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攀上南墙

3、强吻

　　源赤着脚从浴室内走出来。毛巾在头上胡乱的拨弄着。穿戴好睡衣后拉开椅子坐下。鼠标轻点开Q/Q。熟练的打上密码轻按回车。
　　源：在否？
　　源总爱这样问。他一直觉得古人用于更具韵律美。但在现实中不愿被视为异类。故而极少这样。只有在这里。互联网中才这样做。
　　源自认为这是一次重生。在这里人格可以被重新塑造。即使不伦不类也没人会将自己视为异端邪类。更甚有同样爱好这般的人聚集成为一个集体。
　　没多久。宇那边就有了反映。
　　宇：在。
　　很简单的一个字。两人对话始终这样简单。最长也不过一行。
　　源：来带我。
　　宇：嗯。
　　源打开游戏。输入账号。密码登陆。源看着那个扎着双马尾的可爱女生和身旁那个短裤男孩儿心里一阵抽搐。
　　这是宇非要源用女号造成的结果。源对游戏一窍不通。宇就哄骗他说以后可以结婚。结婚后好处多多。bulabula一大堆。源也实在不愿意去宇辩论个什么。就硬着头皮选了一个女性法师。红色的头发扎成了一个可爱的双马尾。一身朋克装扮。着实抢眼。宇则是一位男性法师。头巾裹着头发。奶白色皮肤。蓝闪闪的眼眸。一身沙滩泳装。
　　两人的名字却也是个亮点。源叫做：哇，你会发光啊。宇叫做：呀，我会发光喔。本来源感觉这名字从头冒傻气到尾。可有一天。两人顶着这名字去过副本的时候。见到了一个战士头上顶了一个名字叫做。傻X会发光。自那以后。源彻底爱上了这个名字。和这个可爱的游戏。也因此笑话了宇一个晚上 。
　　夜深了。源的父母回来了。一家三口草草吃了些东西便各自睡觉去了。
　　源躺在床上。望着昏黑一片的天花板。感觉头晕脑胀。呕吐感一阵一阵的袭来。
　　又过了一个星期。那天晚自习老师不在。班里面像是炸爆米花一样噼里啪啦什么声音都有。干什么事儿的都有。又恰巧有个人没坐好连人带凳子一起翻了过去。班里面有个调皮的在黑板上写了一首打油词。
　　与君翻腾自习课。举足论平仄，斜眼蔑视他人语，右手一声炸天凳人离。
　　班中狂笑欲疯起。阿黄一声闭，谁知静谧一时矣，何故伙伴声起哪班比？
　　自此班中彻底炸开了锅。黄这个纪律委员彻底管不住了。就采取放纵政策了。
　　源趁机搬着自己的凳子做到了宇的身旁。
　　那个晚自习他们说了很多悄悄话。
　　比如宇是个正太控。源喜欢男人并且和男人上过床。宇将要出国还没选好去哪里。源曾暗恋一个叫做量的美丽男孩儿。宇的各种洋相与源得过重度抑郁症。宇最爱的明星是泰勒·斯威夫特。源不追星却讨厌郭敬明与安妮宝贝。可还是将他们的书买了个遍读了一遍又一遍。
　　过了许多年后。源再去回想这晚的时候。恨不得掴自己一个耳光。他将自己的一切抛出。展现在宇的面前。不留后路。而宇却聪明的只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甚至后来宇再谈起那晚也只是戏谑般说道。
　　都是你那天勾引我的！
　　不论何时何地。时间会给我们看清一个人本质的机会。当源的无话不说成了勾引的方式时。那一刻。源的心一定死了。
　　在一个美丽的星期四午后。在宇的宿舍。源像往常一样坐在宇的身旁。满不在意的。注意力在多年不变的窗外大树上。丝毫没有察觉到身旁那人的眼神变了又变。
　　这一幕恰巧被林看见了。林是一个调皮贪玩的人。恶作剧之心泛起。向宇说到。
　　喂。你敢亲他吗？我猜你不敢。与看了看身边的人。
　　源双手撑在床板上。长长的刘海儿遮掩住了明亮的眼眸。红艳的唇。看起来天生适合接吻。
　　源。宇轻声唤道。源转过头。嗯？带着疑问。
　　宇看着眼前被太阳镀上金边儿的可人儿。源那眼神带着疑问。可宇看来却是致命的毒药。宇心中感情顿时决堤。大水淹没了理智。
　　宇伸出手揽过源的肩。另一只手固定住源那不安分的脑袋。然后在那甜美艳丽的唇上印上了宇自己独属的标记。源当场呆住。大脑当机。
　　还没有反应过来。林在一旁又起哄说。
　　这才哪跟哪啊？有本市将舌头伸进去。来一个浪漫的法式香吻。啵。一边说一边给了呆住的源一个飞吻。
　　宇再一次揽过眼前那只呆头鹅。宇再一次品尝到源那甜甜软软的唇。宇用舌头撬开了源的牙关。抓住那条不乖的舌头。带着它翻转。做起来全国第八套广播体操。源像是刚反应过来。不断的退缩。舌头更不安分了。宇只好用舌尖清舔源的上颚。
