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门徒》令狐莫愁

126、第33话.天港危机

　　车开到了公共飞艇的搭乘站，那玩意儿巨大得像UFO。夏梏和沙乐文在等“柯纳阳”把车停好的时间里，一句话都没说。他们要去的地方，据说是天港上一家很不错的西餐厅。
　　半个小时后，三个人坐在了餐厅内。
　　桌上摆了美酒和精致的食物。夏梏象征性地点了蔬菜，毕竟之前吃过，食欲不是那么好。他坐在沙乐文旁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话。他想问的只有你是谁。你是谁。你到底是谁。然而坐在他们两个对面的男人，似笑非笑，那表情无疑是个牢不可破的盾牌，把一切秘密都挡住了。
　　“夏梏同学需要今晚的笔记吗？”
　　周围人声嘈杂。这个餐厅的光线未免亮得有些过分了，照的夏梏十分疲惫，恨不得一直闭上眼睛。他伸手去拿红酒，揣摩着“柯纳阳”提问中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含义。那个人咳了一声。
　　“不需要，怎么了？”夏梏的手下意识停了下来。
　　“未满21岁不能喝酒。”说着，“柯纳阳”先夏梏一步拿起酒瓶，给自己和沙乐文各倒了一杯，剩夏梏坐在原地懵逼。
　　夏梏捏紧了拳头，心想我早特么的21岁了，你以为我想这样啊！小兔崽子看你不找机会教训你！
　　不过他抑制住了心中沸腾的怒火，纷纷化为温热的一个微笑：“那我去叫杯饮料吧。”
　　最终拿了罐可乐回来。那个给他可乐的侍者的眼神里，夏梏仿佛读出了“小孩子不要到成年人的地方来”的意味。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早已学会了忍耐这些琐碎的细节。一分钟后他回来了，满脸的笑意。
　　他问：“柯纳阳同学，你从哪儿来的啊？”
　　“中国。”
　　现实中那个死在夏梏面前的男人，很早以前就和他的父亲一起移民英国了。
　　尴尬。夏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沙乐文用餐的速度也放慢了，想帮夏梏想办法。
　　却听到从吧台那边传来一声尖叫，剧烈的晃动之后，接着便是人潮互相呐喊推挤着离开。有人喊着“怪物”，也有人喊着“地震”。
　　夏梏他们处变不惊地坐在原地，仿佛被包围了一般。
　　突然一只人的手在夏梏他们桌上敲了几下，夏梏抬头，看见的是一张惊慌失措但是还能保持理智的中年男子的脸。穿着店里的制服。夏梏的眼睛快速扫过男子胸前的铭牌，是餐厅的经理。
　　敲了桌子之后，他却不说话，嘴唇颤抖。
　　“我们是FE学院的学生。”夏梏自报“家门”，那经理多半是看他们三个如此沉着冷静，对这种突发情况见怪不怪，摆明了是天港背后的东家FE学院的精英，想找他们帮忙摆平，把损失降到最小，“什么情况啊？”
　　那经理咽了口唾沫，准备说话时眼里又像看到了末日一般，淹没在人群里快速跑掉了。
　　不到一分钟，店里便只剩下夏梏他们这一桌。
　　灯光忽明忽暗。
　　夏梏站起来，不知道何时已经从沙乐文手中接过了黑鞘的刀。
　　“去看看。”他说。
　　沙乐文和“柯纳阳”不约而同地站起来。
　　店里虽然没有了别人，但是依然能够听到外界此起彼伏地哭喊声。像是一场灾难正在天港上发生。而至于为什么夏梏刚好就这么倒霉地来到了天港，在心里他也不敢保证这并不是一场提前策划好的阴谋。
　　想到这里，他偷偷看了眼“柯纳阳”。
　　不幸的是刚好四目相对，那个人眼里仿佛在说：关我卵事。
　　吧台这边一片狼藉，走近便闻到一股腥味，好多酒瓶子都打碎了，所有的味道混在一起，仿佛在腌制什么海鲜极品。
　　果然，有巨大的仿佛章鱼触手的东西，贯穿了整个地面，在吧台只能看见它的一部分，看不出厚度和长度。颜色是天蓝。上面有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吸盘。夏梏在地上找了把看上去还算锋利的餐刀，用力地刺下去。
　　坚牢不可破的皮肤。
　　“要不要用你的刀试一下？”沙乐文指夏梏手中那把黑刀。
　　夏梏无奈地看向他：“你知道的，这把刀没法出鞘，不是把锋利的刀。”
　　“我们并不是要切断它吧？”
　　的确，“柯纳阳”说得没错。
　　“那出去看看吧，最好能想办法先到陆地上，天港上不安全。不过估计公共飞艇站已经爆满了。”夏梏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他那句“天港上不安全”，却是让人细思极恐的。
　　他们所见的触手，有着明显的章鱼的特征，初步推断是不只一条的。天港总共就这么大，不难想象是有庞然大物把这小小的空中岛屿包围了。
　　外面那些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更是让人难以安心。
　　出了餐厅，这个小小的街区已经没有人了。远处能够看到灯火辉煌之中，有一颗嚎叫的巨大的章鱼的头颅。通体呈现出发亮的天蓝色。它的触手都深入天港的内部各处，它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不难相信它能够把天港瓦解。
　　观察了不到半分钟，前方有一大群人尖叫着跑向夏梏他们的方向。三个人很懂事地往边上一站，方便人群不会被他们阻拦。尽管如此，夏梏还是顺手抓了一个路人问情况：“我是FE学院的专员，高级别异能者，请问发生了什么？”
　　语速很快，听不出停顿。他抓的人看上去也像是学生，夏梏觉得“专员”一词更能体现自己的可信赖性。
　　“飞艇站被一个异能者毁了，我赶着去另一个飞艇站。”他边说边推开夏梏的手，然后急匆匆地跑掉了。
　　夏梏摇了摇头，说：“如果是有人蓄意为之，一定会同时毁掉另一个飞艇站的。”
　　“那现在怎么办？”沙乐文问。
　　夏梏回头看了看，很疑惑地盯着沙乐文：“你瞎了吗？”
　　“诶？为什么这么问？”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就剩我们两个了，那个人呢？”
　　“哦......”沙乐文不好意思地挠头，“我也才注意到他不见了。”
　　夏梏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刚刚看了看手机，信号已经中断了，你先下去找克鲁塔吧，这么大的动静，就算FE学院注意不到，克鲁塔也一定能注意到。我去飞艇站那边，看看是谁那么大胆。”
　　“我怎么下去...”
　　夏梏恨不得扇他一巴掌：“你是风元素的异能者，你说你不会飞，谁tm信。”
　　“好好好。”
　　“没工夫闲扯了。你记住，下去之后，联系克鲁塔，联系校长，然后，你查一查学院有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是藏在天港上的。我是让你查出来，不是让你去谷歌然后回来告诉我没有。”
　　“...好。”沙乐文有点被夏梏这一瞬间精明干练的气质吓到。

