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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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偶遇进行时
尽管欧阳伶宣昨夜提出了和陆离一起回城的想法，但是当他早早醒过来被春羽鼓捣着穿上骑装又简单地梳洗了一番掀开帐篷帘子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偌大的空地上只剩下了十几顶较大的帐篷。
换句话说，那些来参加此届秋试的才俊——包括陆离——已经全部撤走了，留在这围场附近的，只有皇亲贵族世家子弟。
燕山秋猎，是这些人一年一度例行消遣的一场游戏，也是有意提醒皇家宗室的子弟骑射不可荒废的大场面。
然而，欧阳伶宣这个西贝货战力奇低，连区区一只兔子都得让陆离给他送到手上，更别提要和这些自小就贯通六艺要学骑射的人比打猎了。
君子皆通六艺，也是这个架空王朝的特点。其实中国古代那些世家子弟也都要学六艺，礼乐射御书数缺一不可，但是天宸朝对六艺的要求还要更高一些，当然欧阳伶宣觉得主要原因是原作者想给女主提供更优质的男人。
本尊起初也都是在皇宫里学过这些的，而且肯定学得挺好，说不定还会些帝王之术，不然皇帝也不会这么忌惮这个弟弟……只不过目前的欧阳伶宣能会“数”这一项都还仰仗小学时候学的初等数学。
所以问题来了，现在到了大家要聚在一起装逼的时候，他没有那个装逼的技能，怎么办？
欧阳伶宣看了眼已经早早起来似乎很闲已经站在一起聊天的某两个不认识的人，默默皱了皱眉。
春羽站在他身后掀帘子出来，这时候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时了然，低声道，“那树下身着青莲色常服之人乃是七王爷，正与七王爷攀谈之人乃是左相嫡子，乐怡公主心仪之人，李晟。”
欧阳伶宣面色有些古怪地看了眼那个穿一身蓝中带紫骚包衣服的家伙，七王爷欧阳林霖在原文里是重要男配，莫名其妙对女主一往情深，曾经想在选秀的时候向皇帝把女主要过来，结果特别遗憾，没能成功，后来女主和皇帝私奔之前，他就被皇帝一道圣旨发配到边远地区而“不小心”死在了路上，此人在帮助女主扬名天宸朝的事情上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资深炮灰。
那李晟就更惨了，死的时候也才十九岁，原文里是和陆离一起站改革派的人，和乐怡公主情投意合，原定等他加冠就将公主下嫁给他，当时婚约已经基本定下了，谁知道皇帝不靠谱跟人跑了，邻国单方面否认了和前朝皇帝签的和平约定翻脸不认人，改革被手腕强硬的太后废止，国内外情况一片惨淡，太后就把这个唯一的公主送给了邻国，结果邻国诬陷公主已非完璧，执意与天宸开战，生生逼死了纯洁可爱还没满十五岁的乐怡公主，李晟好好一个官二代傻白甜公子哥儿悲愤之下上了战场，惨死前线马革裹尸，改革派也都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别的国家趁天宸动荡还想来分一杯羹，天宸危在旦夕。
欧阳伶宣简直要为这对被坑惨了的难兄难弟鼓掌。
这边他心思百转千回，那边七王爷欧阳林霖也发现了他们，脸上露出一个和善阳光的笑容，扬声唤道，“四哥！”
七王爷和皇帝只像了一两分，大概更像母亲，眉眼柔和，眉间间距有些开，鼻梁很高，一笑起来显得很爽朗，又因为这时候才十六岁而显得有些可爱。他和皇帝关系不算太好，好在他藏不住心事，也不拉朋结党，对皇帝没威胁，才安全活了下来。
乐怡公主是三公主，当朝皇帝是老二，欧阳伶宣是老四，封了个宣王爷，对外说太后和他亲厚，不舍放他，才没封给他封地，七王爷是年纪太轻管理不好，剩下的五六八九十早就死在了后宫之争里，小十一年小体弱病还多，没活过十四岁，小十二过继给了先皇在时凭军功封的异姓郡王，倒霉太子是先皇死之后被设计夺位的太后弄死的——天宸的皇帝子嗣都很多，先皇的偏偏几乎死了个干净，几乎全是现在的太后弄死的。
这七王爷也不知道是真傻假傻，兴高采烈地和他打招呼，搞得好像本尊和他有多熟似的——事实上本尊和他一点也不熟，原著里两个人基本没什么交情。他这一打招呼弄得欧阳伶宣也有点懵逼，只好冲他点了点头，那准驸马真炮灰李晟也不卑不亢地叫了他一声王爷，而看起来很傻的欧阳林霖却好像大有要和他聊聊天的意思，竟然往他这边走了几步，幸好被会察颜观色李晟拦下了。
欧阳伶宣原本就无意参加燕山秋猎，干脆转了两圈勉强认了几个人混了个脸熟，就趁着秋猎没开始找了个身体不适的借口溜了，皇帝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没给他找不痛快。
