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话.死神的候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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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夏梏最后还是和星图的人一起去了城北的墓园。他们从大厦里出去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天空还未放晴，是阴沉得让人清醒的灰色。风冷，却不刺骨，只是一遍又一遍提醒着皮肤夏天的远去。那时夏梏暂停了一切看了眼灰色的天空，心里想这是个适合葬礼的日子。
梅莉娜的墓碑干净得什么都没有，包括故人的鲜花。星图他们是清楚梅雨后收到了黑猫的信件的——那只黑猫是撒菲尔先生从意大利带来的宠物。现在梅雨后未曾现身，盛逢武便猜测他不会来了。梅雨后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只带着满腔的爱满腔的悲伤和满腔复仇的决意。那些爱恨都砸在了墓碑前的石板上，混沌难认。
“Darkness家族的人会来吗？”夏梏问盛逢武，他和盛逢武站在星图的前面，也是最中间的位置，直面着梅莉娜简洁的墓碑。夏梏问盛逢武的时候，双眼一直是看着那块墓碑的。不仅没有墓志铭，没有生辰与死亡的时间，没有生平，连一张遗照也没有。夏梏想起自己手机里还有一些关于梅莉娜的逗逼照片，都是他无聊时偷拍的，大概可以截个头来当遗照？现在想起来不觉欢乐，不觉苦中思甜，徒增悲凉罢了。
“他们没有说，但我估计应该不会，他们给你师兄发了消息，但是你师兄没有来。”
“我师兄应该是以为Darkness家族的人要来吧。这是很明智的做法，但是我敢保证，师兄他绝对会有复仇的一天。”
两人的声音在空旷的草地和冰凉的空气里，变得苍凉又清晰。而后归于沉默。
说是来哀悼梅莉娜，真正上心的也只不过是夏梏一人。星图兴师动众来到此地，只不过是因为Darkness家族想要给死者一个交代而做的样子。
“我和梅莉娜接触的时间不长，在她漫长的生命里更算不了什么，但是，在最后的那一刻，我却是强烈的不舍。特别是她说，正因为是永生者，才注定凄惨离世。”
“我不会让你那样走的，夏梏。”
“这种时候不需要你来煽情，我还有很多时间来复仇。”
两人都看着那块墓碑，彼此目光没有交流。盛逢武无法揣测出夏梏的情绪，对另一个接触时间不长的人的不舍。他只知道夏梏这个人，对越是交情长的事物，就越来越显得冷淡。
当初2012年的塔罗圣战的时候，他和夏梏和海曼华，还有夏梏的那个召唤物，加上苏家的那个女人，虽然配合算不上有默契，但是他们一起挥洒汗水在战场上拼命，护得每个人周全，到最后也算是战无不胜。如今这番凋零的景象：苏家的女人回了莫斯科，几乎和他们的世界没了往来；夏梏召唤来的那个叫爱克里恩的男人暂时还在他自己的世界里，留给夏梏无数个思念难眠的夜晚；海曼华一天倒是过得冷红酒绿又毫无意义；自己固然是领导起了星图，前途无限，但前途依旧是刀尖上的路。
命运弄人，胜利者得到了永生。然而永生，却比与之相比短暂的一生还要迷茫，还要灰白。
夏梏刚刚说的话挥之不去。
“正因为是永生者，才注定凄惨离世。”
大概是真的。
“喵~~~”
违和的猫叫声。在这墓地响起，宛如黑色幽默一般。
众人却因为这一声猫叫显得紧张和恐慌。他们回头看去的时候，那只发出叫声的黑色猫咪在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怀里撒娇。
那身衣服夏梏眼熟，是昨夜堕天使们的统一服装。那人依旧戴着风衣的帽子，遮住了整张脸，夏梏对他的定义也只不过是“堕天使之一”。
“梅莉娜也是我的师父，夏梏。”
明明看不见眼神，然而那苍老的声音，从那黑洞一样的阴影里，只指向了夏梏一人。
夏梏并未有所回应，而是等待他说下去。
“哀悼就免了，恩师大概不愿意看我在这里哀悼她。我是来向你报信的。”
“是什么？”见夏梏一直未有回应，盛逢武便替他问道。
“魂月，还有梅莉娜的镰刀，死咒之镰，这些东西虽然暂时归入了Darkness家族的囊中，但是我们若是直接宣布拥有它，恐怕会在立场上遭到其他异能者家族的反对。所以，我们决定以公平的方式，在千明市展开一钞死神的冠冕’争夺战。五位继承了死神能力的人，相互厮杀，最后剩下的那位，继承死神的冠冕，以‘死神’的名义，公平公正地拥有魂月和死咒之镰。”
“等等！”盛逢武在这通知中嗅到了血腥味，他有些激动，往前挡住了身后一言不发的夏梏，“非要厮杀不可吗？”
“能成为死神的人，双手必定是沾满鲜血的。”堕天使说道，“我本可以现在就杀了你，夏梏。但是在梅莉娜的墓碑面前，我放弃了这么做。下次见到就是敌人了，夏梏。”
“如果我们...我是说夏梏，弃权了呢？”赶在堕天使回头之前，盛逢武问了出来。
“那是最好......”
