吃醋，还责怪自己的做法。他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她，为了不使她生气，使她误会。不过这些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即使你吃饱了，就别吃了，回去吧。”不善的语气告诉大家他生气了，甩手大步离开了膳厅。
　　一直没离去的媚娘看到上官步臭着脸离开了，她马上跑向司徒姝妤，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她，就只听见“砰”的一声，司徒姝妤被推了出去，刚好不偏不歪地撞上了身后的供桌桌角，而媚娘则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和丫鬟像高傲的孔雀一样离开了幻城山庄。
　　“小姐！”小蝉回过神惊呼，赶紧跑过去扶起主子。“小姐，你没事吧？”真不敢相信那媚娘敢在山庄里生事。

　　“我没事。”强忍着背后的疼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安慰小蝉。她知道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的背受伤了，她一定会淹了自己了，所以撒谎有时候是完全有必要的。

　　“小姐。”小蝉扶着司徒姝妤慢慢离开大厅，而其他的家丁和丫鬟纷纷奔走相告这个天大的消息，有良心一点的就帮忙告诉主子和请大夫了。“你们......”小蝉看着他们的动作，想叫住他们。

　　“小蝉，算了。你扶我回房。”司徒姝妤知道叫也没用。

　　“可是小姐，小蝉实在气不过啊，他们太过分了。”说着眼泪就出来了，真是想不通人怎么会这样势利，她曾以为在离开了司徒府之后，小姐可以开心，幸福地生活着而自己就服侍着他们，一直就这样过下去。最近看庄主也和善了很多，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狠毒的女人。

　　司徒姝妤知道她是在为自己抱不平，但又能奈何，也只有摇摇头，人她扶着自己回到问天阁了。

　　“小姐，你先坐着，我去请大夫来看看，有没有伤到哪儿。”把主子安置在床上，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徒姝妤的话给震住了。

　　“我...我怕我坐不住了。”话音刚落人就往后仰倒，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