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门徒》令狐莫愁

70、第34话.地铁站

　　“不要去。”
　　看见那个白衣的男人走了，安津准备带着两个死党去找秦诗诗麻烦的时候，他听见了一直以来都在未知的黑暗监视着自己也保护着自己的那个男人的声音。
　　那一瞬间，他飞速地环视四周，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身影。
　　“那个女孩，你现在不要碰她。”
　　他说话的时候，仿佛周围的光景都停滞，唯有他和安津存在于时空之中。而后，话音未落，这感觉便像一阵短促的冷风一样逝去。
　　安津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让死党停下来。
　　“突然想起今晚有亲戚过生日请吃饭店，今天就算了吧。”安津说完，也没跟死党解释什么，自顾自地转身离去。

　　他转身的片刻，秦诗诗的父母已经从马路对面赶过来。盛逢武本想再问安津一些事情，但看他已经收手，他便朝着反方向而去，如果刚刚没有看错的话，那个白衣男子是走的和安津相反的方向。

　　远远地，还能看见他在前方。
　　他经过了报刊亭，从前面的地铁站口下去了。盛逢武没有多想便奔跑起来，站口亮着微弱的灯，搭乘的人不多。毕竟地铁这玩意儿现在既不流行也不实用。他一路小跑着进去，耳旁听到有路过的学生提醒他：“这站报废啦——”
　　他猛地睁眼，周围仿佛是无边的黑暗。他再转身，身后已经没有了本应存在的出入口。他身处一个未知的空间里面。可能是千明市的某处，也可能是用异能构造出来的异度空间。总之，他被幻象欺骗了。
　　是海曼华吗？
　　他还未出声，便听见了有人在地面上走动的声音，紧接着亮起了微弱的灯光。赤红色的光来自于悬浮于空中的卡牌。这种场景，盛逢武想起了很久以前第一次碰见巴斯的时候。
　　当时海曼华也在场。
　　这次走到盛逢武面前的，是那个白色西装的青年男子，还有之前曾警告过盛逢武的那个影子男。这次他依然是浑身都藏在晃动的黑影里，即使有灯光的照耀也很难分辨。
　　“信则有，不信则无。”那个影子男说。
　　“幻术的真谛。”盛逢武回答，“你们知道我要过来？”
　　“好奇心是会害死的人的呀。”白发的青年说，“我们是比你厉害得多的存在，附近有哪些人是异能者，都在干嘛，我们都了如指掌。这就是我们造神之血和你们星图的差距。”
　　盛逢武只是笑笑：“那二位找我有何贵干呢？”
　　“你在调查你不该参与的事情，我们自然要处理掉你这个障碍。”影子男说。
　　“也真是看得起我呢。”灯光之中映过一丝冰寒之意，转眼间，盛逢武已经把长刀赤月拿在了手中，“那我只有背水一战了。”
　　话音刚落，一圈冰刃包围了他，影男和白衣男子都从原地往后跳开，瞬间，灯光也熄灭了。碎冰在地上成长，很快便化为了一座冰牢，将盛逢武包围起来。他在寒冰中看见自己扭曲而又忍不住微笑的脸。
　　好久没有拿刀大干一场了。
　　“媲美苏家的御冰之术么？”
　　“在下克尔，苏家的。”冰壁外传来白衣青年的声音，“不过我已经背叛他们了。”
　　盛逢武的赤月在冰壁上划过两下，十字切口让冰牢瞬间瓦解。他冲出来，成为主动进攻的一方。
　　站在不远处的克尔嘴角微微上扬，他轻轻地挥手，两道冰锥从左右两侧朝盛逢武袭来。
　　中间的人以极快的速度用刀身打击了左右来袭的尖锐之物，顿时那些冰碎了一地。不过因为这个动作，他冲刺的姿势也不得不缓了下来。
　　“不愧是星图的社长，”克尔轻轻地拍手，“比我们想象的要强。”
　　当他说“我们”的时候，盛逢武已经注意到前方不知不觉就已经只剩下克尔一个人了。那个一直藏在阴影里的男人，这次似乎是与周身的无边暗影合为了一体。
　　突然，有光照打了进来。
　　是那种太阳的光穿越过扭曲的障碍物，打在地上的感觉。
　　盛逢武看见了自己脚下老旧的地板，和地板上映照着的地铁站的铁门那条条框框的阴影，以及面前张牙舞爪想要袭击自己的、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影子男。
　　他瞬间以惊人的反映力躲开了，提刀想侧身砍过去的同时，影男也消失在了面前，而后浮现在克尔身后。
　　盛逢武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边，还有另一人的影子。
　　“幻术和空间异能的结合，”女子的声音，“你已经比当年强很多了嘛，庞傲海。”
　　是海曼华。
　　“我哪敢在幻术大师面前卖弄自己的伎俩啊，”那个影子男说道，同时他和克尔都向海曼华颌首致意，“不过......”
　　他抬起头来，用自豪的眼神看着海曼华，继续说：“我们造神之血已经有了像样的神的胚胎，我们几大首领本就比糖糖厉害，很快，我们就能造出很多比糖糖厉害的人了。你回去告诉她，你们已经逍遥不了几年了。”
　　“切。”海曼华不以为然，下一秒，克尔和庞傲海如同缓缓蒸发的雾气一样消失在空气里。
　　不是幻术，而是空间转移的异能。
　　“你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还能怎么样？我没办法抓住他们。空间转移的异能不在我能控制的范围内。”
　　“谢谢你救了我。”
　　“克尔和庞傲海不算什么厉害的人物，你如果以当年参加塔罗圣战的觉悟和他们对战，赢的会是你。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才出手破了这幻术。不过这不只是幻术，因为这个地方本来是进不来的，庞傲海在幻术里掺杂了空间转移的异能，这一点，我倒是很吃惊。”
　　盛逢武把目光向身边比自己矮小的女子看去，说：“你来找我干嘛？”
　　“安津那条项链的分析已经做完了，那颗黑宝石里面封存的能量十分强大，是来自人的生命的纯粹的能量。你知道虽然大多数人都不是天生的异能者，但是通过后天的努力，也或多或少能驾驭一些异能，而纯粹的生命能量，则是将普通人的异能天赋开发到极致之后能达到的水平，可惜，那只是能量，因为本身承载那些能量的东西已经不在了。”
　　“那东西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安津的外婆的命呗。”
　　“我们怎么出去？”
　　“进站，走其他的路，绕出去。”
　　“......”

　　分别的时候，盛逢武拉住了海曼华的手。少女奇怪地看着他。
　　“谢谢你，也谢谢你让梅雨后盯着我表弟。”
　　“别谢我。”海曼华邪魅一笑，“你迟早都会后悔的。”

　　医院里，何业的女朋友坐在床边给他削苹果。何业在床上舒舒服服躺了一个周末，休了一天假，今晚终于可以出院了。
　　他女朋友和他讲着最近听来的笑话，不小心削到了手。何业赶紧让她别削了，从她手中把苹果拿过来，放到她嘴巴让她吃。
　　“讨厌。”她女朋友娇羞地笑。
　　这时，病房的门打开了，何业和女友都往那边看去，进来的是一对中年的夫妇，穿着朴素的衣服，他们的表情，何业想用“呆滞”来形容......而后的几秒，他想到的是“愤怒”。
　　“你们是......？”他假意撑着床头的柜子坐起来，实际上已经按下了呼叫护士的按钮。
　　“我们是刘真的父母。”为首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的说。他的头发大多已经花白了。
　　下一秒，从他的背后，一个熟悉的女子的身影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