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
“霏姑娘，该上早课了！”齐九含笑立在门口。
“嘘！走吧！”赵毓箐蹑手蹑脚的从成阳顾怀中退出来。
……
“齐九姐姐，今天学什么？”
“做胭脂么？”赵毓箐心中疑惑，卖水粉还要学什么。
“妹妹当真不知道凝香店是什么？”
“是什么？”赵毓箐心中的谜团越滚越大。
“呵呵呵！”齐九笑得花枝乱颤，故意靠近赵毓箐的耳朵，“妹妹，就是红楼啊！”
“红楼？”
“赤叶楼！”
“赤叶楼？”
看着齐九向前，赵毓箐顾不得脚下，追上去。
“那是什么！”
“……”齐九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赵毓箐清澈的眼睛。
“好一双眸子！既然你进来，告诉妹妹也无妨！什么凝香店，红楼，赤叶楼，都是青楼罢了!”
“这么说，我们是哪位大人的家姬么？”赵毓箐想想，青楼这个词，原本指豪华精致的雅舍，有时则作为豪门高户的代称，如《晋书·麹允传》：“南开朱门，北望青楼。”邵谒《塞女行》：“青楼富家女，才生便有主。”就连那南梁时的刘邈也有诗云：“倡妾不胜愁，结束下青楼。”在这，自然成不了大户小姐。
“什么？”齐九笑的泪都快出来了，这丫头是从那出来的：“这只是个卖身的地方罢了！看妹妹也年近二八了，怎如此不知事？”
“多谢齐九姐姐……”
赵毓箐只得低头跟在后面，入火坑里了吗？逃？不行，顾的伤还未好！
“你如今头发还未起，你先学唱曲吧！”
“是！”赵毓箐把心放进肚子里，还有几天可躲，不是吗？赵毓媚你怕是打死也想不到姐姐我竟然入身青楼了。呵呵呵，还年方二八？自己已经是年近双十了。赵毓箐摸摸自己的面颊，德帝，你也是被皮相所蛊惑吗？
……
赵毓箐绕过画廊，找到学曲儿处的时候已经迟了。只见里头立了个婆子。
“霏姑娘！”那婆子讨好的唤着。
“嗯？”
“你可学过唱曲？”
“未曾。”
“罢罢，你先听翠翠唱。”
“芳年妙妓，淡拂铅华翠，轻笑自然生百媚，争那尊前人意。酒倾琥珀杯时，更堪能唱新词，赠得王孙独处，断肠一搦 。……”
赵毓箐听着翠翠凄婉的唱腔，不由得想到了薛涛的“工绝句，无雌声”。是啊，像薛校书那般的奇女子，□□便写出‘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也为躲过沦落风尘。
赵毓箐想到如此不由得伴着笙箫调，缓缓背诵：“若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槛草结同心，将以遗知音。春愁正断绝，春鸟复哀吟。风化日将老，佳期犹渺渺。不结同心人，空结同心草。那堪花满枝，翻作两相思。玉箸垂朝镜，春风知不知。”
“‘春风知不知’好词啊！定是姑娘所作吧！霏姑娘好才情！如此才华，做个花魁定不是问题。”婆子在赵毓箐背完后，笑成了一朵花，满脸的褶，格外恶心。
“不是！是古代一位歌女所做，叫《春望》！”
“哎，一定是这姑娘思春了！”
“呵呵，一寸相思一寸灰。花开同赏，花落同悲。不能同时，便是一种彻骨的愁与痛了。”
“是么？我还是打算挣够了银子赎身回家！”
看着翠翠开心的样子，赵毓箐摇摇头，一定要离开这里。
……
半个月后。
“姐姐，姐姐，顾怎样了？”赵毓箐死死地扯住齐九的衣袖。
“轻点！这衣服可不是你赔得起的！”齐九聊撩衣摆，厌恶的看着赵毓箐，携家带口的卖什么身啊！
“姐姐，九姐姐，你就告诉我吧！”赵毓箐也无奈，自己明明比她大，还要一口一个姐姐的叫。
“你不了……”
“你……”赵毓箐无奈的站在那。
“你学会了琴自然会放出来。”齐九头也不回的走了。
“学琴，学琴，学琴……”赵毓箐暗笑，学琴就好办了，不过这可能不告诉齐九。
于是赵毓箐用上哭腔：“九姐姐，我学会了琴，一定要让我见大和尚。”