“别想了，盛逢武，我不是那样胆小的人，这场挑战，我接下了。”夏梏打断了堕天使还未说完的感慨，他的眼神坚定，仿佛里面藏了能挡住一切的盾牌。
“勇敢。但那并没有什么用。争夺战在半个月后展开，在那之前你是安全的。另外，我们死神的门徒战斗的时候，其他人是不允许干涉的，所以你别指望星图的人会帮你。这已经是很好的条件了，如果其他的堕天使也加入这场争夺战，那就没什么意义了。夏梏。”
最后的音节故意加重。
堕天使转身离去。他手中的猫咪慵懒地躺在舒适的草地上。不时发出叫声。
“等一下！”夏梏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情吗，师弟。”
“把这只猫带走。”
“噢。那不是我的猫，是撒菲尔先生的，大概它知道自己回去吧。”
“我叫你把它带走，不然你一走我就杀了它。”
夏梏凶神恶煞的眼神盯着地上弱小的生物，大概是感受到了来自夏梏目光中那杀意已决的凌厉，黑猫故作镇定实则大概内心慌乱地从草地上起身，快步跑到了堕天使的身边，然后被堕天使抱起来顺毛。
“另外，我叫桑德斯，是梅莉娜的第一个弟子。虽然这场争夺战的目的是为了选出下一任死神，以及魂月和死咒之镰的拥有者，不过争夺战一开始，死咒之镰就是属于我的武器。看在梅莉娜的面子上，这算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条忠告了吧：千万不要被死咒之镰伤到，因为梅莉娜就是那样死的。”
待了半个小时不到，星图的人已经待不下去，要打道回府。
“一起走吗，夏梏？”盛逢武清楚城北墓园这边交通不便，而且放夏梏一个人回去，他也不放心。
“你们先走吧。我还要和师父单独待上一会儿。”
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走远了之后，夏梏看了看远方，墓园一角。
他一直在那里。
但是夏梏却不知道此刻该如何面对那个人。
说起来，还是夏梏对不起梅雨后，明明当时死神就在自己的面前，夏梏还是没能够救下梅莉娜。
看着有人在你面前死去是怎样的体验
——明明凶手就在面前，却救不了她，也没办法复仇。
一周以后。
总部远在莫斯科的苏家，是东方八大异能者家族之首。苏是个中国的姓氏，他们家在古时候是中国陕北的有钱子弟，后来武林纷乱，江湖动荡，为了追求平稳，便进了陌生的国度俄罗斯。
——这都是官方的说法。
也有说法是他们当时的家主，为了追求一名女子，才跟着那名女子去了俄罗斯。
苏家在俄罗斯，被称为托洛夫斯基家族。自古便是商界翘楚，几年前代表异能者向人类社会宣布存在的，也是他们家族。
“喂？”
闲坐在城堡阳台上喝奶茶的少女，接到了一个来自记忆里的号码打来的电话。
“苏贤，是我，夏梏。三年了，你居然没换号码。”
“三年对我们来说不过是一瞬间。”
“你当上托洛夫斯基家族的家主了吗？”
“我保留了自己的最高权力，家主的位置，让给了我妹妹，大的那个，苏怡。寒暄就免了吧，终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了吗？”
“是啊，苏贤，我现在很没用，但是又不得不铲除一些很厉害的人。”
“什么嘛。和塔罗圣战的时候没什么差别啊，你不也笑到了最后？是什么事情？”
“我在FE学院东方分部的时候，注册过一把武器，名义上是我的，但是因为我退学了，缺钱，FE学院就半价收购了。你能不能帮我把那把武器买回来？通过星图转交给我。”
“行。等你忙完之后，抽个时间我去千明市，咱们吃个饭吧？”
“当然可以，只要我能撑过这一劫。”
“你当然可以，夏梏。在塔罗圣战里，你可是【正义】啊，正义是不灭的，所有与你为敌的，都是必将败北的邪恶。”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18话.死神的候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