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门徒》令狐莫愁

38、第2话.无神的祭品

　　粉尘在阳光下显得十分明显。
　　柯纳阳阔别数年再次走进了装修古朴的校长办公室。古典。优雅。奢侈。从建立之初维持到现在的风格。虽然内部人员都清楚，这一切都是假象。不过是用异能做出来的名牌家具的仿制品。柯纳阳带着R平方的几个人走进来的时候，百哭蓝和格薇妮不约而同地打起了哈欠。
　　时间是下午一点半。上午五个人在附近的商场疯狂刷着柯纳阳的信用卡购物，然后去吃了一顿经典法餐。是以前柯纳阳在FE上学时经常光顾的餐厅，然而老板居然已经忘记了柯纳阳他们。大概是在那家餐厅出手阔绰又颜值偏高的不止柯纳阳他们几个。酒足饭饱，困意滋生。格薇妮和百哭蓝把买的服装放回酒店的时候，差点儿就倒床不起了。
　　但是该做的任务还是得做，在柯纳阳地催促下，五个人一齐赶到了FE学院校长办公室。老校长的办公室开着门，然而里面空无一人。校长办公室蛮大，一张不大不小的玻璃圆桌四周摆放了四张木凳，桌上的红茶冒着热气。
　　“别喝，屎里有毒。”柯纳阳对正准备端起茶杯的班凯说道，“我的意思是，很烫。”
　　班凯似懂非懂地把手伸了回来。
　　“你们这校长也太傲慢了吧。”百哭蓝不知道是百无聊赖还是为了出气，悠闲地坐在校长的木制办公桌上，“这约好的时间，怎么还没来。我以后还是别在这儿读书了。”
　　格薇妮轻轻地把手搭在百哭蓝肩上的白发上，说道：“亲爱的，FE学院北美分部的考试最为严格，这不是你想不想读的问题，这是你能否考得上的问题。”
　　百哭蓝想辩解什么，最后却只是头发一扬，“哼。”
　　推门声至。
　　虚掩的门被西装革履的老人推开。
　　“艾吉尔校长。”柯纳阳立刻有礼貌地低下头，格薇妮和班凯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老人的面目表情很和蔼，迅速扫视了办公室里的情形后什么也没说。搞得百哭蓝不好意思地把屁股从办公桌上离开。
　　“我以前招待学生时最喜欢泡斯里兰卡红茶，今天也一样。”校长在玻璃桌旁靠着窗户的一张木椅坐下，金色的阳光能让灰尘变得刺眼，却把老人照得比真实年龄年轻了些，艾吉尔校长没有胡子，现在看上去，有些像走在中年末端却依然热血的一个人，“你们也坐。”
　　这里的“你们”自然是指柯纳阳、格薇妮还有班凯。
　　百哭蓝见状呵呵一笑，继续坐回了校长的办公桌。
　　“你怎么看，这个校长？”百哭蓝把询问的目光投向身边歪头审视的夏梏。
　　少年看了百哭蓝一眼，停留两秒后又把视线移开，什么也没说。
　　艾吉尔校长似乎自动屏蔽了并非FE毕业的夏梏和百哭蓝，对桌子边上的三人说：“这些茶叶都是最新鲜的，我记得以前不管是因为经常不及格到我办公室的纳阳，还是老是受学校表彰的格薇妮和班凯，都对这红茶赞不绝口，今天似乎又回到......”
