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门徒》令狐莫愁

138、第45话.雷霆万钧

　　远处原本模糊的巨大物体在夏梏的眼中慢慢变得清晰，海骷髅的触手上有着清晰可辨的纹路，如同无数乱杂交错的年轮，只是比起被机器砍掉的树桩上它仿佛平面的体现，这些年轮在海骷髅的身上有着鲜活的深深的沟壑，它们仿佛和这巨大的物体共享兴奋的生命一般。
　　不过海骷髅在夏梏眼中还不算是兴奋，不然这地方早被毁了。
　　先遣队的成员看见夏梏正在往回赶，他们纷纷从海骷髅的触手间的缝隙里纵身跃下。齐格洛斯家族的成员焦急地询问：“夏梏大人，奥德修斯大人和米迦勒大人呢？”
　　夏梏抖了抖肩膀，说：“他们三个会飞的不带我玩，所以让我来解决这边的事情。”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没回忆起当时在天港上自己和克鲁塔面对索尔时候的恐惧，否则他也不会用这么轻松的语气来阐述了。
　　即使没有了圣风使者维多利亚在身上，夏梏依然是佛罗伦萨数一数二的异能者。他比遇见梅莉娜之前的两三年里的自己强了无数倍。以至于每当把如今的自己和那时的自己作比较，时时会产生些自负的情绪。
　　这情绪会引导出幻象。
　　让他在看见海骷髅的时候，总想着离他很近的地方有一个暂时不属于他的更强的敌人，却没有反应过来，即使是眼前这除了身形巨大暂时还找不出其他优势的海骷髅，对他来说也是十分棘手的事情。
　　“克鲁塔过来了吗？”夏梏觉得没有元素异能的大型伤害是摆平不了这玩意儿的，而整个佛罗伦萨在这方面的佼佼者除了克鲁塔他也只能想到自己那个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超过自己的沙乐文。
　　“没有。”圣布鲁威克斯的白骑士迅速回答，“我们也很担心克鲁塔大人的安危。”
　　“安危倒不至于。”夏梏说，“别发生别的事情就好。”
　　提到克鲁塔，他才渐渐想起了之前的那些遭遇。
　　面对哈兰德时的无助，面对克鲁塔时的无助。
　　夏梏许多年没有碰到过这种能够湮灭勇气的恐惧了。

　　*
　　雷电和狂风依然在四周呼啸着。
　　恶劣的天气却是索尔的仆人，这让索尔能够安然地伫立在风暴之间，在应对奥德修斯从未间断且来势汹汹的攻势的同时，还能抽出心思管一管远处那架几乎已经快处于安全的客机。
　　但是奥德修斯的确给索尔造成了困扰。
　　这位和自己一样来自远古的天空大陆亚特兰蒂斯的恶魔，比克鲁塔和夏梏给自己造成的威胁都更大。甚至索尔感觉得到，他的速度和力量，都超出了米迦勒几个级别。

　　奥德修斯在满天电闪雷鸣的云层之下犹如鬼魅一般飞翔着，恶魔的翅膀不见得比天使的慢，但是却比天使的翅膀更加结实。
　　那些灰褐色的乌云犹如一头头对它虎视眈眈的猛兽，有的甚至仿佛凶龙一般对它吞吐雷电。这一切只是感觉，真相当然早已摆在他眼前：这如此可怖的异能全都是来自风暴中心的索尔。
　　即使速度再快，奥德修斯每一次近距离接触也都只敢和索尔拼上一击。毕竟周围都是不可预知的雷电，即使真实使者是一把在重量上远超索尔的白银圣剑的巨剑，但是他也不敢保证能在极短的时间和索尔一分高下。
　　仇恨没有让奥德修斯失去理智，他面对的是一个曾经将自己的领主杀死的男人。
　　也是一个轻而易举就以速度上的优势终结了米迦勒的男人。
　　好在索尔在意的，并不只有奥德修斯。
　　这一点，奥德修斯也看出来了。

　　奥德修斯如同急速飞翔的黑色猛兽一般袭来，索尔习以为常，他的瞳孔能比一般人看得更加细致，这得益于他高贵的天使血统。
　　他举起白银圣剑迎击，按照之前奥德修斯的行动方式，这会是势均力敌的一击，索尔也不指望他和奥德修斯之间的胜负能够以一击结束。
　　巨剑和圣剑交错的瞬间，索尔却有些轻轻的惊讶。奥德修斯魁梧的身躯挡住了他，眼前的恶魔张开了巨大的暗红色双翼，索尔能够看见的只有满眼的黑暗。
　　但是奥德修斯的这一击，力道却轻了许多。
　　索尔眉头紧皱：“你有什么阴谋？”
　　“你很焦急吧？”
　　“因为你？怎么可能。”索尔仿佛是在听笑话。
　　“当然不是因为我。”
　　索尔心虚的同时，奥德修斯突然加大了力道。原本相抵的两把剑的主人在谈话间都没有用力，奥德修斯突然蓄力地挥臂，将索尔瞬间甩了出去。
　　奥德修斯的那一击里，并不只有他本身就超出索尔许多的力气，还有突然灌入体内的仿佛无穷无尽的能量。
　　他能感到，这附近有人在帮助自己。
　　他回头往飞机方才缓缓降落的方向看去，白色的客机已经在天空中消失了痕迹。
　　看来是安然落下了。
　　“你太大意了！”
　　狂怒的声音突然从地面传来。奥德修斯正准备飞离之际，天空中降下的闪电将他劈中。
　　自己竟然犯了和索尔同样的错误。
　　索尔降下的闪电充满了力量，与奥德修斯方才耍小聪明对索尔造成的伤害看来，这才是一场战斗里能够引导胜负的攻击。
　　这一次，轮到奥德修斯从天际坠落了。
　　他看见索尔飞翔于天际的雷电之柱间，表情凶狠，显然刚刚那一击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灵创伤。
　　索尔在奥德修斯眼中高高举起了白银圣剑，霎时间，乌云里渐渐形成了锋芒朝下的龙卷风。不仅如此，万钧雷霆闪电也在索尔的上方蠢蠢欲动。
　　奥德修斯紧紧握住了真实使者，他只能强忍着此刻的疼痛冲上去和索尔决一死战。
　　瞬间，龙卷风和雷霆都如天空的瀑布倾斜而下，奥德修斯张开双翼往天空冲去。
　　愈近，他愈看得清索尔脸上的笑容。索尔的攻势不会输。
　　下一秒，形势巨变。
　　乌云以不可估量的速度散去，龙卷风化作柔软的空气，雷霆消失不见。在索尔不知所措的注视中，奥德修斯只觉得自己不可阻拦。
　　瞬间，双剑迎击，奥德修斯看见了索尔的白银圣剑上微弱闪过的电光。
　　但那无济于事，这一次，索尔再次被真实使者远远地击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