　　麻麻酥酥的触感一波又一波得不断袭向源。源被迫投降。放弃抵抗。任宇折腾。
　　被宇主动带着。轻声的闷哼声从源的口腔发出却被堵住。生生憋在了喉咙里。
　　宇终于肯放过源。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轻舔一下源红颜无比的唇。
　　嗯。清甜可口。与自己的想象一直。宇暗忖。
　　林看呆了。他万万没想到宇这人胆子这般大。见两个人。一个满脸满足的表情。另一个上气不接下气。嘴唇有些发肿。眼里薄雾一片。
　　林大笑起来。走过去拍了拍宇的肩。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之后看你自己的了。我也算半个媒人。嘿嘿。话说胆子不小嘛。让你上还真敢上。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厉害！
　　那天下午。源和宇两人都没听进去课。一个无限回味那唇亲吻的滋味。另一个人被那一吻乱了心神。
　　入了夜。源在宇的上铺睡了。原本该在宇对面寝室睡。只不过源极度缺乏安全感。如果身边没人。就会十分难以入睡。这与他曾经的经历有关。那些黑暗被封存的记忆始终在他的心头笼罩着一层阴影。
　　之前一直陪源睡的朝退学不上了。源又回归独自一人。幸好结识了一位知己。两人同时文字爱好者。有那么一句话。内心孤独而强大的人注定与文字结缘。所以这两个孤独患者结了伴儿。恰巧，那位知己在宇的上铺。
　　宇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眼睁睁看着自己心上人上了别人的床。而且同枕而眠。任谁都是要发疯的。这对宇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宇死死盯住头顶那块木板。恨不得盯穿它。源趴在床上与别人攀谈。其实源平时白天很少说话。只有在夜中感到无助时会采取这样的自救方式来得到安慰与救赎。
　　源不经意扫到床下那双眼睛时。源怔住了。那双眼眸清澈明亮。像无边黑洞。源感到无穷的力量将自己的灵魂像那双眼睛推去。宇眼中分明满了欲望。是征服欲。能见到一句话。源读懂了。那句话是：我想要你。
　　宇向上伸出手臂。黝黑结实的臂膀向源伸来。宇静静盯着源的脸。将他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源伸出他干净暂白的手臂。宇一把抓过源的手。紧紧握住。源也同样紧握住。宇突然感到脸上一阵冰凉。用另一只手碰去。想是水。
　　源他哭了。豆大般的泪珠从源消瘦的脸上滚落而下。
　　宇从没见过源这样子。公园远足一次。现在又一次。那次妩媚红艳。这次梨花带雨。每一次都让它措手不及。宇的心跟着源的泪一起抽搐。落一滴抽一下。那一刻。宇发自内心感到时光绵长。自己无力的孤寂。心爱的人在自己眼前落泪。即使两人紧握彼此的手。可仍感到无法让源的哭泣停止。那场泪像是持续多年。平日在心中。此时显现出来了而已。
　　他甚至感到。即使两人□□接触的距离为零。也仍不能让两颗心接近。
　　他们属于两个世界。只不过宇在这两个世界的边缘地带。望着世界里源的背影。
　　寝室很静。没有说话的声音。源在很安静的哭泣。死死咬住自己的袖口。宇看着自己上面那个连哭都不愿发出声音的男孩儿。黑夜里轮廓如此模糊。可是源就在那里。宇知道的。宇同样还知道。源一直看着他。即使流着泪。仍不愿移走目光。宇明白这么多。可仍不懂源流泪的原因。或许。他永远都不会明白。就像日后抽身拂袖离开时。不知源的心情一样。
　　他永远琢磨不明白源的心。而同样的源也不愿让宇知道。因为源是个聪明的男孩儿。
　　源像是哭累了。渐渐的源的手慢慢松开。源将手抽了回来。头也缩了回去。源彻底从宇的眼前消失。
　　宇不愿闭眼。仍怔怔望着。他的心很痛。真的很痛。可他仍是想要源。陪着他。希望在他开心的时候自己陪着笑。他难过的时候借给他自己免费的肩膀。宇不会想要控制源的喜怒哀乐。也不会奢求源的一切快乐来自自己。因为如果那样。这样一个精美的艺术品会落尘。
　　源的要求很简单。在一起。普普通通的的如一杯清凉的白开水。

作者有话说

　　飘飘飘~~~~~~~~~连更三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