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魅影]驯服》第三组组长

3、[三]卡门

　　艾瑞克停下想一想，还是转身沿原路走，拾起他丢下的纸片，折叠齐整，放回马甲袋子中。他想，要是下一回再见到她，还是用得上的，毕竟塞西利娅告诉他，她会回来找他说话的。

　　塞西利娅的确说过这样子的话，她也是记得的，可一整个夏天她都未到剧院去找艾瑞克说话。她是不想食言的，可她随母亲姐姐回去瑞典家中探望外祖父外祖母了，玩得快活尽兴，当初说过的话自然也放在一边不去履行。

　　回到巴黎后，安德森一家去了盖斯奇埃尔家里头作客。

　　家里头的大儿子本沙明名像是油画布上拿下巴看人的贵族，浅色头发浅色眼睛，正厅里雕塑一样子的轮廓，跟凯瑟琳一样也喜欢拿着书本静静的看，话也懒得说几句。

　　盖斯奇埃尔一家子刚从亚洲绕一圈回来，带回来了东方茶和中国丝绸送给安德森家的女孩子们，至于男孩子，只要送好吃的点心就足够了。盖斯奇埃尔太太最喜欢凯瑟琳，她上楼拿了一条紫红色底，拿金丝线绣了凤凰的长丝巾出来，为凯瑟琳戴上，拉着她转了一圈后笑出眼纹来：“凯瑟琳真是漂亮聪明。”她对凯瑟琳赞不绝口，这些话通通对着本沙明说，本沙明书本稍微拿下来一点点，看了一眼凯瑟琳，挑高眉毛，书本再遮住脸。等她把赞美的话全部讲完，才记得一旁坐下来乖乖吃饼干的塞西利娅。

　　“……塞西利娅长高了不少，你可真是瘦，日式糕点可以多吃一点。”她将一大盒过甜的糕点推到塞西利娅同汉康面前，嘀咕：“太甜了，我可吃不下去。”

　　汉康从不挑东西来吃，抓了两块红豆糕往嘴里丢，顺带捡了一块给塞西利娅吃：“味道很不错。”安德森太太拍了拍汉康的后背，拿走他手上的绿豆糕，塞给他一大杯清茶：“看一看你的肚子，里头全是油脂。”塞西利娅点一点头：“还有你的手手脚脚，全是要融化的黄油。”

　　“不要再吃了，这个甜到牙齿疼。”本沙明叫女佣来换了蓝莓马芬给塞西利娅吃，可是他不经意看着的是一旁喝茶的凯瑟琳。

　　两位太太见到面后不停歇的聊起衣服首饰，坐在一旁的两位先生什么也听不懂，手上的刀叉未停歇过，

　　晚餐过后，盖斯奇埃尔太太提议一同去附近的巴黎剧院听歌剧:“我们一同去看弄臣，西班牙来的剧团好得不得了，我早定了包厢，为的就是约你们一道去。”

　　“我上楼去了，各位请慢用。”本沙明起身要上楼去，盖斯奇埃尔太太叫住他：“安德森一家都会去。”她看一眼安德森太太：“对吗？”安德森太太是拒绝不了的，尽管他们今晚要去看的是卡门，他们并不喜欢西班牙来的剧团。

　　两家人一同坐马车去，塞西利娅在车上悄声同凯瑟琳说：“我们可以悄悄溜去隔壁看卡门。”凯瑟琳不予答复，静静看手中的书本，坐在她身旁的汉康躺在她腿上睡过去了。

　　进到剧院后，塞西利娅想起好心的先生，抓住父亲的手在他耳边道：“爸爸，我要找一个朋友去，
　　你去跟盖斯奇埃尔太太说一声。”安德森先生装作看远处抬起下巴，赞同自己的女儿：“当然，弄臣我也看不下去，这是彻底的悲剧，看了心里头不舒服。”

