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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少主是女孩 ...

  •   神剑山庄的两名侍女,听风与望月,自从那个月夜带着她们的少主张庆,慌不择路的走上了奔逃之路,二人轮流对着这位只有六岁的小少主,又是背又是抱的逃亡,背不动抱不动的时候就两人合力抬着走。既不知道掌门所说的铁嘴神算家住何处,又身在何方,只能不停地向前走,只要前方有路就不断地向前走,就算前方出现了分岔路口,少主的头朝着哪个方向,她俩就带着少主往哪个方向继续前进。
      直到两人的鞋底都磨烂了,也不知道这没日没夜,没停没歇的跑到这份上,到底算不算跑远了,看着不远处的村落,听风和望月相视一笑,喜出望外,但很快这喜就变成了忧,小少主的头自从那晚被望月撞到了窄门框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探他气息又是呼吸平稳,路过溪流时捧起水来喂他,却是滴滴不进,如今她二人也实在是跑不动了,走得匆忙,身上所带的银钱细软是少之又少,一切都是未知,一切未知都更令人不知所措。
      海风呼呼作响,海浪层层推进沙滩。海滩上一位皮肤黝黑的老者,正在自制的木叉长架子上晾晒着渔网,他的脚边蹲着两个年轻的小伙子,正用手里的鱼线熟练地修补着渔网上的破损之处。
      “海,这是海,望月,我们到了哪里?”听风望着眼前一片开阔的海景,用尽浑身最后的一点力气托住少主的身体,疲惫不堪地坐到了细碎柔软的沙堆上。望月则呆呆地看着前方,她也是一脸茫然,摇了摇头,疲于奔命的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跪倒在地,伸出手去抓起了两把金色的黄沙,翕动着干裂的嘴唇又使劲地咽了次口水,这才说道:“听风,我好想就这样睡个长觉,暖暖的风,暖暖的沙,这里好美好温暖。”
      “你们几位是从何而来呀?”不知何时,那位晾晒渔网的老者已走到她们身旁,望月闻声,把手中的两把沙子撒上了听风破烂的鞋子,她自己向后一坐,愣是把自己的脚给遮掩了起来,一脸戒备地看着老者,什么时候过来的?竟然毫无察觉。更让她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听风咳嗽了几声,一个悲惨的故事从她嘴中向老者娓娓道出。
      “老人家,求求你救救我们苦命的孩儿吧,他才六岁。我们命苦,夫君正值壮年,自从娶了她这个妾室回来,不知怎的突然得了暴疾,没撑过三日就一命呜呼,我们的孩儿也像是得了怪病,一直昏迷不醒,卖光家里能卖的,花光家里能有的也不见好转,你说我们妇孺三人该如何是好?所幸遇到一位云游的道人指点,他说只要朝着这个方向,必能寻获名医,如果运气尚佳还能求得铁嘴神算卜上一卦,我家的孩儿才有活路。我本以为家财尽散,无处栖身,求生无望之际,这个新妾她会舍我们而去,岂料她竟一路相随,相互照应着仍无半句怨言,或许人各有命,我们夫君的气数到了便是到了也怨不得她,遂以姐妹相称,往后待她如真姐妹便是,老人家,你看我们一路寻医至此地,也不知此处是何处,求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们一家三口吧。”
      听风说着几度哽咽,待她说完这些,脸上早已流落黑泪两行,望月虽莫名其妙的被说成了克夫的妾室,但她不蠢,她明白听风的用意,只希望眼前这位老者真能伸一把援手,助她们度过眼前的难关,随即也嘤嘤啜泣了起来。老者听罢,细看这三人风尘仆仆,不仅衣裳多有破损之处,而且脚上的鞋子更是烂得无法再穿,不禁顿生怜悯之心,默默地叹道:“你二人倒真是苦命之人,这里是最南端的最后一个渔村,叫做三网村,多年不见外人前来,不想你等居然能来到了这里,再往前可就无路可行了,何况这里也没住着什么名医,我们三网村的村民全是渔民,每天每人只撒三次网,不能多也不会少,唉,既然无处栖身,就在这儿安顿吧,如今还能像你等这般守节的寡妇不鲜见喽。”
      最南端的最后一个渔村,多年不见外人前来,再往前便无路可行了?是因为这个讯息让听风与望月破涕为笑,这样总该够偏僻了吧?终于可以不用再逃了。老者误以为她俩因有地可居而喜悦,伸手向补渔网的年轻小伙招了招,喊道:“村长,你来一下,这两位守节的寡妇带着一个病孩,已走投无路了,我们三网村可否收留下她们呀?”
