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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时值中午,嫦娥坐在矮板榻上,平和地盯着床上的颠当看。颠当张开眼时还不能会意,不等嫦娥开言,便急急地一一捧来巾帕、脂粉、靶镜、沐盆之类,屈膝默侍。
      嫦娥一钩颠当的衣带,抱她入怀,在她的手心划了一划,问,“狐妖,睡得可好?”
      颠当误以为嫦娥在解闲闷,不觉心酸神驰。
      薛兰楚的话不合时宜地响起,颠当两手放在膝上,一行气凑,一行是汗,琐琐碎碎,瞒起真意,全无以往花嫣柳媚的神情。
      嫦娥道,“怎不淘气了?”
      她入了颠当的心,更入了颠当的膏肓。
      颠当元气十分伤了有八/九,整个人怔怔的。
      嫦娥见她香雕粉捏的一个傻坐在那,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是可爱,玩心大起发了一句话罚颠当学做童子跪拜。
      颠当听她戏谑之言,暂且放下隐痛,束起了发,美目清扬,笑了一笑,以局外人想局中事,一样鞠躬尽瘁,遂朝四面参拜,变化各种形态,左右辗转,蔼然可亲之外妙趣横生,嫦娥悦然托腮,坐而蹴之,颠当仰首,口衔着嫦娥白生生的脚尖,一腔爱恋,也哀不自胜。
      一个轻迎一个慢送,点水蜻蜓仿佛天然之巧,她们在这一刻无尘俗之累,神态仙模,美得销魂。
      从足趾而上的一缕媚情自遣漫布了嫦娥的全身,直达心舍,她软语喁喁,“狐妖,香不香?”
      “嗯……”颠当乜斜醉眼,懈骨作酣态。嫦娥一肢一体,颠当无不亲爱,爱之极,便不觉媚惑太甚。
      嫦娥目不转瞬,怜悯颠当强撑持着弱体奉承,招手道,“起来。”
      颠当念及嫦娥每每严格管教她,便有照应嫦娥之意,一下爬起身来,不再勾情卖俏。
      嫦娥正要拉她的手,颠当点到即止,意气不比从前,许是怕有情风月再受无情捉弄,赶忙道,“姐姐,我去做饭。”她先将朱橘、橄榄、黄橙、葡萄贴心地盛了一盘,“你稍等。”
      嫦娥诚实道,“不饿。”
      颠当答,“我知姐姐不饿,然而仍然忍不了白叮嘱你。”
      “傻狐妖,说话动听。”嫦娥不经心地挑出一颗葡萄,放在红唇边,轻笑。
      “……”颠当有千言万语,细细搜求了几句,自觉无味,便抽身出去。
      嫦娥咬下那颗葡萄,甜得可心。她一双黑眸望向门外,大有深意,只管抚摸着先前戴有银镯子的那只手,赤着的脚交叠伸展,一副风流态好似鱼游水,动中又有静,一脸的闲适。
      不久后颠当用捧盒端来了汤饭等物,嫦娥虚心磨转她,道,“坐好,乖乖在我手里吃一口。”
      颠当顾着听话,不想一碗雉羹撞落,泼到了嫦娥手上,嫦娥吓了一跳,问,“你有烫到么?”
      “姐姐,是你烫到了。”颠当着急地呼呼嫦娥的手。
      嫦娥没所谓地捏起一个一寸来大玲珑剔透的小饺子塞进颠当的口中,道,“你不是喜爱嬉游,每天为我做饭,也不见疏懒不耐。不知这是甚么福气?”
      颠当退身不及,脸红地吃完那小饺子,想告诉她:姐姐,名有上下之分,情实鸳侣之爱。
      嫦娥的手指戏谑地弹在颠当的额上,低颦浅笑,美得似乎娟做的。
      颠当见嫦娥无素日嫌恶处分她的心,放着胆道,“姐姐,我有一事请教。”
      “说。”嫦娥温雅回应。
      “姐姐你对阮灵华……” 颠当话说了半截,忙咽住。
      嫦娥正瞪着她,眼都红紫。
      颠当知凶多吉少,一身冷汗,劝道,“你快别生气。”
      嫦娥看她惶悚,更是勃然大怒,“你这垂头丧气的样子,怎么回事?我决心只要你一个了,你反倒没有一点慷慨谈吐,究竟哪些还不足?”
      颠当一听,预备问个曲衷。
      嫦娥再道,“狐妖,你分明不是个很安顿的又来阴魂不散!我做得的做,做不得的绝不去沾染。从来你要走要留,听从自便。”
      颠当劳倦,不能释怀,口将言而嗫嚅,心道,奈我薄命何。她想着真情不化的光景,卧柳吞花的光景,无物寄怀,低声哭出,一下把嫦娥的手臂拽到口中,那么尽力地咬上一口,只是不放。
      嫦娥吃疼地拧着眉头,也不挪动,要和颠当分证时,颠当甩下她的手,跑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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