　　“校长，说重点。”格薇妮友善地提醒。
　　“......好。说实话，这次的连环杀人案，学校这边的团队还一筹莫展，不得已才向外界求助。”校长说完拿起了茶杯。
　　“嗯，这很正常，”格薇妮点头，“毕竟我们那一届之后，再也没有哪一届的学生能超越我们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有我和班凯。”
　　班凯不自然地吸气，略微脸红。
　　“你收敛一点。”柯纳阳小声提醒。
　　“那么，学校的团队目前有哪些信息呢？”格薇妮认真地询问，仿佛她刚刚并没有说过那句不要脸的话。
　　“他们查到这些死者死前都去过FE的图书馆。”校长回答。
　　“这不废话么。学生去图书馆很正常。”百哭蓝在后面幽幽地说道。
　　“的确，FE学校的图书馆收录了全世界所有精彩的小说和八卦杂志。”格薇妮不知是在称赞还是嘲讽，“......说实话，实在搞不懂一个异能学院建什么图书馆。”
　　校长挠着柔软的白发，看上去无所谓地样子，“好了我们来说下一条。”
　　柯纳阳从公文包里面拿出报纸的剪版，递给校长，“相信这些报道您都看了，死者全都是被不知不觉吊死在神殿外面的那棵巨树上。因此，他们只有可能是死在深夜，或者没有人察觉的地方；也有可能就是直接吊死......总之，神殿那边有什么异常吗？”
　　“目前还不清楚。”艾吉尔校长说道。
　　格薇妮悄悄把头侧向班凯，小声说：“......神殿的存在本身就没必要，异能者们并没有信仰，里面的神像连名字都没有。”
　　“那么，那些死去的学生都是什么样的异能呢？”柯纳阳并没有泄气。
　　“具体的情况，你去问问负责解决这件事情的学生吧。我给你他们的联系方式。”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到了明朗开阔的学院大道上。两旁的树木高耸，但是过不了多久，树叶会全部变成金色纷纷扬扬地落满整个街道，树木枯萎，什么都不剩下。
　　“你们怎么看？”柯纳阳问其他人。
　　他们五个人每人端着一杯学校咖啡厅买来的饮料，纸杯里面是款式不同的咖啡或奶茶。他们看上去就像是意气风发的普通的学生。
　　“那个白痴校长，看上去什么都不懂嘛。”百哭蓝一手插着腰，没好气地说道。
　　“因为校长不可能亲自去调查这些事情嘛。”格薇妮解释道，“说到底，还是因为调查这件事情的学生的无能。”
　　“纳阳，我们现在去问那些学生么？”班凯问。
　　“我想我们最好还是去神殿那儿看看，然后再去了解情况。”柯纳阳端着咖啡的手往斜前方指着，“这个方向一直走就是神殿了，说实话，我在这儿上学的时候，去过神殿的次数两只手都数的过来......不对，一只手。”
　　“我知道，你去联谊会比较多。”格薇妮调侃，“你们说，FE是为什么要修建神殿，如果修对这里的学生毫无用处的图书馆是为了和其他美国大学类似的话，神殿又是为了什么？”
　　“图书馆并不是毫无用处，”班凯对自己的女朋友解释，“除了你说的那些杂志和小说，图书馆还存放着史料和教材。”
　　“不过那些教材也是扯淡的，学习异能哪儿需要什么教材，明显是学校想乱收费，”格薇妮在风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不过你说得没错。”
　　“所以神殿应该也是有它存在的道理的。”班凯说，“如我们所知，北美分部十分抠门，绝不可能修建一座毫无意义的神殿。”
　　“也许是为了模仿？”百哭蓝插了一句进来。
　　“模仿谁？霍格沃茨？卡塞尔？”班凯轻笑。
　　“当我没说。”百哭蓝噘嘴。
　　柯纳阳突然停下脚步，“会不会是为了祭品，如果神殿里的神灵确有存在的话。这样吊死在神殿外这种行为也可以合理地解释了。”
　　“或者是对亵渎神的行为的惩罚。”班凯补充。
　　格薇妮以一副感到可笑的目光看了看这两人，说：“不是吧，你们真的相信神的存在？”
　　“连异能者都一直存在着，还有什么不可能。”柯纳阳认真地回应格薇妮，“也许等到了神殿，我们就会找到答案。”
　　“等一下！”百哭蓝突然喊，“夏梏去哪儿了！？”
　　柯纳阳眯着眼睛回头，歪头问：“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少女无辜地摊手，咖啡杯也顺手落到地上，棕色的液体流了出来。
　　“算了，现在不可能满校园地去找夏梏。”柯纳阳回身，“我们继续走吧，夏梏他有手机，知道联系我们的。”
