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尴尬 ...
-
或许是真的累了，我竟然再这么诡异的气氛里陷入了熟睡。
醒来的时候，我的内心稍稍有点崩溃。
沈慕这个人，就在我旁边，侧身撑着脑袋浅眠。
“……我知道你一向睡眠浅，你怎么就……”我十分纠结地开口，怎么也说不出类似于我俩才吵过，这么快就床尾和是不是有点不太好的话。
他听我开口，便睁开了眼，眼睛里果然没有那种睡醒的懵懂。“郡主难道忘了？”
等等，不要用这个句子啊？！
我猛地起身，甚至因为起得太快，造成头晕。“先说我忘了什么？”我问了后，自己也想了半天，硬是没想出他究竟说的什么。
他看我那样子，居然也抚了抚额头。“刚接圣旨时，女皇陛下便口谕，‘无论发生何等事情，沈慕与随安郡主不可分帐而住，不可分桌而食，不可分榻而眠。莫以为天高，脚下还是王土。’而且，这三件事不难，也…是理所当然吧。”
“啊、啊…”我也想起来了，当时我娘还说我现在是寄人篱下的状态，要活命还是老实点好，我还和她说沈慕不敢怎么样来着。
想到这里，我看着他的目光便哀怨起来。“亏我还和我娘保证了的，你还那么对我。”
他也似乎有几分尴尬，偏头不与我对视。
我越想越觉得十足委屈，也不管昨天我和沈清联手打击得他如何如何，只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还没还击。“喂，该给我收回这什么命令了吧，不然我在这军中说不上话会很难过的，真的。”为了加重我说的话的真实性，我还特意凑他他面前，和他鼻尖对鼻尖。
距离近得能让我胸口的跳动停止，但发生过白天的事情，我怎样也把这份悸动压制下来。
“只有这件事……我恕难从命。”他似乎也觉得我和他的距离着实太近，往后仰了仰。“虽然不知道郡主心里的委屈受了几分，但若是不满，尽管让沈清来找我，直到郡主畅快了为止。”
他说话的时候，呼吸都和我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原本鼻腔里喷出的两分热气，竟沸腾到十分。
他这么一番话下来，我又觉得之前受的委屈，更是翻了个倍数。
“是你先给我不痛快的。”我这番说的可谓是义正言辞，“谁让你派谁不好偏派她？你让楚嫣来多好啊。”我知道他这次没有带上楚嫣，却也还是故意这么说，目的倒没什么，只不过想给他提个醒。“人家楚嫣多好啊，我知道他，他也了解我。”
“沈慕都还不了解的事情，怎么他就了解了？”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
我看向他，只见他又重新闭着眼睛，装出一副浅眠的样子。
我仔细想想他说的话，心里有几分不相信，又抱有微弱的希望，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咬牙，索性随了他，一起躺回榻上。
躺着躺着，我竟然又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沈慕就不见了，只留下矮桌上一叠尚能应付的小煎饼，和几个掰好的橘子。我走到帐门前看了看附近，又抬头看看天，这才发觉天色晚的那般厉害，于是折回来吃点橘子，咬点煎饼，喝些热茶，便索性等其他人来找我就好。
结果等着等着，七天我就眨眼般过啊过的，熬了过来。
之所以用熬这个字呢，有一份原因是因为时间相对来说也是长的，而且我身边居然连一个人都不曾有过，除了端茶倒水和洗漱这种必须用到的人，其他就只有每个帐门旁守着的两个侍卫。于是首先便是难以交流，其次是因为沈慕。
他虽然不说是日日黏在我这里，却总是隔三差五来那么一趟，而且总是在最后的时候和我睡到一张床上，即便是和衣而眠，但是我的心被他弄得七上八下，总觉得被他这么一出弄得风雨欲来似的。
说起来，我似乎曾经这么对做过类似的事情？
然后久而久之的，这行程的日日夜夜，不知哪天开始，我居然已经是习以为常，白日里若是营地稍作调整休息，我便在附近四处转悠，看看这队伍里究竟有谁，入了夜，刚开始还只我一个人，不久后就要有人夹带冷风而入，光这么看，倒像还在府里的日子，只是我与他之间并不会像在府里那样时不时说些什么，而是除非必要或者无聊，大多数情况我和他都保持着沉默，绝不干扰对方，却又以一种逐渐渗透的方式来习惯这件事情。
和衣而眠对我和他来说并不是难以接受或者如何，只是当这件事建立行军途中在他架空我的权力，我又让沈清驳他的颜面之后，总是让人一时半会接受不来。
“到底想怎样啊。”日日我起来，甚至都习惯说上这么一句话。
因为最近天寒，我将手伸出被子时还打了个寒颤，“怎么这么冷啊。”我嘀咕一声，从床上爬起来。
正当我整理好衣服下床，沈清便从门口走进来，倚在一旁。“我那兄长，如今在想什么，阿苏，知道么？”
我只得摇头。
早前头几次发生这些事情我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他的回答也和我一样，于是我倒是更加不明白了。
打一棍子给一甜枣的事情谁都懂，谁都会做，但我总觉得沈慕不大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就算他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然而现在这对象是我，这一招对我实在是没有用。对我这类人，用得万一失了分寸，很容易就造成反效果。
那么他这样究竟是为什么？
正当我沉入各种原因去设想的时候，沈清却又打断了我。“阿苏还是别想了，我那兄长做事时常就会前后冲突，要不是心神未定，怎么会这般呢？”他越说下去，脸上便越发浮现出一种堪称讥笑的神情，“我若是脸上表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此刻便多担待几分，我只不过做了个设想，觉得有可能，却又觉得可笑而已。”
“什么设想？”
“……我并不想和你说，”他这么回答，“改日里我再问问。”之后居然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愿意和我说。
“对了，队伍现在已经到了北边，开始冷起来了。你平时在营地转的时候可注意点。”他说完似乎就要走，却突然回头看向我。“我想了想，我们之间说的应该不是同一件事。不过结果，说不定是想通的。”说完，他摇摇头，“养在笼中的鸟虽然能近处观赏，但还是放了自由的最好。随安你觉得呢？”
他这话问的奇怪，我也便随口附和他一句，却没想到沈清将帐帘再一撩开，我却看到了沈慕。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尴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