　　半个小时后，经过了五分钟的思想斗争，叶然把被子掀开了。
　　叶然有些后悔进这个小组了。课上得那么晚，回去才刚写了半篇论文在床上玩手机的时间点，又被导师一个电话叫了出来。
　　他们在教学区的喷泉处集合，大理石雕刻的喷泉里镶嵌了不断变换颜色的灯光，看上去让叶然作呕。她只需要休息。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出身和其他几人完全不同，她一开始便放弃了请假的想法。
　　叶然到了之后，便在寒风中把手伸进兜里面。一开始抖着，看见其他几人都一脸严肃的样子，她便不得不规规矩矩站好。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沙乐文站在克鲁塔身边，和其他几个人对立的方向。
　　“很好，人到齐了。”克鲁塔满意地看着最后一个到场的戚联华。
　　戚联华脸上俨然一副“cnm”的表情。看样子也是在被窝里被叫起来的。
　　“还有两个人吧？”戚联华不能容忍克鲁塔这种对夏梏的纵容。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柯纳阳”也不在。
　　“他们两个已经在目的地了。”克鲁塔微笑。
　　“目的地？”戚联华皱眉，“大晚上的你想把我们弄到哪儿去？”
　　“天港。”克鲁塔说，“天港遭到了不明召唤物和强力异能者的袭击，飞艇站被毁，我们要尽快和防卫部的人接洽，保证上面的人快速撤离。这次的任务很艰难，很适合作为我们神恩计划的成员的第一个项目，不参与者无法拿到学分。除了沙乐文，我给他布置了特殊的任务之外，其余人都赶快跟我一同去天港。”
　　他转身作了个准备走的姿势，却突然转回来，作了最坏的补充：“当然，也请每个人都作好去送死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