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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芝子丛中 ...


  •   “你做什么?!”我刚要大喊云澈,却猛地被捂住了嘴巴。
      我被直接抵在了房门上,门栓硌得腰酸痛,瞪大了眼睛,惊恐的望着面前的黑影,屋里漆黑一片,我只瞧见他眼睛里点点波光。
      “连翘是吗?你是连翘对不对?”他的声音似带着哭腔,脸离我很近,我竟莫名地没有抵触。
      连翘?那是谁?我想要张口说话,嘴巴却被死死地捂住,只能无助地摇头,不是气愤更不是害怕,像是在黑暗里胡乱振翅潜行地鸢鸟,心里面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茫然,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哭,可却控制不住地默默流出了眼泪,泪水流进那人的手里,他一怔松,我趁机突然用力咬了他的手,他意外地并未动,只是任我咬着,眼泪流的更凶了,我好像听见他在笑,之后便没了知觉。

      第二日早上,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我迷迷糊糊便忽地睁开眼睛。
      我想起昨日夜里那一幕幕,头上就直冒冷汗,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衣衫,又觉得自己在做梦。
      “来了!”
      “姐姐~”
      “小伍啊,你等一下哦,姐姐在换衣服”我满腹心事地换了件衣衫去开门。
      小伍穿着一身淡紫笑眯眯地站在门口,活像个送福童子,看见那紫色,我又是一片心悸。
      “我来看看小鸢姐姐是不是还在睡懒觉,果然是呢”他小手拉着我。
      “姑娘好”小伍身后的小二哥把洗漱的铜盆毛巾什么的也端了进来。
      “姑娘有什么差使再唤小的便是”小二将随身带的擦桌布往肩上一挑退了出去。
      “恩恩,你先退下吧”我心不在焉地应着,
      “姐姐有什么心事吗?”小伍另一只手也搭在我手臂上眼里满满是担忧。
      “没有啦,告诉你云澈哥哥,我一会就去吃饭,你先下去吃吧”我拍拍他的手,故作无事。
      见小伍在走廊里拐了弯,我便立即跑到隔壁‘咣咣’拍起门来。
      “喂!喂!喂!”我拍了半天也没人应,又是咬牙切齿又是无可奈何。
      “姑娘在找连公子吗?”是刚才的那位小二哥的声音。
      我点点头:“他姓连?连什么?”
      “连昀连公子”
      “那···连昀在哪里?”
      “这个小的也不知,他和几个随从一早便出门了”
      “哦”出门?那家伙?一定在酝酿什么阴谋,我对他自来一种忌惮,总觉得他看起来没那么简单。
      “姑娘有什么话,让小的捎给连公子的?”
      “哦,这倒不必,他一会来你马上通知我就好”
      “是,小的记住了”他转身告退。
      我思量片刻,又叫住他;“那个”他又转过身继续恭谨地立着。
      我不忍再看他,哨声说道:“私下里···告知我便可”
      “小的明白”小二哥了然一笑,态度依然很是谦卑。
      那小二哥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与何平差不多大,我家的臭小子还是个小孩心性的,而他,却已经学会察言观色,伺候人了。
      何平,似乎很久没有想起他了。

      那个叫连昀的家伙颇有古怪,这几日我正值特殊时期,他昨晚定不能对我做些什么下作之事,不过,那他干了什么?我虽有些坐不安席,但也不能表现出什么异样来。

      刚走下楼,云澈远远地就望见我了,起身就走来拉住我。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怎么了?”
      “你怎么把纱布摘了”他抬手扒开我的刘海细细地瞧着。
      “没没···事啦,有些痒就弄下来了,你不要这样大惊小怪的啦”他手里一顿无奈地瞪了我一眼。
      “都已经···结痂了···呢”我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下来了,他离我很近,每次一这样,我的心里就像小鹿乱撞似的慌张,却又偏偏陶醉这种暧昧的状态。
      他略带责怪地道:“还好恢复的快,要不然有你丫头受的”
      “跟我上楼,给你擦些药” 云澈不容分说地就把我往楼上拉
      “哎哎···小伍还在厅里呢···” 我回头看见小伍在八仙桌上向我们这边张望,扬扬手让他先吃饭。

      我坐在圆木凳子上像个乖宝宝,瞪大了眼睛瞧着云澈给我处理伤口,心里不断翻涌着爱心小泡泡,我喜欢看云澈认真的模样,怎么都看不够。
      “小鸢在笑什么?”云澈停下手里的动作专注地瞧着我。
      “嗯?我···笑了吗?我明明没有”我耸肩摆着双手,忍不住地笑出来。
      “小鸢呐···”他勾起嘴角,欲言又止转头收拾药箱。
      “干嘛?”我侧头。
      他笑,摇摇头:“无事”
      “是不是我的头上···会···会留下疤,不好看了”我皱着眉头抓着他的手,只是想撒一下娇。
      “只一点创口,无碍的”他温柔理顺我的发再无言语。
      他很会掩饰心事,可我就是知道,他不愿与我多透露。
      “你这坏人”我小声嘀咕。
      呵,云澈,你的心事,我猜不透,也不敢猜。

