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我的惩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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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离的腿伤并不严重，接了骨吃了几天药，现在已经能出来走动，我偶尔回去看他，不知怎么也许是他太有弱受气质了，我每次看着他总不自觉地把他看成女人。
“哦？那说好了，伤好后就给我当保镖”我拍着大腿，桑离羞涩的笑，轻轻点点头。
他长得太漂亮，特别是那一双顾盼生辉的丹凤眼。可不知怎么，每次我看见他都会自动脑补成阿狸的形象。
“好了，你且歇着吧！我待会还要上课，走啦！”我告辞，他将我送了好远才回。
回中堂的亭子途径一小假山，似乎有人在议论着什么。
“就是，这大小姐真是任性，都把赵姨娘的孩子给弄没了，还是个小少爷呢！”这是小雯的声音，她那天在产房伺候。
“赵姨娘不是也没说什么吗？你怎知道因为小姐？”说话人正是平日和小雯关系最好的小环。
“赵姨娘怎好说甚，不过赵姨娘身边的扶柳姐姐给我说了，那日她也在场，就是大小姐给赵姨娘气着了”
“扶柳姐姐是赵姨娘身边的丫头，自然向着她说话，我看大小姐也不像多刁蛮的女子啊”小环似乎不相信小雯的话。
“你呦，就是个死脑筋，难怪现在还干着扫茅厕的活儿！”小雯埋怨道：“小姐明年便及笄了，在楚宅还能呆多久，那···”
小环打断她道“唔···反正俺是田庄里来的，有吃有喝就成了，我可不想巴结谁，小雯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如今是大小姐主持内务，老爷又宠她，不要说她坏话，弄不好要被她听见”
“傻妮子，不跟你说了，你还是赶紧把这边儿打扫干净吧”
·····
我看着已经转移话题了的两个少女，并没有出面呵斥，她们这样议论保不齐别的下人也这样议论，我管理庶务并未出现纰漏，对待下人也尽量充满人性关怀，可这样一位对人好是没有用的，是时候该立立威了。
未想转身却看见了陶善，这几日都没见到他，他的脸色不太好，我的心中一紧。
······
翌年，正月。
新的一年来临了，古代的春气氛要比现代浓郁的多，这是我在明曌度过的第一个年，权且一边欢声笑语，张灯结彩。幼时在农村奶奶那里度过的春节似乎也是如此，那些支离破碎的欢快记忆似乎也将要被眼前的一切冲淡。
家里的长辈就数曾祖母辈分最高，无论是我们这些做少爷小姐的还是下人们都有去给曾祖母拜年，老人家坐在床上一直笑得合不拢嘴，她老人家开心了，父亲自然也是快活的。
父亲选择了保大弃小后一直对赵雪莹心有余愧，可我对赵雪莹并不信任，她生产前大夫一直都说胎相极稳，身边不离人的伺候着，那日她生产明明也该到日子，即便摔倒也不该难产，而且还是在我离开产房后，不论父亲在不在意他，这始终都造成了我和父亲的间隙，什么都好说，唯有这一点，我不容许有人离间我和父亲的感情。
王婆子仓皇逃走，扶柳故意散播关于我的谣言，而赵雪莹又是以一种受害者的隐忍姿态在父亲面前，这样的女人我不查她查谁。有些事情旁观者要比当局者清楚，陶先生不是父亲，他和我一样怀疑赵雪莹，陶善虽还是个少年，但毕竟经陶先生调教多年，陶先生命他出门调查，首先便是找到当初我亲自请的那个稳婆和大夫，谁承想那二人跑得倒挺快，已不在原来的居所住着，陶善几日后回来复命，我和陶先生知晓后更是确定了我们的猜测，陶先生并不着急说是自有办法，果不其然两天后陶善便逮住了那两人，我让他将他们送至田庄亲自审问。
那二人开始时嘴巴严得很，陶先生道：“我有办法”
我拦住先生道：“我也有办法”冷冷看着那二人：“不说是吗？好，来人，把铁烙放进火炭中烧红，要是被那个给烫着皮肉，不是熟了便是焦了，不知道能不能闻着肉味儿呢？”我拍拍于郎中脸叹道：“哎，这往脸上一贴，反正你们俩皮糙肉厚的，应该会不疼的吧？嗯，本小姐得先考虑考虑一会先烫哪个”我倒要看看利诱不成，威逼还不成？
两人跪着的腿一瘫，连忙磕头求饶，听完他们的供述后，我整个人都木了。
赵雪莹果然是个狠心的女人，不仅对自己，还那么对自己的孩儿。