　　班凯他们刚迈出脚步，正前方就有个男人朝他们走来。
　　“你们好，”那个男人穿着FE学院教职员工的黑色制服，看上去和柯纳阳他们差不多大，柯纳阳甚至觉得这人有几分眼熟。
　　“你好，有什么事情吗？”格薇妮以一副官方代表的姿势主动去握了手。
　　“没记错的话，你们应该是格薇妮和班凯，和我同一届两个学神。”那个年轻男人有些小激动，“理论满分的格薇妮和实战满分的班凯。”
　　“是的。”格薇妮点头，“可惜我没有带笔，不能给你签名了。”
　　班凯从背后轻轻拍了拍格薇妮，示意她不要像个神经病一样。
　　“啊哈，并不需要，”年轻男人随和地笑着，殊不知“并不需要”四个字给格薇妮带去了毁灭性的打击，“我叫戚联华，和你们是同一届的，现在在FE学院当助教。”
　　“并不认识。”格薇妮愤怒地回击。
　　“不好意思，我女朋友不太会说话。”班凯礼貌地伸出自己的手，“我们受校长的委托在调查学院的连环杀人案，我们正要去神殿，戚先生要和我们一起去么？”
　　“好啊，”男人答应下来，他正式地和班凯握手，“正好我也是应急小组的一员。”
　　“应急小组？”柯纳阳问。
　　“对，解决连环杀人事件的应急小组。”

　　他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就像中了什么魔咒一样感到头痛，然后不得已飞速离开，在无人的角落里蹲着，一个人沉默着。
　　在夏梏的记忆里，那个男人似乎叫戚联华。
　　然而他是干什么的？在夏梏的人生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夏梏全然不知。
　　触及记忆，痛彻心扉。
　　“同学，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夏梏抬头，他看见的是一个带着眼镜的金发的少年，穿着这个季节应有的毛衣，灰色的，学院派的风格，心脏前的位置别着FE的校徽，一顶金灿灿的王冠，象征着装不了的逼格。
　　他又看了看四周，阴影巨大，两侧是庞大的建筑物，但是里面似乎都没有人，或者人很少。沉寂的感觉。
　　“不可以吗？”夏梏缓慢地反问。
　　那个金发的少年，头发理得非常地顺。整体看上去有条不紊。像是来自异能者贵族。
　　“觉得奇怪罢了，”少年微笑，“图书馆和演讲厅的大门都不在这一侧，出口也不在这边，这种黑暗的角落，适合一个人哭泣吗？也许我打扰到你了？”
　　“图书馆。”夏梏说。他站起来。
　　“你要进图书馆吗？你是早报道的新生？”金发的少年看上去尝试着了解夏梏的想法。
　　“你为什么，也一个人在这儿？”夏梏的眼神瞬间尖锐了起来，“我不应该的话，你也，不应该。”
　　他说话断断续续，宛如故障的机器人。
　　“我宿舍在附近啊，顺路就走到这儿了，看你似乎在伤心，就过来瞧瞧。我带你去图书馆吧。我是二年级生，你叫我克鲁塔就好。你怎么称呼？”
　　“夏库...”夏梏不安地发音。
　　“夏库？好吧，夏库同学，我带你去图书馆正门吧。”
　　看上去并无恶意。金发的少年向夏梏伸出手。
　　“走。”夏梏把手揣在兜里。
　　克鲁塔把手尴尬地收回去。不过还好，夏梏很给面子地跟在他身后。
　　“话说回来，夏库同学啊，”克鲁塔一脸看透秘密后的坏笑的表情看向身后的夏梏，那表情让夏梏觉得既天真，又狡猾，“你居然有那么稀有的召唤物呢。蛇鸡怪和蝎尾狮，虽然不强，现在市面上可是完全找不到啊。”
　　夏梏发愣。
　　“别惊讶，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异能嘛。我能看透别人拥有的异能。可能你觉得惊讶，然而对我而言，这能力太弱了。”克鲁塔推了推眼镜，“别愣着了，我们走吧。”
　　绕到了建筑物的正面，红砖的大楼上果然有明显的“图书馆”标识。地面和大门之间，隔着宽阔的白色台阶。夏梏想了想，决定离开。
　　“我还有事。”夏梏说完，转身直接走了。
　　“喂，夏库同学要不要留下联系方式啊！身为学长可以义务为新生服务的——”
　　——那个人头也不回。
　　克鲁塔的脸上，浮现出好奇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求评论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