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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陷入阴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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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仓库里,潮湿的地面有股难闻的味道。冉玗试探着睁开眼睛,头部撕裂般的阵痛立刻传遍了身体的每根神经。费力的摸向后脑,手上满是血迹。
在门口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仓库的大门便被人打开,一道强烈的光刺的眼睛生疼,冉玗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别过头。
“时隔多年,在这样的地方重逢我真是不好意思呢!”逆着光一个中年男人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向冉玗,在看清他的脸之前,冉玗只想弄请他是谁,可是在看清他是谁之后,冉玗的问题便多的一发不可收拾。
“是你。”
“何叔叔可是帮你倒了时差啊!只不过是方式比较特别。”何子祥是冉玗父亲路茂天生前的合作伙伴也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六年前路茂天卷入商业案件时,何子祥就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后来因为法院的判决,原属于路茂天的股份转让给路劭辰。虽然仍是公司的大股东,却还是被人牵着脚走路,后来他直接买通几个股东买下他们的股份,收买人心力压路劭辰稳稳坐上董事长宝座。
“拿我做赌注,你会输得很惨。”有气无力的声音里却透着一股强势。
“你错了,一个你,足够左右路劭辰和苏誊。”何子祥胸有成竹的样子恨的人牙痒。
冉玗一言不发的瞪着何子祥,良久,从她嘴里说出的一句话彻彻底底的激怒了何子祥。她说:“你抓得到我,是因为我只有一个,可你想毁了所有的证据,你做不到。”路劭辰在美国托人查了好久才掌握到何氏这些年涉嫌商业犯罪的证据,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搞垮何子祥,夺回路氏。至于何子祥为什么找上苏誊,冉玗并不清楚。
一巴掌狠狠的落在脸上之后,冉玗感觉到口中顿时弥漫一股血腥味,嘴角不停的溢着鲜血。
“证据毁了可以复制,可是你毁了就没了。你可是苏誊的命啊路璃。”何子祥捏起冉玗的下巴,咬着牙狠狠地说着。
仓库的大门被一脚踢开,逆着光的方向,冉玗不偏不倚对上了苏誊深邃的眸子,在看到地上的血迹之后,苏誊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我说了别碰她!”
“不碰她还能见到我们苏总了吗?别太认真。”发似语重心长的语气中带着轻蔑,何子祥认为,毛没长全的幼虎是斗不过心机老成的大猫的。
苏誊下意识地握紧拳头,眉眼间的怒火蔓延开来。“放了她。”
“没打到脸上,你小子是不知道拳头多硬啊!”何子祥身旁的黑衣人说罢便挥起拳头冲苏誊打来。
苏誊一手擒住对方挥拳的胳膊,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头狠狠地砸在那人的脸上。何子祥身后的黑衣人不约而同的挥起棍子蜂拥而上。
“不要!”冉玗焦急又担忧的语气似乎已无法挽回局面,已然有几个黑衣人哀嚎着倒地。苏誊全身似乎被怒火燃烧着,每一拳仿佛都用尽了全部力气。
片刻过后,冉玗被推搡着靠在墙上,何子祥抄起地上的铁棍狠狠地打在冉玗的肚子上。随着一声痛苦的喊叫,从腹部传来的剧痛便蔓延全身。
苏誊猛地回头,在目光落在脸色苍白的冉玗身上时,双手很快被反擒住。
“一,二,三,四,五,你打伤了我五个兄弟。”何子祥挥起手中的铁棍,顺势狠狠地在冉玗的腹部上打了五下。“继续啊,继续!”
“阿璃!”看着脸色苍白的冉玗,几滴汗珠从额角滑下,苏誊的心猛地揪紧。“放了她。”
“凭什么?”
“你还有机会,得到证据。”苏誊垂眸努力找回一丝理智,不能再让冉玗受到任何伤害,也不能让何子祥得到证据。
何子祥扔下铁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刃闪着刺眼的白光,“凭白无据,我怎么相信你。”
“办公室的保险箱里。”抬头对上何子祥犀利的目光,苏誊屏住呼吸,“我该怎么信你?”
“你不需要信我。”说罢,何子祥扯起冉玗的头发拖着整个人扔在苏誊脚下。“因为我要把你们全部毁掉。”话音刚落,一把锋利的匕首猛地插进苏誊的腹部,鲜血顿时染红了纯白色的衬衫。
“不要!”几滴血滴落在脸上,几乎没有意识的冉玗看向徐徐倒下的苏誊,眼角止不住眼泪。那一刹那,身后的黑衣人用力地挥起铁棍,狠狠地砸向苏誊的后脑,冉玗本来清晰的面容,在几秒后瞬间模糊并且渐渐地被黑暗吞噬,可是那两个字,苏誊却听的清清楚楚。
冉玗再醒来时,是在医院。
缓缓睁开眼,后脑一阵剧痛使本来模糊的意识顿时清醒,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有些刺鼻,冉玗微微皱眉。
“醒了,头还痛吗?”坐在床边的路劭辰探上眼前人儿的额头,轻声问着。
“他呢?”可能是昏迷时间太久的原因,冉玗的声音沙哑的很。
路劭辰没说话,只是轻轻握起冉玗的手放在额间,挡住紧皱的眉头。
“他在哪?”面对路劭辰的沉默不语,冉玗越来越着急,即便泪水模糊了视力,却仍旧用力抓紧路劭辰的手。
“还活着。”
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终于落地,冉玗缓缓地闭上了更加止不住泪水的眼睛,手上渐渐松了力气,任路劭辰握着。
还活着,真好。
何修挽着衣服袖子站在病房外面,两个小时前他还在IE办公大楼里想着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和苏誊谈谈,看着别扭的两个人,一定不止他一个人心疼吧!
