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雨水（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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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就这样安静地住了下来，就像这里不是戚少商的地盘。戚少商也照常忙着楼里的大小事务，就像没有那一个不速之客。只是戚少商会不时接到那位新来弟子的传话，别院里的青衣公子想要文房四宝，别院里的顾公子想要唐后主的诗集，顾公子想要旧居里的三线琴......诸如此类，那弟子对顾惜朝的尊敬也在日益增加，看向戚少商的眼神却有点说不清楚。杨无邪到是时刻盯着顾惜朝，越是看着就看不懂这个顾公子了，这个顾公子倒是一个妙人，如青竹一般宁折不弯，也不知当年怎么会把楼主逼到那个份上。
日子过得倒也平静，就是不知道是哪里飘出来的留言让暗潮开始涌动，戚楼主金屋藏娇，移情别恋，这才气的第一美人恨嫁他人；也有人说戚楼主好福气，前有江湖第一美女，后有京城第一名妓，也不知道这个美人是什么长相，只有好事者神神秘秘地说是见到过一个青衣佳人，也不知是真是假。作为话题中心的戚少商很本来没什么，但是在收到已为人妇的息城主的一封信之后就突然想到，连远在赫连将军府的红泪都听到了闲言碎语，那个人怎么会不知道，也不知道那个骄傲的人该怎么想。
越想越坐不住，但去见那个人又有抵触，就这样熬了两天，也做了两天有关那个人的梦，第一天是黄沙漫天的厮杀，第二天确实暧昧的酒馆舞剑。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有桥集团，六分半堂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不然戚楼主怎么会眉头紧锁，犹豫不决。
戚少商终究还是去了顾惜朝的别院，理由是陪无情去拿回借给顾惜朝的燕巢。一算，顾惜朝来到这里也快半个月了，自己去看看也在情理之中，这样一想，脚步便也加快了不少。
到了别院门口，一向在金风细雨楼畅行无阻的戚楼主被挡了下来。挡住去路的自是那位弟子：“顾公子说了，不敢污了大当家的眼，无情总捕进去即可。”
“如果我一定要进去呢？”戚少商觉得有点受伤。
“顾公子说了，如果大当家的一定要见他那个罪人，那他也是没办法的。只是大当家的杀了一个武功全失的书生未免会落人口实。”那弟子说的一板一眼，也不知是不是和顾惜朝呆久了，说起话来也带有了那人的几分傲气。
“我答应了铁手不杀他就不会杀他。”戚少商道。
那弟子终是个半大的孩子，敌不住戚少商的气势，诺诺地开口：“楼，楼主，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说了可不能迁怒顾公子。”
“说。”戚少商觉得自己这么欺负一个孩子有点不光彩。
“我娘说了，爱一个人不是囚禁，是放手......”说完，头低得都快到土里去了。
戚少商被这一句话劈的里焦外嫩，突然意识到留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了：“你这话和顾惜朝说过没有。”
“不曾说过。”弟子摇了摇头，自己怎么会傻到去戳公子的伤口。
“你走吧，我和戚楼主一起进去，刚才的话戚楼主会考虑的。”无情打发了弟子，但是也没有否认弟子的话，有些事谁知是不是误会，毕竟铁手早就办完了案子，但是戚少商也没提出把人还回去不是吗，反而一定程度上封锁了六扇门和顾惜朝的联络。
弟子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无情也进了别院，留戚少商一人在那里尴尬着。
“大当家的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声音冷冷清清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戚少商却感觉得到顾惜朝的心情不怎么好，当然，作为话题里被藏的那位，心情自然不可能好。
戚少商在顾惜朝的左手边坐下，别院很安静，只有顾惜朝给两人添茶时的水声偶尔打破宁静，戚少商莫名的紧张，他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几乎怕自己的心跳声打扰到身边的人。
“你的心跳很快，我感觉的到。”再一次添茶的时候，顾惜朝如是说道，一如当年他说的。
戚少商被茶呛住了，咳得脸红脖子粗，无情手疾眼快地护住了自己的杯子，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互动，等到戚少商理顺了气，他才开始说正事：“少商，这次我不光要带走燕巢，惜朝我也要待会六扇门。”无情第一次这么称呼顾惜朝，差点闪了舌头，好在两个人的注意力都在话的内容上。
“顾惜朝去六扇门怕是不适当。”戚少商一脸正经，拿出了处理公事的态度，但他没有意识到自己似乎把顾惜朝划分成自己金风细雨楼的人了，或者说，是他的人。
“师傅已经给惜朝找到了合适的身份，自是适当的，想必戚楼主也不会去告密。”无情喝着茶也不看戚少商，也不去看眉毛越调越高的顾惜朝。
戚少商突然觉得不太好办，自己似乎没什么立场把顾惜朝留下。但是他知道，如果他不留下身边的人，会后悔，自己对顾惜朝的感觉很朦胧，但是，只要把这个人留下，自己就有时间慢慢去弄清楚。
“无情总捕似乎和大当家的有些分歧，要不两位去斗个两败俱伤，惜朝好找个理由投奔方小侯爷。”顾惜朝很讨厌被动，他一向喜欢把一切攥在自己的手里，谁都没有办法左右自己，哪怕玉石俱焚。
无情最终只带走了燕巢，他让顾惜朝好好考虑考虑，毕竟，顾惜朝的才能不该被埋没，不该这么蒙尘，虽然不是以顾惜朝的身份活着，但好歹可以一展才华。
戚少商知道顾惜朝是不会走了，因为顾惜朝要的是顾惜朝这三个字被人仰视，如果是顶着其他的名字活下去，那么，以前的那些抗争简直就成了一个笑话。顾惜朝是个不回头，不后悔的人，他不会去掩盖过去，他就算做小人，也是一个真小人。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雨水（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