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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流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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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长黎再醒来时隐约看到了微弱的光,他不知现在是何时,只觉周围一片寂静,他以为夜深了都睡了,却听到清欢“哎呀”一声,贺兰长黎侧耳听着却又没了动静
“怎么了”贺兰长黎犹豫片刻,还是担心地问了出来
“你醒了”清欢闻声向贺兰长黎走来,“没事,针扎了一下手”
“很晚了吧,你为何醒着”
“等你醒过来”清欢掖了掖贺兰长黎的被子,“你晕过去后气息好微弱,真吓坏了我”
“我没事,你快去睡吧”
“不急,我守着等你睡着,正好差几针就缝好了”
“缝什么?”
“你冬天腰容易受凉,我缝个东西给你围在腰上”
“不需”贺兰长黎听着清欢打了个哈欠,心里有些不忍,“夜深外面冷,你不如今晚就在这里睡下吧”
清欢听了这话马上毫不犹豫地宽衣上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手脚小心地缠住贺兰长黎冰凉的身体,她把头埋进贺兰长黎的颈窝,贺兰长黎却把头偏向一边
贺兰长黎的冷淡持续了近一个月,此时拓奚已经漫天飞雪了,清欢没在这么寒冷的地方生活过,异常的寒冷让她有些承受不来,但更承受不来的,是贺兰长黎的态度
这一个月里,无论清欢如何表现,都赢不回贺兰长黎在她离开拓奚之前的样子,清欢每日在他去上朝或议政的时候便一个人窝在榻上绣花,边绣边想着贺兰长黎那些沉默的、细微的关心体贴,她想到贺兰长黎知道她吃饭的口味、每天早上都是先她醒来静静看着她、二人盖着的同一张被子在她那一边的总是很多、他的脚冷了僵了很少说、常是清欢给他按摩一小会儿便说够了不难受了
他时时刻刻都把她放在首位,而她呢?想来她倒还真是娇生惯养,想不到该做什么也做得不够好
可是,她明明这一个月已经时常向扶桑请教如何照顾贺兰长黎,也渐渐细心熟练起来,但贺兰长黎还是十分淡漠,清欢心焦又忧虑,她会不会真的就此失去贺兰长黎了?
这一日清欢在贺兰长黎午觉醒来后拿过一个小木桶和一块细软的布巾,打开扶桑给她的一支小瓶,还没抹在贺兰长黎的□□处,他就敏锐地嗅到了那软化药物的特殊味道,伸手去拦清欢
“好几日没拉了,再这样不行”清欢刚掀开被子,贺兰长黎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使劲朝清欢的方向推了一把,不偏不倚直接打在了清欢的小腹上,她叫着摔倒在地,贺兰长黎马上就后悔了,朝清欢伸手:“我……不知道你站得这么近……”
清欢却迟迟没有站起来,低声哼着,很痛苦的样子
“怎么了?”贺兰长黎有些慌了,他刚才情急之下又以为清欢站得远,力气也就使得大了,他在年少时练过拳法,这样打了一个小姑娘,肯定不好受,“清欢?”
“唔……肚子……疼……”清欢捂着肚子想站起来,但屡屡失败
“子兴!子兴!”贺兰长黎顾不上自己身上的被子已经被掀了一半,费力用一条手臂撑起身子大声叫着,“去叫慕容铭来!快点!”
五云把清欢抱到床上,她一直对大夫喃喃道:“肚子…肚子疼……”
贺兰长黎补充道:“方才本王打在了王妃肚子上”
不多时扶桑也闻讯赶到,他本以为是贺兰长黎又出事了,没想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竟是清欢。他站到父亲身边,父亲给他使了个眼色,扶桑好像明白了什么,转身去推贺兰长黎
“干什么”身下的轮椅动了,贺兰长黎怒道:“这时候你把我往外推?”
“我爹要给王妃检查一下,你就别看了”
“清欢是我的王妃,我怎么不能看”
扶桑语塞,刚想编个理由含糊过去,却听到守在床边的春竹惊呼:“血!”
扶桑慌了,他着急地想把贺兰长黎往外推,因为他也瞥到了那血的出处,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你给我停下来!”贺兰长黎使劲拍着轮椅扶手,木头与手掌撞击发出砰砰的响声,“把我推回去!不然我就自己下来!”
扶桑听得这话只得停下动作,贺兰长黎把自己从轮椅上弄下来的本事还是有的,而且万一磕伤了,岂不是两个人都得躺在床上。他慢吞吞地把轮椅调转方向,推到了清欢床边
“王妃怎么回事”
慕容诊断片刻后满头虚汗,扶桑不忍看着父亲难言,便轻声在贺兰长黎耳边道:“王妃小产了”
床上的清欢面色惨白,听了这话更是吃惊不已,月事的确是推迟了许多,可她却没想到是有了身孕。
慕容接着道:“王妃脉象微线散弱,想来是近期心绪不宁、寝食不安,故身子弱了下来,孕初这般,腹中胎儿难免受影响,且方才……”
贺兰长黎听得面如纸色,瘫软在轮椅上,扶桑也在心里悔愧不已,大家的心思全都在贺兰长黎的身体上,对于清欢留意甚少,看她近期状态不佳以为是心烦意乱所致,竟没去给她好好把脉
扶桑看着春竹等几个宫女照顾清欢,而贺兰长黎在一旁僵如硬木,便推他出去了,“先交给春竹她们吧,我们出去片刻”
扶桑推贺兰长黎到了别屋,这里火稍得没有寝宫里旺,贺兰长黎本就心里一片冰凉,此时竟是嘴唇都变得毫无血色了,扶桑把自己身上的狐裘披风解下来给贺兰长黎盖上
“贺兰长黎?”扶桑看他双唇微颤,本就失焦的眼眸更是无神得凄异,“贺兰长黎?”
“是我……我让孩子没有了……”
“你胡说些什么”
“真的,是我……”贺兰长黎一把扯下盖在身上的狐裘,“我打在清欢肚子上,孩子就没了”
“清欢这段时间本就身体不佳,孩子保不住也是难免的”扶桑走过去把披风又给他盖上
“她身体不佳,也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没关系的,孩子还会再有的”
“但这是第一个”贺兰长黎皱紧眉头,两根半手指攥在一起,“他才两个月”
“你别再想了,这孩子来的本就不是时候”扶桑蹲下身来把贺兰长黎的腿摆了摆,“让清欢好生休养,这段时间别再出差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