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布衣生活》牛肉炒果条

7、第七章

　　这一觉，直接睡到亥时初，程彦松才醒来。他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自己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头也很痛，看那外头也只知道天黑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一时之间也还没反应过来。

　　倒是赵励，先被他的动作吵醒了，干脆翻了个身抱住他，继续闭上眼睛睡觉。程彦松这才意识到，这里好像不是自己家。只是，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小心翼翼的挣脱开了赵励的手臂，看着自己光着的身子，有些纠结的陷入了沉思。

　　回过神来，看见赵励手撑着脑袋，就着月光在旁边盯着他看，还扑哧一笑，“怎么？喝那么点就傻了啊，你到底是醒了没？先声明，你是吐了我才给你脱的衣服，话说你吐了我一身，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程彦松有些窘迫的说，“赵大哥，多谢你收留我，你衣服我带回去，明天帮你洗干净了给你送回来，你看可好？只是我衣服呢，我还是穿好后先回去好了。”

　　“你急什么？也不看看现在多晚了，外面那么冷，你家里又没什么美娇娘在等你，干脆在这里凑合一晚得了。”赵励懒洋洋的说完后，打了个哈欠，就势要抱着他睡觉。窘的程彦松面红耳赤，直接坐了起来。

　　“快躺下快躺下，等下冻着了我怎么向你哥交代？赵励在他白皙的身子上恋恋不舍的流连了几眼，“要衣服是吧？你那衣服被你吐的乱七八糟的，我直接扔水里泡着了，我先找我一套给你穿着吧。”说完后，就起身去翻找衣服了。

　　不多时，赵励扔了一套衣服过来，“喏，可能太长了，你先将就穿吧。”程彦松道了谢后，就坦然在他面前穿起了衣服，反倒是赵励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了脸。

　　穿好后，程彦松正要向赵励辞行，他却抢先开了口，“彦弟，下午酒水喝的多了，饭菜倒是没怎么吃，为兄肚子有些饿了，不若一起去灶间找些吃食？”

　　程彦松一听，想起下午的的肉菜，肚子叫的更欢了，只好点头答应了赵励的提议，两人拿了蜡烛便去厨房觅食了。所幸厨房还剩些掌勺师傅们吃剩下的菜，还有一只切了一半的鸳鸯鸡。两人饿的狠了，为了图个省事，不去点柴火烧热，也不讲究菜里结了层油脂，干脆撕起了鸡就着菜大快朵颐起来。

　　等到两人吃饱，灶间的菜已经所剩几无，半只鸡也被他们吃光了。两人回到屋里，赵励收敛了笑容，严肃的对程彦松说道，“彦弟，已经这么晚了，要不干脆留下来吧，明早也好一起去镇上采买东西。再说，你那儿又在山脚下，偏僻的很，还是小心些为好。”

　　程彦松闻言，看了一下外面，乌漆抹黑不说，远远还能听见一两声狼嚎狗吠的声音，心下也有点打退堂鼓，便道了谢，留了下来。

　　两人下午睡多了，此时又刚吃饱，躺下后都没什么睡意。床倒是挺宽敞的，容纳两个成年男子其实也是绰绰有余，但架不住只有一床被子，因此两人也靠的挺近。但也没什么肢体接触。

　　程彦松原先一个人睡习惯了，猛然跟别人睡一块，还不怎么熟络，更加跟烙煎饼一样睡不着。但又怕吵醒赵励，只得僵直着身子不动弹，可把他难受坏了。

　　“呵”，旁边的赵励轻笑一声，“彦弟，看来你还没睡哪。为兄也睡不着，要不咱们两个今晚来个抵足谈心吧。”

　　“这，赵大哥，可是我吵着你了？”程彦松有些不好意思的往旁边挪了挪。

　　“嗨，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也别老是喊我大哥了，干脆互称名字吧，别老叫的那么生分，你说是吧，阿彦？”程彦松应了下，两人谈了不知许久，就都迷迷糊糊睡着了。

　　及至第二天天色微亮公鸡打鸣了，两人才起身匆忙收拾了下，便要赶往那镇上。程彦松还没提议坐李得胜的牛车去，却见赵励牵出了一匹马，浑身毛发黑亮，一看就知道是匹良驹。他看出了程彦松对这马感兴趣，递给了程彦松一把豆子，“你试着喂喂看，等下还要看它肯不肯驮你呢。”