“好说！”
……
“霏姑娘，你可学过琴？”
“不曾。”赵毓箐低头佯装羞愧，怎可让他们知晓自己会什么？清白什么虽然早已没了，但自己却也不是谁都能上的。
“那便从头开始吧！”
“竹妈妈随意！”
这个青楼也算别具一格了。赵毓箐有些无奈，叫琴棋书画的妈妈们分别都是叫什么竹妈妈，兰妈妈，菊妈妈，梅妈妈。
“你可知五声音阶？”
“不知！”五声音阶？呵呵呵，赵毓箐暗笑，自己六岁学琴，七年才有小成，现在才开始学音阶，哪怕要学很久了。
赵毓箐想到这里，不禁一阵窃喜，那不是可以再多一段时间？
“宫、商、角、徵、羽。你要记住！”竹妈妈有些郁闷，教小曲儿的曲妈妈不是说此女颇有灵气么！到此怎成如此呆愣。
“是！”
“你可识得琴？”
“琴不就是琴么？”赵毓箐装傻充愣，自己当然知琴一般是长约三尺六寸五象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宽约六寸，厚约二寸，依凤身形而制其全身与凤身相应，有头，有颈，有肩，有腰，有尾，有足。 “琴头”上部称为额。额下端镶有用以架弦的硬木，称为“岳山”，又称“临岳”，是琴的最高部分。琴底部有大小两个音槽，位于中部较大的称为“龙池”，位于尾部较小的称为“凤沼”。这叫上山下泽，又有龙有凤，象征天地万象。岳山边靠额一侧镶有一条硬木条，称为“承露”。上有七个“弦眼”，用以穿系琴弦。其下有七个用以调弦的“琴轸”。琴头的侧端，又有“凤眼”和“护轸”。自腰以下，称为“琴尾”。琴尾镶有刻有浅槽的硬木“龙龈”，用以架弦。龙龈两侧的边饰称为“冠角”，又称“焦尾”。七根琴弦上起承露部分，经岳山、龙龈，转向琴底的一对“雁足”，象征七星。琴腹内，头部又有两个暗槽，一名“舌穴”，一名“音池”，一名“纳音”尾部一般也有一个暗槽，称为“韵沼”。与龙池、凤沼相对应处，往往各有一个“纳音”。龙池纳音靠头一侧有“天柱”，靠尾一侧有“地柱”。使发声之时，“声欲出而隘，徘徊不去，乃有余韵”。由于琴没有“品”（柱）或“码子”，非常便于灵活弹奏，又具有有效琴弦特别长，琴弦震幅大，余音绵长不绝等特点，所以才有其独特的走手音。
“罢、罢，你只要粗通便可！”花妈妈转身抱来一把九霄环佩琴。
“今日你便先见见！”
赵毓箐用手琴弦，虽未发声，却觉静心。
花妈妈仿佛看出赵毓箐对琴有情，便和顺了些。
“霏姑娘要记得，古琴的音域为四个八度零两个音。有散音七个、泛音九十一个、按音一百四十七个。演奏技法繁多，右手有托、擘、抹、挑、勾、剔、打、摘、轮、拨刺、撮、滚拂等；左手有吟、猱，绰、注、撞、进复、退复、起等。个种变化要自己体悟。明日再细细说。你今日先背过这本册子。”
话吧，花妈妈扔给赵毓箐一本三寸见方的册子。
赵毓箐接过，皮子上写着‘凝香店·琴’。
莫不是教琴的？赵毓箐疑惑的开始翻看。
竹妈妈见赵毓箐开始看了便离开。
……
夜深，烛火半明。
赵毓箐看着册子眉头都要皱在一起了。
这是一本对话策论。
如：
客：“琴为何前广后狭？”
答：“象征尊卑之别！且此之谓爷在上，奴在下！”
客：“七弦和解？”
答：“开始只有官、商、角、徵、羽五根弦，象征君、臣、民、事、物，后来增加的第六、七根弦称为文、武二弦象征君臣之合恩。此之谓爷奴二人，天作之合。”
客：“三种音色为何？”
答：“别象征天、地、人之和合。此之谓爷奴相遇乃是高山流水，成天时，经地利，有人和。”
……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赵毓箐合上撂在一旁，莫不是这楼中的女子琴技都很低？如是，自己是否可以借琴音来觅一知音，逃出生天？
赵毓箐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