于郎中开始给她诊脉时月份已经大了，他告诉赵雪莹孩子可能有疾，只是未知男女，于是赵雪莹一直心惊胆战到生产那天，她收买了于郎中和王婆子，把自己的私房钱全都豁出了，我给的那些赏钱于那二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她在我背后说我坏话被我撞破不过是巧合，那并不影响她的计划，然而我的在场更增加了她赢取父亲亏欠之心的资本，难怪那天她尽管疼的要死也要死死抠着我的手，不过是不想我在场。我走后王婆子便告知父亲那个残忍的选择题，赵雪莹拼命地说要保孩子，可正如她所想父亲保了她，孩子生了出来，是个女孩儿，也是我的妹妹，可是却因为手臂畸形便被她的母亲亲手生生掐死！这时丫头大夫都在帘子外面，孩子连叫一声都没叫便没了气息。除了王婆子，实际上连郎中都不明情况。
我毫不留情的揭发了赵雪莹，那时她还在坐月子，当着父亲的面，当着曾祖母的面，当着人证的面，她指天发誓一切都是我的诬陷。
我记得我只说：“好啊，这里只有人证，你自然不服，物证？那些细绢朱钗你也可以说被人所偷，可是···”我咬着嘴唇说：“还有一物证，那就是被你亲手杀死的孩儿啊！”我忽而甜甜的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很恐怖，只见赵雪莹浑身一震，面色立如金纸。
“你若还不肯承认，那我就叫人挖开那孩子的坟，看看是不是···”
“住口，福临，你怎么能这样做？”父亲红着眼睛呵斥道。
赵雪莹笑道：“你···果然像···呵呵呵呵，丫头，你不敢，不敢的”她直直跪着，转头面朝父亲哀求道：“老爷，求你，那是我们的孩儿，你不会让她那么做的对吧！”父亲被她那般揪着衣摆使劲摇晃，他在看我，似乎在说，残忍。
我哪里会扒那孩子的坟，她总归是父亲的种，只是不明白，父亲那么聪明的人，难道不懂我只是在吓唬赵雪莹？曾祖母是平日里宠着赵雪莹，可那些都基于她的孝顺和肚子里的孩子，她气急了，非得要了赵雪莹的命，可父亲拦着，他说过，他答应过我娘，照顾赵雪莹。
心有余愤意难平，但终归是使得父亲和赵雪莹永远都不可能了。
一家老小吃着团圆饭，没有赵雪莹，在这种喜庆的节日，没有人敢提那个让人忌讳的名字。有丫头给我打过小报告，赵雪莹给曾祖母拜年，曾祖母让她进屋了，我只是点头。自从那件事发后，我算是立了威，真正成为了这座宅子的女主子。我那时惩戒了几个不老实的下人，尤其是扶柳，那个赵雪莹的左右手。他们签的是死契，可我并没有狠心到除了他们的性命，只是让人牙子带走又找人家去了，我站在后门的门口看着他们一个个被领走，望见了小伍复杂难解的眼神，我对着他苦笑，他旋即恢复了一片懵懂笑容，曾经受尽人贩子苦楚的我，如今也做了这罪恶的根源。
我知道曾祖母的用意，她没法，父亲不可能再续弦，这赵雪莹再不济也是家里的一个有点名分的姨娘，可是父亲恐怕又要让曾祖母失望了。这几个月赵雪莹没有去东厢，只是一直差下人给父亲送些汤了羹什么的，可父亲总是让人退回。
吃完饭，拜完年，我便穿着父亲送我的红衣出门，那是上个月父亲从南边的大理国带来的，颜色是那种俏丽的渐变红，由于这里的冬天并不怎么冷，那衣服也不厚重，由真丝制成拖地长裙，腰系着一条同色玉带，外着直领对襟淡色褙子，这衣服中看不中穿，尤其是裙尾，每次我跑起来都要提起一角方可，自去年芝花节，我很久都没有穿红色的衣裙了，可能在我内心深处依然希望云澈能看着。
父亲说，过年穿红会有好事发生。
街上满是红色的灯笼和映在薄雪上的炮竹碎片。
我一群小辈们在街上走走停停，其中还有邻居汤员外家的一对胞兄妹。
陶善今天也穿了件红衣服，我和他倒像是情侣装，出门见到他时竟有一时的脸热，不过还好，汤圆外家的汤傅乔汤雨乔兄妹也穿了红，这样我俩也算是突兀了。
“蒲平冬天很少下雪”陶善感慨道。
“是呀，善哥哥”汤雨乔很漂亮，是个跳脱的女孩子，她这一说，我注意到，陶善竟然不自然地脸红了。
我捡起地上的雪，还带了些土“若是再下大些，咱们便可以打雪仗了”
“姐姐，过些年你随我去景都，我保证冬天天天有雪仗打”小伍伏在我耳边道，这孩子其实不必如此小心，他的一口京味儿早就出卖了他，我们对此也无法遮掩。我笑着无意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卓仁，他最近变化很大，虽然依旧冷冷的，可对我却一点都不嘴贱了，有的时候想起那晚的一句‘那你就当是吧’我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梦。他这一路上并不说话，有人和他搭话，他也只是一两字——‘是’或‘不是’。
反正，我也懒得理他，懒得理他！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我的惩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