　　程彦松把豆子托在手心，看着面前的马打个了响鼻，伸出舌头温顺的舔起豆子来。得到赵励的许可后，终是忍不住对它的喜爱，轻轻的摸上了它的背，帮它把背上的毛理顺。那马也有灵性，在他空了的手上蹭了几下。

　　他爱不释手的摸着，“它叫什么名字？”

　　“浮云，它叫浮云，看来你和它倒是投缘。”赵励看了笑着说道，走了过去，一翻身就上了马背，“上来吧，时候可不早了。”

　　两人疾驰到了镇上，赵励却先不急着去那翰墨阁了，而是带着他先到北市一家不起眼的小摊前，味道倒是出奇的好，程彦松喝了一碗热乎乎的豆腐脑及两个烧饼，才算填饱肚子。

　　折腾了这一番，才来到那翰墨阁。里面的伙计依旧笑脸迎人，匆忙买了红纸和金粉后，程彦松也不推托，让赵励先还了钱，之后两人才回到了赵家沟。

　　接下来几天，赵励倒是来晃悠过几回，程彦松除了去还赵励这一身衣裳之后就没出门过，整天抓紧时间裁剪纸张写春联。过了四五日，才算是赶了出来。他放下手里的笔，一边摇晃着自己泛酸的的手臂，想着明天就给赵励送过去。

　　天色渐晚，程如松还没送晚饭过来。程彦松有点担心，正在院子里转悠，打算去他家里看看是什么情况呢，远远就见一个人提着自己的食盒走过来，猛一看还以为是程如松，定睛一瞧却是赵励。

　　“我在路上碰见你大哥，刚好我也要过来，就顺便帮他拿过来了。”还没等程彦松开口询问，赵励先替他解了答。

　　程彦松道了谢，便打开食盒来，看见里面有两只鸡腿，正有些疑惑，就听得赵励说道“你赶紧吃吧，今晚我家鸡肉吃不完，我给你留了两个鸡腿，你可莫跟我客气啊。对了，你那春联写好了没，我可是先跟镇上的杂货店王老板说好了，他近日可没进货，眼巴巴的就等着你这一批呢。趁这几日赶集的人多，我好拿去交还给他，省的老是被他催促。”

　　程彦松听见他这么说，也不推辞正吃着呢，闻言抬起头回答道，“写好了的，我都堆在西厢房呢，等下我带你过去拿。”

　　两人便带着煤油灯去了那西厢房，程彦松原先就把春联一张张的叠好，大概有好几摞，他也没去细数，只知道有个三千幅左右。赵励和他约好了明早便来取，就回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赵励乘着浮云来到程彦松家门前，他把一摞摞春联绑在了马背上。程彦松没跟着一块去，更没开口询问银钱的事，就看着他扬尘而去了。

　　还没到晌午呢，赵励便回来了。还没等进屋，他就扔过来了一个荷包。程彦松掂了掂重量，觉得不对，打来看了一下，里面差不多有二十贯钱。

　　“这，”他迟疑着话还没说呢，就被赵励夺去了话头，“阿彦，照这个数就好，虽说当时是说五五分成，但我也是动个嘴皮子，没帮到什么。这春联我卖给王老板一对七钱，除去笔墨钱，你拿这个数也是应该的，可莫跟我客气了。”

　　程彦松知道赵励也是为了帮自己才做这赔本买卖，可他若是拿了这钱，以后还怎么面对他？因此他坚决不允，硬是从中掏出十贯塞给赵励。

　　赵励见实在没法，只好说道，“阿彦，你若真当我赵励值得结交，是个朋友，你就拿着吧。你欠赵老姆那笔数也刚好可以还清，拿着吧，这没什么的。相交一场，也不好看你落难无作为。”

　　程彦松原先就知道赵励本是有意帮忙，听见他这么说，也不能拂了他的好意，只好接了过来，心里默记着他的雪中送炭，拿出五贯钱，“赵励，你若真当我是朋友，这个你便收下吧，总没有让你赔钱的道理。”

　　赵励无奈，只好收下。送完钱后，也不逗留，直接走了。程彦松拿着这十五贯钱，并之前剩下的一贯多，堆在面前盘算着以后的出路。也不能怪他自私，这钱他并不打算交给程如松。依着程如松老实憨厚的性子，他拿了这钱，定着想着存起来还给赵家老姆。也不是说还给赵家钱不好，而是在这个以种田谋生的家里，程如松除了看天吃饭还能干什么呢？

　　他计划着，钱先不急着还，不若先找些挣钱法子，趁现在手头有些余钱，也好施展身手，让自己试一把。只是现下确实不急，先好好过了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