只不过他和皇帝说要走的时候欧阳林霖那货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原因来，还差点怀疑本尊和他关系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好了。
春羽自然是支持他尽早回城的，毕竟他一不会骑二不会射，万一馅儿没捂好一不小心露了，皇帝勉强没发现他不是本尊，旁的人也要发现了，而君憩就是纯粹想见秋岚早就想回城了。
当初欧阳伶宣没问君憩是怎么看上秋岚的，现在自然也不会问，他原来还好奇过炮灰怎么会突然不喜欢女主了，不过后来在这个世界待了一段时间，有春羽这样温柔聪明的妹子，有殷琉这样坚强认真的妹子，也有女主那样彻底的自恋玛丽苏，但是目前看起来原著里不正常的人全都正常，没有像原著里那样智商下线，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喜欢一个人其实有理由也没理由，有可能是因为他脸好看，有可能是因为他气质好，也有可能是他脾气对胃口，实在没这些说的出一二三的理由，也有可能是某一天他侧头看着你的时候天气让你觉得很舒服，还有可能是他和你说话的时候嘴唇开合的样子一不小心被你注意到了，更有可能是他笑的一瞬间眼角一抹笑纹的弧度看起来实在迷人。
等到这些最初的理由都被时间一点点改变了，被其它更多的理由覆盖，这些理由也就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只是喜欢的那份感觉。
——有什么好问的。让君憩那玩意儿动心的无非就是秋岚那种不胜凉风的柔弱感，君憩一看就是喜欢这一款的，当初看上女主也是因为她看上去很弱的样子起了保护欲。
至于秋岚其人，性格的确太软了，春羽那天后来还说过，秋岚幼年失怙，爹早早死了，他娘服丧半年就匆匆改嫁，把他扔给做盐商的大伯，大伯一家待他算不上好，冷落了点，不过也算有吃有喝，他在大伯家住了一段时间，因为官府开始整顿盐务，不允许贩卖私盐，大伯家也日益贫困下去，就认为他不祥，又把他送到他娘那里，他娘改嫁只做了个二房，管不了他，只得把他扔给自己的哥哥，这个人是个赌鬼，转手就把他卖给人牙子换钱，人牙子非打即骂，嫌他没用，转卖给了小倌馆，做了两年清倌，被称自己断袖保命的本尊收进王府，才算活得不错。但是他一不争取二不作为，存在感奇低，在原著里每次就是拦夏清找男二茬的时候还稍微顺眼一点。
欧阳伶宣不可能希望秋岚过得不好，君憩可能在原著里的确喜欢过女主，但是他也是真的喜欢秋岚，现在不能因为原著剧情去判断感情问题。
春羽不知道还有原著的弯弯绕绕，以为他是不清楚秋岚和君憩的为人，特意拐个弯儿和他解释了，说秋岚这个人好惨啊，性格也和善，现在好不容易过得好一点了，君憩这个人看着有点不靠谱，实际上人不错啊，对秋岚也很好，虽然是断袖，但是王爷（你也是断袖啊）你不能嫌弃他们，他们搭伙能过日子就可以，可能说出去不好听，但是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过日子？茶泡得好不好总不是喝的？
欧阳伶宣听懂了春羽话里玄机，心里了然，但是又不知所措，只好假装端架子，后来想着春羽这么漂亮这么善良的姑娘原著里结局未卜，就感到憋屈，一个人想了很久，还怕春羽看出来，就说要自个儿一个人骑马溜达回去，让春羽和君憩自行回去。
马美人儿一直很通人性，不会迷路，因为秋猎皇帝还专门给欧阳伶宣送了个暗卫，春羽思虑再三，看他一副实在无比焦虑的样子，就点头同意了。
燕山的景色比现代的那些景点不知道美了多少倍，本来欧阳伶宣是真的很认真地在考虑春羽的事情，后来却有点被湖光山色所吸引，还偶然发现了山下人供奉的有些简陋但是干净整洁的庙宇。
虽然燕山是皇家秋猎和秋试的场所，但是燕山山脉比较长，峰峦叠嶂，靠外围的地方也有不少百姓居住，从半山看下去，有种村庄都藏在白云深处的味道，欧阳伶宣看了很久，觉得整颗心都平静下来，这才慢悠悠地准备下山。
马美人儿在山里也像是跑在平地上，就是难为欧阳伶宣要不断躲开拍在脸上的树枝了。
欧阳伶宣再一次拨开一道快要拍在脸上的树枝时，一匹黑马突然出现在他眼前，陆离端坐在马上，一身艾绿短衣，墨发用一根发带束起——“显得随性而清雅，眉如远黛，冰肌玉肤，一双冷然的眸子偏偏微微上挑，勾人心魄，那般清冷高绝，只叫人想要生生摧毁。”
他看得一愣，陆离已经转眼看向了他，眸子里倏然带上了笑意，“王爷道要与陆某一道回城，陆某在此等候多时。”
——“惊鸿一瞥，自此难忘。”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