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以外》东女木

20、第 19 章

　　“少爷，周易的信息已经排查到了。

　　“根据陈春慧历年的档案，语气有交集且关系较为亲近的只有小学时期同村的一个女孩叫周易。两人是发小，小学经常一起出入。在小学六年级那一年周易因溺水死亡，

　　“据说在周易死亡的时候陈春慧也在场。

　　“此后陈吹会并无姓周名易的好友。

　　“这是警局对当年周易溺水案的记录。”说罢，老管家将文档带双手递给徐仲。

　　徐仲捏了捏眉心，一手接过档案袋，低声道：“谢谢周叔。”

　　“少爷，春慧这小姑娘没事吧？我看她在进门的时候脸色发白。”周叔交过文档袋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负手接着说道，“厨房准备了糯米百合粥，您和春慧要用吗？”

　　“我就不用了，你待会端一碗到客房吧。”徐仲蹙眉闭眼半仰在老板椅背上，没有打开档案袋的欲望。

　　忽地，他站起身，留下档案袋，离开书房：“麻烦周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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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仲进到客房的时候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他大步伐迈向窗户，大力拉开窗帘，手上的青筋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明显。

　　看到紧闭的窗户，他舒了一口气，转而走向浴室，敲敲门没人应，于是推开：浴室空的。

　　他一言不发紧接着打开衣柜的门，衣柜里只零星地挂着几件他让周叔帮陈春慧准备的几件衣服。

　　没人，还是没人。徐仲眯起双眼环视了一周客房：没有在可以藏身的地方了啊……陈春慧她到底在哪里？！

　　嗯？床头柜那边的一团阴影是什么？

　　徐仲仔细打量：那团阴影哪是床头柜——是陈春慧蹲在床边那个角落，耸动着肩膀微微抽噎着。

　　徐仲慢慢靠近，最后只得蹲下身，靠在她身边：

　　“小春子……”

　　陈春慧蜷成一团没有动，但是微微抖动的肩膀明显停顿了一下。

　　“小春子。”徐仲伸手轻轻揽过她的肩膀，“仲叔在这里呢，怕什么怕。”

　　陈春慧还是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但是僵硬的背却是慢慢软了下来，缓慢地靠近徐仲的胸膛。

　　徐仲的心情现在很复杂，这种复杂的程度可以从他紧蹙的眉头看出来。但是他不敢动，只能等着陈春慧一点一点慢慢的靠过来。

　　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徐仲抬眼看过去门并没有关，管家端着碗粥站在门口。

　　他防备的眼神这才柔和下来，一边细声哄着：“小春子，我们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陈春慧此时整个人背靠着徐仲，像挨着温暖的暖炉舒适安心，仍是没有抬头，瓮声瓮气地说：“我不饿。”

　　“可是你一天都没吃饭了哦。”

　　“我没胃口……”陈春慧有气无力地辩驳，语气少了点绝对。

　　徐仲一把抱起她往床上一放，蹩恻久了脚有些酸麻，但是并没有影响他抱起陈春慧的动作或者阻止他端来粥的步伐。

　　他半跪在地上，曲着手指，轻轻擦去了陈春慧没有干掉的泪渍，说：“小春子，朕，命令你用膳。你就必须得用膳。”

　　陈春慧目光呆滞，被迫看着徐仲，条件反射地突出一个音节：“喳。”

　　徐仲气乐了，笑也不是骂也不是，舀了粥一口一口细致地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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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叔，春慧怎么啦？”保姆家的小女儿见到周管家下楼了忙跑过去问他，“怎么今天是被少爷抱着回来呀？是不是生病了？”

　　“主人家的事情，少问。”周管家没有停下脚步，保持着原本的步伐走向厨房，“翠姨，少爷很喜欢你今天熬的粥。”随后周管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结合现在的线索，周管家有一个非常不妙的推断，于是他又拨通了当年经手这个溺水案的刘警官：

　　“您好，刘警官。对，是我。

　　“关于周易当年那案子我还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您。

　　“是的，您还记得一个叫陈春慧的小女孩吗？她应该是周易的好朋友。

　　“啊，是这样啊。那事情发生之后对她的生活有什么影响吗？

　　“……嗯，好的，我了解了。谢谢刘警官。”周管家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挂了电话长久地叹了口气。

　　刘警官挂了电话，点燃了一根烟起身离开了饭桌。

　　刘警官的女儿小声地问她妈妈：“妈妈，刚才粑粑说的都是真的吗？”

　　“太可怕了！！！”女孩惊讶地张大了嘴，漏出了最里面有些蛀虫的乳牙，带有儿童特有的天真。

　　“那个陈春慧小姐姐已经那么努力了！为什么别人还这么对她！太过分了！！！”小女孩气得放下了手里的勺子。

　　妈妈温柔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安抚她：“是啊，小乖以后肯定不会这样怼别人的，对吧？”

　　“嗯！我会好好保护这些可爱的人们的！”

　　徐仲喂完粥，看了好一会儿脸上终于有些血色的陈春慧，将她遮住眼睛的头发别到耳后，说：“小春子，这里还跟以前一样，我就在你隔壁。想跟我说话了就叫我。”

　　陈春慧的目光随着他站起身的动作而移动，幽幽地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砍在她腿上的，她动作真的太快了，我来不及多开。”

　　“嗯，我知道。”

　　“仲叔……”

　　“我在。”

　　“我害怕……”

　　“别怕。”徐仲的语气让人不得不信服。他退回房间，拍拍陈春慧的肩。陈春慧始终低着头，他看不见她的深色，只得将她搂入怀中，想要给她温暖的力量。

　　“他们没有找到她，她肯定是藏起来了！！！仲叔你能让他们再找一会吗？她肯定伤得特别重！我害怕……害怕她被流浪狗吃掉。”陈春慧说着没有逻辑的话，捂住自己脸，“现在天气那么热……我真的害怕……”

　　“徐仲，答应我好吗？我们会找到她的！！！对不对？！”陈春慧捧着徐仲的手，泪水汪汪地流，但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徐仲，等着他的答案。

　　徐仲停下安抚他的动作，眼中的担忧化成了柔光，停顿良久才回答到：“好，我们找到她。”

　　陈春慧闻言终于放松下来，将脸埋入徐仲的手掌，泪水渐渐从徐仲的手指缝中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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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这一刻就这么永远停留

　　遮住我的双眸让我见不了一切忧愁

　　遮住我的唇瓣让我说不了求饶的乱语

　　遮住我的鼻翼 让我停下粗重的呼吸

　　遮住我的脸庞让别人见不了我的扭曲

　　停留在这一刻直至鲜血

　　从眼角溢出”

　　引自《莫如初见》陈春慧著，2018.8，晋将出版社

　　（此处引用为虚构，作者编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