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业》孤魂野草

4、第三章 渔阳

　　第三章
　　盟初点点头，隶史才放了手，撑住他的腰，将他放在一个舒服的姿势之上，说：“你受伤很重，大概会疼上好久，我已经帮你敷了药，所以务必不要沾水。”
　　盟初心中奇怪的很，不正是他将自己捉来的吗？怎么现在有这么个嘴脸？他究竟想干什么？！“这话只能在心里嘟囔一下，并未曾真正出口，于是盟初忍住疼痛，勉强问道：“你为何把我带到这么个地方来？你想要干什么？！”
　　隶史微叹了口气，对盟初说起道：“小人跟公子一样，原本都是楚国人，所以如今小人便决计不能任公子遭受这样的境地而不出手相助。”
　　盟初突然听到他说和自己一样都是楚国人，那么说不定他知道自己这肉身的身世，听他的意思，是要救助自己。于是问：“现在是什么朝代？”
　　“朝代？小人不知公子是何意思？”他诧异的回答，但心想盟初作为人彘混沌生存了许多年，如今刚刚清醒，自然会有诸多奇异话语。
　　“现在当政的是那位皇帝？”
　　“哦，如今大秦当政的是胡亥陛下。”
　　盟初突然沉默，脑子一阵刺痛，他知道已经猜到自己是落到了一个比较落后的朝代，却万万想不到，竟然是秦朝。他脑子已经空白成了茫茫一片，暗恨自己为什么不去读历史系，为什么不稍微关注一下关于秦朝的资料！直到了现在，才切身感觉到，究竟什么叫做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悲哀。随即苦笑一下，心想还要感谢老天，没将他送到再往前十来年，还好是胡亥，若是赢政时期，又不知道会是什么光景。只是身处一个时代，换了谁当皇帝究竟又能好多少？盟初开始心虚。
　　既然来了，不认命不行，还好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在时空中的位置，已经不再像先前那样浮躁。
　　隶史见他沉默不语，询问：“公子，怎么不再言语？”
　　盟初长长的叹了口起，接着问他：“你说我是楚国人，这个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隶史从怀里摸出先前阿满家中得来的玉佩说道：“呐，小的也是从阿满口中，跟这玉石上猜测出来的。”他将玉石在手里揉搓着，眼光突然变的深沉遥远，“这玉上的图案，是楚国贵族才有资格使用的图腾，那个阿满说，最初时，这玉是挂在您的脖子上的。想当年，始皇帝灭了楚国，杀了我楚王陛下，楚国就从此陷入了无法抑制的亡国之痛中。但是他们灭的了城池，却灭不了我们楚人对于故国的怀念。即便是我这样卑微的楚人，也总想着有一日可以看见楚国的光复。小人斗胆猜测，您的身份必定十分高贵，若是留在这里受人欺凌，小人是绝对看不下去的。”
　　盟初眉头上结了个大大的疙瘩，想要放松都不可以，咬着牙齿挪了下身体，说：“你们这个时代的人，真是够野蛮的，我才来了两天，就领教了！”
　　“我们这个时代？何为时代呀？哎，想必您还是不清醒，不然怎么总说些叫人摸不到头脑的古怪言论？对了公子，您是怎么突然醒悟过来的？那些年又为什么会混沌？”
　　盟初干咳一声，不知道应该如何跟他解释，于是岔开话题，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救了我，不怕会受惩罚吗？”
　　隶史说：“小人叶孤魂，祖父曾是项燕大将军帐下的参军，叶氏虽不是贵族出身，却也是小有名气的家族。”他说话间从布包裹里拿出块干巴巴的玉米饼来，递给盟初，“吃点东西，想必经历的此翻折腾，您已经饥肠辘辘了吧。”
　　他不提醒，盟初都忘记了饿，一旦想起，立刻崩溃，胃里抽起筋来。叶孤魂害怕盟初一动便浑身疼痛，于是把饼子掰开，一小口，一小口的送到他的嘴边。盟初慢慢的吃着，眼泪再也忍不住，一颗一颗的往下落。
　　“哎，公子莫要难过，小人是不会再叫公子受前翻罪的。”他以为盟初落泪是因为伤势，又怎能理解，盟初对人生摸不到头脑的郁闷？他接着说：“公子好好休息一日，到了明天清晨，小人就将公子带出这虎狼窝。”
　　“怎么逃走？！”
　　“朝廷正大举征兵去戎守渔阳，如今已经有九百来人，并派了两个隶史押送，故魂便在其列。起程之前，孤魂会将公子乔装成驻守的士兵，混在大队人马中一起前往渔阳。”
　　盟初听的兴奋，不管怎么样，只要叫他离开这个鬼地方就好。在叶孤魂手中饮了几口清水，疲惫感立刻涌了上来，不知何时已经睡着。
　　次日，盟初咬着牙齿起来，换上了士兵的服饰。叶孤魂用一条粗布将盟初头发盘在发顶。看着盟初消瘦的身体，不由叹道：“这些年来，公子必定吃了不少的苦，竟将身体折磨成这个样子。”
　　“没有吃苦，大前天我还不是这个鬼样子。”说着拍了拍孤魂粗壮的臂膀，说：”我过去虽然比不上叶兄你健壮，不过也算是身材健美的大好男儿。谁知道从猪圈里一觉醒来，就变了这个痨病鬼的死德行。”
　　叶孤魂被他说的摸不到头脑，啊了两声：“孤魂为何总是听不明白公子在说什么？还有猪圈为何物呀？”
　　“哦，猪就是你们口口声声说的彘。”突然戏弄他说：“你有没有听说过转世投胎呀？”
　　“有所听闻，但那不过是传说而已。”
　　“哈哈，那我告诉你，我原本是天上的神仙，因为爱上了一个很漂亮的仙子姐姐，就被贬下了凡投胎到了猪的身上！”
　　叶孤魂哈哈一笑：“公子是在跟孤魂玩笑，若如公子那般说，您又是哪位神仙转世那？”
　　“自然是天篷元帅！哈哈。”他自己边说边乐，觉得自己的遭遇真跟八戒十分相似。
　　叶故魂自然不信，只当他是玩笑，走到门前探头看了看，见外面并无一人，才吩咐盟初跟他一起出去。
　　走了没几步，突然听见有人在背后叫道：“大哥，你今日就要前往渔阳了吗？”
　　二人心里咯噔一下，停了脚步。盟初垂下脑袋，垂首立在孤魂的身边。来人正是那个平日就很多事的小子，他没少挨叶孤魂的鞭子，却怎么都不肯却改。
　　叶孤魂点了下头，说：“我现在便是要到渔阳去，还不知道要去多久才回的来，王爷的事就劳你多多上点心思，平日里要谨慎言语，你岂不知祸从口中生的道理？”
　　“知道知道，大哥此去也要多加小心，小弟听说最近山贼土匪十分猖獗，道上不甚太平。”
　　“多谢好意，时候不早，大哥这就去了。”他颔首告别，对着盟初吩咐到：“起程吧。”
　　“是！”盟初紧随其后，一步都不敢落下。
　　到了校场，叶孤魂便安排盟初混杂在那九百名士兵之中，一起前往渔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