谁想到却是林镐接待,得知苏誊住了院两个人才匆匆忙忙的赶到医院,看到警察才知道出了这种事情,苏誊因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何修是O.型血,在护士站采完血就急忙跑过来看冉玗。
看到路劭辰在里面陪着,何修就站在外面等,明知道冉玗醒过来第一个想到的会是谁,可是在看到那张因为紧张而惊慌的脸,他还是心痛了。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雨滴击打玻璃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频繁,冉玗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脑海中不断闪现那天苏誊看她的眼神和受伤的样子,直到今天她才发现,越是不以为意的感情就越来之不易,那一刻她很怕,如果苏誊死了,她该怎么办。
乔劢站在门口注视了好久,最终还是推门进来,不是害怕打破她的安逸,而是害怕扑面而来的愧疚感。
“阿玗,还好吗?”
还未来得及回过神,就已经被乔劢轻轻抱住。“对不起,我没提前告诉你何子祥的事”
“没关系,已经过去了。”她总是能轻言轻语一笑带过,哪怕是一触即发的痛苦。从六年前开始见到她,像一个受伤的兔子一样把自己藏在窗帘后面,她隐藏伤痛的本领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就在那时,他的心门像是被强行踢开一样,她就那么顺其自然的走进他心里,这些年无论发生过什么,她都是越走越深。
乔劢告诉冉玗,之所以能救出他们,是因为路劭辰一开始就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收集何子祥犯罪证据,等待机会给其致命一击,另一方面保护冉玗的安全,因为他知道,冉玗这一张牌的重要性,无论是对于他自己还是对于苏誊,只要抓住这张牌,整个局面就会被反控。
“人没办法完全掌握一件事,但是一件事却可以完全掌握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楼下匆匆忙忙慌乱奔走的人们,乔劢这样说。
看着立在窗前颀长的背影,冉玗微微垂眸,纤长的手指缓缓收拢,指甲一点一点嵌入掌心。
“医生说,他除了身体上的创伤之外,后脑受到过撞击导致脑神经受损,现在还在昏迷中。”何修从来到医院到现在差不多一个小时了,也差不多看着冉玗发了一小时的呆,他没有问冉玗发生什么,也没有提起那天的事情,他也不清楚到底是何子祥和自己是叔侄关系还是不想戳中冉玗痛处才这么做,百无聊赖又不知从何说起,汇报了某人的情况之后就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
沉默良久,空气中仿佛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和削苹果的声音。终于,冉玗说了一句话。“我想看看他。”
医院的空气清新中带着一股严肃的味道,几乎随处可见的医生和病患似乎是种和谐的关系。重护病房外,冉玗的目光紧紧的索住病床上的人,苏誊戴着氧气罩,一如往常没有表情的脸却那么苍白,吊瓶里的药液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而减少,冉玗就站在大大的玻璃窗外看着,良久良久,似乎时间静止,她想就这样静静看着他,不顾忌,不无奈,多好。
路劭辰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冉玗,表情越发阴冷,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可命运偏偏不喜欢真相。
“阿玗还是放不下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根香烟,路劭辰漫不经心的把玩着。
一旁的乔劢定了定神,低头浅笑,“你以为阿玗真的会报复苏誊?劭辰,你想太多了。”
手中不停地摆弄香烟,嘴角轻轻勾起,路劭辰沉默不语。
“以前的冉玗或许还恨苏誊,可现在,六年了,彼此心心念念的结果,绝不是仇恨与伤害。”
手里的香烟已被点燃,散发着轻细的白烟,路劭辰拿起桌上的剪刀将燃着的烟头剪掉,轻快简洁。“可所有感情,最终都会被真相打败,即便是伪造的。”
城西咖啡厅。
还是一如既往的红唇黑裙大卷发,Viola似乎对这种妖娆的装束乐此不彼,对面坐着一位三十多岁西装笔挺的男人,隐约可见的胡茬暴露了他的疲惫。
“别等了,回到我身边吧!莎莎。”男人终于开口,急促的语气带着恳求。
“遮不住风的房子,我为什么要住?”
男人放在桌子上的双手紧握住,慢慢低下头,没有吭声。
“况且,在不久的将来,你是个罪犯。”说罢,Viola起身优雅地离去,头也不回留给身后男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医院。
“如果那位小姐来了,麻烦你马上通知我。”林镐叮嘱着刚给苏誊换完药的护士,再三确认冉玗是否来过。
目送护士离开之后,林镐在床边坐下。“这次,一定不能让你白等了,人活着总得随着自己的心走一回啊!”虽然不知道苏誊和冉玗发生过什么,冉玗和路璃是不是同一个人,但是自从认识苏誊,那个叫路璃的女人,似乎从未在他的生活里淡去,苏誊的书架上几乎每一本书都有路璃的名字,淘汰款的皮革钱包已经用了六年,那张和冉玗长得一模一样的路璃的照片在钱包里也躺了六年,每一次偷偷看照片时温润如水的神情,仿佛时间静止的那种享受。还有喝的伶仃大醉时趴在桌子上口齿不清的每一句“阿璃,对不起。”无论怎样,他不曾放过任何与她有关的消息。路璃这个名字在苏誊的生活中,从未消失过,直到冉玗的出现。有时候林镐会想,路璃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