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了》一听顾

9、操碎了心

　　本来就是天寒地冻的，又刚从极暖的地方出来，裹着湿衣裳，就算秦棣之有些武功底子，一受寒风，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本想一鼓作气冲回去，偏偏两个不让他省心的爹娘还非拦着他，一脸兴奋地要求他描述战况。

　　一个说：“年轻人就是有激情啊，衣服都湿了！”

　　另一个就说：“是啊，老了老了就是要服气啊！”

　　秦棣之无奈地叹气，缩起身子抚起胳膊，自己都快结冰了，这二老还有心思调侃他，“我们只是不小心掉进温泉池罢了。我还要帮采薇拿一身衣服，有什么等会儿再说。”

　　“诶，衣裳？”白雨一拍巴掌，兴奋莫名，“好，你放心去换衣裳吧，娘帮你准备就是了。”

　　“好吧。”棣之没有反对，急于冲进房里换衣服去了。

　　白雨志得意满地勾过秦济，“老头，快给采薇姑娘拿身衣服。”

　　秦济不解，挑眉，“为什么要我去？”

　　“你这傻子！”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秦济立刻露出了然的表情，笑得合不拢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哈哈，哈哈。”

　　待到秦棣之换好衣服出来，二人已经一脸淡然的模样，将衣服随手递给他，啥也没说，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秦棣之虽感奇怪，但也并未多想，怕采薇还没准备好，他特意在外头喊了一声，得到了应允才进去。

　　采薇的湿衣裳已经脱下，就放在进门的地方，尽管采薇有心掩藏，但女儿家的衣物，总还是不能避免地让棣之有些尴尬，心中暗自后悔，早知道该让娘来弄。

　　山洞里似乎安静地异常，尽管控制再三，但捡起衣物的时候，棣之还是忍不住地咳嗽了一声来缓解情绪，现在采薇可是□□地坐在池子里，他若是有非分之想，那现在就是绝佳的时机。

　　似乎被一闪而过的邪念惊到，他皱眉，暗自唾弃了自己一顿，一边生火，一边轻声发问：“采薇，你要不要出来？我给你带了我娘亲的衣服。”

　　立即就听到采薇的声音，“不用了！”

　　这回绝地如此果断，他看了一眼拿进来的衣裳，看来是没有机会用了，只好继续生火，专心烘烤湿衣裳。

　　而采薇坐在池子里，懊悔地捂住了自己的脸，这么光溜溜地呆在池里，着实没有什么安全感，本来想说好得，一紧张就拒绝了。

　　这下子，只好继续在池里当水煮肉了。

　　两人各怀心思，除了木柴燃烧劈啪作响，周围一时安静无比，一股尴尬而暧昧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之中。

　　秦棣之愈发后悔，早知道在外头烘烤就是了，做什么要在洞里呢，实在是有失正人君子的风范。

　　他没有再问，采薇自然也不会开口，只觉得全身的水分都像被蒸发了一样，逐渐的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她只好稍稍站起来一些，好让自己多呼吸一些清新的空气。

　　“哗啦”一声，脚下又是一滑。

　　沉入水中的那一刻，她着实有些欲哭无泪。

　　秦棣之有心去救，但实在男女有别，只好急得大喊：“采薇，你没事吧？”

　　扑腾好几下，采薇的声音才传来，“咳咳咳，我……没事。”

　　她挣扎之间，一时用力猛了，不觉浮出些水面，尽管昙花一现，秦棣之也急忙移开眼睛，收敛心神，但是那墨发冰肌，还是入侵了他的脑袋。

　　他抿了抿嘴唇，开始眼观鼻鼻观心。

　　尴尬的气氛更甚，采薇实在忍不住了，再泡下去，她就真的要葬送在这里了。

　　“衣裳，干了吗？”

　　“哦！”秦棣之赶紧救下干得快要烧起来的衣裳，“好了，我，我出去等你。”

　　他刚一出洞口，果不其然，又看到了自己一脸奸笑的爹娘。

　　“啧啧啧，啧啧啧。瞧瞧，年轻人就是激情啊，这脸都红成什么样了？”

　　“是啊，儿子，总不会是在里面打了套拳？”

　　“我……”他底气不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烤火烤的，里头太热了。”

　　秦济笑嘻嘻的，“干柴烈火，的确很热。”

　　“爹！”棣之郁闷地撇了撇嘴。

　　白雨凑了过来，低声道：“你爹的衣服好用么？”

　　“什么？”他一脸惊诧，“爹的衣服？那不是你的吗？你们都在想什么啊……”

　　“伯父，伯母。”采薇已经穿戴整齐，怯生生地走了出来。

　　棣之爹娘俱失倒吸一口凉气，眼里光芒万丈。

　　“儿子，好眼光。”

　　“没错，藏得正好。”

　　采薇不明情况，一点儿也不知道他现在和刚刚进去时简直判若两人。此时的她肤白貌美，长发垂肩，眼神又无辜灵动，也难怪他们大吃一惊。

　　就是棣之也不得不承认，“你很漂亮。”

　　她如梦初醒地去摸自己的脸，才意识到黑灰已经在温泉中洗去了。她长这么大，一直受回青的叮嘱用黑灰作掩护，故而对自己的样貌并不清楚，一时之间，竟紧张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用求救的眼光去看棣之。

　　他顺意地挡开自己如狼似虎的爹娘，“天色不早了，采薇还要回家呢。”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白雨一脸惋惜，“不留下来过……哦，吃饭吗？”

　　采薇连连摇头，“不了。”

　　“那好吧。”二老齐声道：“秦棣之，你送采薇回去。”

　　棣之并不反对，看向采薇，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采薇愣了愣神，想起他还不知道自己在快绿阁做事，忙摆了摆手，“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怕他们挽留，她招了招手，慌忙跑开。

　　“傻儿子。”白雨又是摇头，又是叹息，那么怜悯地看着他，好像在看一只让煮熟的天鹅飞掉的癞蛤蟆。

　　秦棣之抿了抿唇，嘴上虽然不说，心底难免有些怅然若失。

　　秦济啧啧两声，抱臂走开，“本来还想让她穿上我最大的那件长衫诱惑你一下呢。看来，也是没用上。”

　　棣之一惊，不敢想象如果成真了会是什么情景，满是怨念地喊：“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