      天气明朗,清风送爽,是个出门踏青的好时候。
      考虑到大黄那次在街上的突发状况,我便想将它交于许如云照料。
      如云这个时候多在客栈后院呆着,她在后院让花匠植了些金银花,这几日我与她相处甚好,她跟我说过,那是客栈的招财花,我当时只嘲笑她:你可真真是个财迷!
      果然在金银花的花架子旁找到了如云,跟她说明情况后,她边牵过大黄,边掩口胡卢地笑起来,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媚眼瞧我一眼,伏在我耳边道:“怕不只是这狗儿误了你与那少郎君花前月下呢”
      我小脸儿一红,白这女子一眼,自我掩饰咳了两声:“嫂嫂你可不要冤枉我”

      听说芝子花花期只有七日,我们三人正好在开得最好的第三日前去芝山赏花。云澈这几日总会独自出门,他只说是因我不必烦心的小事而已。今天他好像心情特别好,是那些所谓的,我不必烦心的事解决了?还是,是因为和我在一起呢?

      远山泼墨,苍云舒卷逸飞,风娇日暖,漫山的芝子花开得极盛。

      游人三五成群,漫步芝花丛中。我与小伍携手而行,云澈就在我身侧,我着一身红裳在那嫣然的珠光粉中又显得格外突出,我们三人时不时引来游人的注目,对于他们的目光,我很不自在,只觉得被扰雅兴,便走向人烟少的去处。
      “姐姐,好像那边的花开得更好些”小伍指着游人多的方向不解的问我。
      “哎呀,这边的花也很美啊,它们没有人欣赏,会伤心的”
      “哦,对呀”小伍永远都以小鸢姐姐的话为真理,不管靠不靠谱。
      云澈没有说话,一直陪在我身边走着。

      小伍采了一大束开得正娇的芝子蹦到我面前,我吓了一跳,那把花很多,都把他的小脸遮住了。
      “当当当~姐姐,送你的!”他献宝似的把花高高举过头顶。
      我看他那可爱的样子着实可笑:“我家小伍是要把满芝山的花都给姐姐采来吗?”
      “只要姐姐想要,小伍就把全天下的花都给姐姐采来”
      “真的吗?小伍可当真?”我捂着嘴心里满满的宠溺。
      “恩恩,当真!”他重重点头,欢喜地一下扑到我的怀抱。
      “是嘛?我家小伍如此大的能耐呢,”
      “那我记住了,那天小伍不给姐姐采花了,姐姐就打你的屁股” 我抱着小伍咯咯地笑,看向云澈,小伍,你永远都不知道,姐姐我最想采的,是你旁边那位白莲花啊。
      云澈带着斗笠,虽看不清楚,却能清楚地看到他在笑。
      “哦,只是小伍这样可祸害了不少的花儿呢”云澈蹲下来,对着小伍的脸,语气颇有些逗弄小伍的意思。
      小伍说:“那···那···反正是姐姐想要,小伍就···就···”
      “就什么?”云澈捂着嘴带着孩子气的笑,恍惚间,我有一种一家三口外出郊游的错觉。
      “切!”我放下小伍,一屁股坐在云澈对面,伸手把他的面纱揭开,豁然露出一张俊脸。
      “你就别逗他了”我看着他的眼睛,心想这么俊的脸就不要遮着了。
      “反正这附近也没别人,你就摘了它吧,看着怪费劲”说着就给他解开脖子上的绳带,他没有动,停住了刚才的笑,只是安静地看着我。
      “不知道你这个大才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他没说话,我也不敢抬头看他。
      “那个···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我的手间或会碰到他细腻的皮肤,不经意间,看见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好了”我心里慌慌的,把斗笠丢到他怀里,不去看他。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他喃喃默念。
      “小鸢哪里听来的?”
      我站起身弯下腰,恶作剧地用食指尖勾起他的下巴:“哪里听来的?难道你不知道本姑娘也是个有才情的吗”,哈哈地笑着跑掉了。
      “你这丫头”他丢掉斗笠,凝眉佯装生气与我追逐起来。
      “你抓不到抓不到”我哈哈地笑着,围着一颗大树跟他玩起了藏猫猫。
      “你这丫头,平日是我把你惯坏了不成?”他笑起来眼睛弯弯,可以轻易地打动任何人。
      “是啊是啊,你现在后悔都来不及啦”我向他做了个鬼脸。
      措手不及间撞上了一个温暖的胸膛,直接将那人扑到在地上。
      我两手支在松软的泥土中,怔怔望着他的眸子,那里有我可以读懂的浓浓柔情。
      他那些烦心事解决了吗?他可以,一直这样和我笑下去了吗?

      落英纷飞,我只听见心动的声音。
      我目光移到他鲜红的薄唇上,想要一吻芳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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