      “行,酒翁您想留便留下她们吧。梭鱼,你去年盖了新屋,不如你的旧屋就让她们娘儿几个住吧?去腾腾,我找其他人凑凑物品,日落前就让她们搬进去。梭鱼你等等,酒翁说这孩子是病孩,你让李大脉回家候着,我们现在就上他家去给他瞧瞧。两位,跟我走吧。”年轻的村长三言两语便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听风和望月又惊又喜,千恩万谢的跟在他们身后朝村子里走去。到了李大脉家中,这才知道李大脉是三网村里唯一的医生,止血止痛,包扎伤口他比较在行,可这张庆身上无明显外伤,他一时半会儿也弄不醒,只好尝试性的提议,用几种药草煮沸的汤水将张庆放入其中泡上几个时辰,看看能否舒筋活脉,让他自行醒转。听风、望月此时除了祈祷上天保佑,也只能如此,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在她们的新屋里,把张庆扒光,发现他身上缠着厚厚的白纱,想起掌门的嘱托,一阵感伤,层层剥除之后,她俩抱着少主瘦弱的身体目瞪口呆,谁都不敢先开口,她们的少主不是男孩么?怎么会是个女娃?听风反应快,抢过昏迷的少主就立马泡进了大木桶里。
      “听风,没什么好奇怪的对吧?少主打小都是夫人亲自照顾的,就连沐浴更衣都轮不到你我插手。”望月压低了声音,附耳说道:“何况少主本是要继掌门大任的,又没有女子能当掌门人的,没什么好奇怪的对吧?”
      “怪不得掌门说要用乳名存活于世,还不言生世,不许嫁娶,不必报仇,不求功名呢,我现在才算真的明白了,好在你我以丧偶寡妇的身份在这儿落脚,我是正室,你是妾室,从今往后我是她大娘,你是她二娘,她就是我们的孩子了。”听风也附耳说道。
      “也只能如此了,不过一切都要等少主醒转方能定夺,你可别忘了她是六岁的孩子啊,记得自己亲生父母,岂是我等想当人家娘亲便能成真娘亲的。”
      “这是哪里呀?你们是谁?”张庆转着她的黑眼珠,木讷地问道。
      听风和望月对视一眼,看着张庆久久不敢答话,最后望月试探性地问道:“瞧你这孩子,你把我们给忘了?”
      张庆伸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有了结论:“你俩看着很眼熟。”
      听风激动了,泪水涌上了眼眶,她伸出手去想摸张庆的脸,又缩了回来拨了下木桶里的药草汤,说道:“我的傻孩儿,真是老天保佑,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这李大夫的药草还真管用,水都没凉,我们的孩子就醒了,望月。”
      望月也激动不已,少主醒是醒了,但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样最好,这样最好,她倾身趴到木桶边,伸手就往张庆的小脸蛋上捏了捏,说道:“我是你二娘,她是你大娘,你这个小心肝竟然能把自己的娘亲给忘了,那你知道自己名字吗?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她见张庆摇头,赶紧补充道:“你叫张少钦,你大娘叫听风,你二娘我叫望月,生病了当然记不住事情,等你好了就都会想起来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和你大娘便可安心了。”
      张庆傻兮兮的笑了,她喜欢这种被宠爱的感觉,而且她的两个娘亲看起来都很疼惜她的样子,拍打着大木桶里的药水,拍着拍着,仰脸问道:“那爹爹呢?爹在哪儿?”
      听风和望月神色一凛,各自低头沉默,又异口同声的说道:“你爹走得早,已经不在人世了,从今往后我们一家三口就相依为命了,知道吗?”
      “嗯。”张庆乖巧地点了点头,她在心里默记着,我叫张少钦,大娘叫听风,二娘叫望月。
      听风和望月高悬的心总算踏实地放下了,虽然张庆醒了,但她们仍不打算把她从大木桶里弄出来,毕竟是管用的药草,多泡泡总没害处,张罗了些鱼肉粥过来喂张庆喝了一些之后,又各自填了填肚子,她俩接下来的唯一想法就是能够踏踏实实地睡个好觉,等把活蹦乱跳的张庆哄睡着之后,窗外的打更声已是二更天了,三人挤在同一张小床上,听风和望月默默注视着对方,两人的眼皮打架再打架,直到沉重得再也睁不开来的各自睡了过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少主是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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