　　塞西利娅点一点头，拍拍父亲的肩膀，如释重负，提起裙子飞快的跑走了。

　　艾瑞克手里头的书看了一半，再翻一页纸却怎么也看不进脑子里去了，他灭了灯，从地下室里走出去，现在天全黑了，谁也不会注意到他。才往稍微光亮一点的地方去，他看见塞西利娅整个身子趴在五号包厢的大门上，透过门缝往里头看。如果他没有记错，里头演出的剧目是卡门。艾瑞克站在离塞西利娅仅几英尺的地方，但他并未上前去同塞西利娅说话，他还没有想好开场白。

　　“快点睡过去，睡吧，脑袋再低一点点……再低一点。”塞西利娅自言自语，可是厚重的木门根本推不开。她把卡门的票子落在家里头了，来时包厢大门紧闭，里头是伯爵先生一家同客人在看，她是进不去的。塞西利娅睁开的一只眼睛又酸又胀，眼泪快要流下来，她只好往后站一些，拿手揉揉发酸的眼睛。她睁眼时，看见不远处一个黑影子，吓得讲不出话来。

　　“还认得我吗？”艾瑞克朝她走近，面具变得显眼，塞西利娅长吁一口气，不停拍打心口：“心脏都要掉出来。”她侧身透过门缝往里看：“我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了。”她像艾瑞克比划：“后排的先生十分高大。”失望的低下头：“我什么也看不到了。”

　　“看到哪一幕了？”艾瑞克问。

　　“卡门被逮捕那一幕。”塞西利娅侧着身，眯着眼睛看，评论道：“我不喜欢卡门，唐.豪赛可是有妻子的，当然，我也不喜欢唐.豪赛。”艾瑞克问她：“主角你都是不喜欢的，那就不要看下去了。”“当然不，这出剧才过去一点，还有一大段，毕竟后面是精彩的。”塞西利娅把头转回来，揉一揉发酸的左眼，换右眼继续看。

　　艾瑞克拍一拍她的肩膀：“跟着我来。”塞西利娅对艾瑞克是不存在疑问和警惕的，她紧紧跟在他身后。艾瑞克带着塞西利娅来到一道半人高的小门，他打开门，屈下身子走进去，塞西利娅紧跟着，尚未完全过去便站起来，头磕在门框上，发出不小的声响。“呜……头有一点点痛。”她双手捂头，站在原地不再向前走。艾瑞克走近他，伸出手却停在半空中，试探的，轻轻搭在塞西利娅头顶：“痛的厉害吗？”她软软的头发有一点乱，艾瑞克拿手指顺了一下子，还是乱。

　　“现在没有那么痛了，但是眼睛有一些花。”塞西利娅伸手要再去捂头，艾瑞克的手迅速收了回去，眼睛看向另一边：“我们可以坐在这里看。”塞西利娅随着艾瑞克目光看过去，发现两人处于舞台侧面，虽然效果不佳，但还是看得清楚的。“这太好了，谢谢你。”塞西利娅原地盘腿坐下来，单手支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艾瑞克坐在她身旁，肩膀正正挨着她歪着的脑袋，稍微低头能看见绒绒的脑袋。

　　塞西利娅全程不说话也不乱动，这是她看剧的好习惯。

　　由于坐在舞台侧边，两旁总是有凉风吹过来，塞西利娅走得急，并未拿披肩来盖着，看到一半她浑身发冷，两条手臂要被凉风吹僵硬，于是请求道：“你能让我把手放进你的马甲袋子里吗？”她实在是冷，不等艾瑞克回答，将手小心塞进艾瑞克的马甲袋子里去：“暖暖的。”她笑着说话：“我现在来换另一只手。”手抽出来的时候，艾瑞克衣服袋子里的小纸片掉了出来，塞西利娅先他一小步捡起来：“上面写了东西。”她将纸条交还给艾瑞克，并未注意他脸上窘迫的表情：“十分抱歉，上面的字我全看到了。”

　　“艾瑞克是谁的名字？是你的吗？”

　　艾瑞克轻点一下头，要说的话全部塞在嗓子里。

　　“噢，原来是你的名字呀。”塞西利娅将纸条从艾瑞克手里抽出来，叠好藏在手新：“送给我吧，这样子我会才会把你的名字记得更加牢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