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布衣生活》牛肉炒果条

6、第六章

　　三人匆忙赶到后，赵励家里已经忙开了，程彦松还看到了老熟人，里正赵兴德老夫妇两。赵家老姆正对着掌勺的师傅碎碎念，听起来像是在叮嘱掌勺师傅要做菜多上点心，肉不要舍不得放，东家这次是衣锦还乡，可不能落了他们的面子等等。看着倒是来帮忙的，只是也忒啰嗦了点，还好那掌勺师傅看起来老实敦厚，容得她说个够，程彦松暗自想到。

　　赵老姆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看见了程彦松几人，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样，疾步走了过来，直把打招呼的程如松兄弟俩都给忽视了，只对着赵励嘘寒问暖，看这腻乎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祖孙两呢。这么一想，程彦松倒是记起了赵老姆还有一个小孙女待字闺中，而这赵励年少有成，尚未婚配，家里也无个老主母在上头压着，莫不是存了几分意思，才这么大献殷勤？

　　程彦松想清楚了其中关节，自个偷乐着，瞥见赵励正一脸无奈的应付着赵家老姆，也不过去帮忙解个围，无视赵励递过来哀怨的眼神，干脆大摇大摆的走开了。走到了里正赵兴德面前，打了个招呼。赵老汉显然是因为之前在他面前落了面子，故而只是抽着旱烟，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他笑笑，也没说些什么。程彦松看见如此，也笑笑，便走开了，不忍心让他为难。

　　宴席巳时便开席，拉拉杂杂的开了几十桌。待到上菜时，赵家沟上上下下才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大手笔。这掌勺师傅带了几个徒弟过来帮忙，三个留在厨房打下手，四个帮忙端菜递酒，一个负责喊菜名。这厢端出鸳鸯鸡，那厢就报共呜春报晓。端出白灼虾，就报群龙贺新春。听着喊了红袍添喜庆，一看却是扣肉。

　　这新鲜吃法赵家沟倒是头一次，再说那菜八冷八热也不含糊，实打实的肉多，管够管饱。这顿饭，吃的赵家沟上下啧啧称奇，嘴里一抹全是油。还有那甚者，还没吃饱就先兜了些饭菜打算带回家，赵励一家也只好当看不见，吩咐师傅不能停，得继续炒。

　　吃饭席间，便有那好事之徒问起赵励的婚事，也说不上是恶意，但大抵是有些好奇。看那赵勤都结婚生子了，怎的赵励年岁既长，仍是孓然一人，行孤影单。赵兴茂闻此一言，脸上的笑容就有些挂不住了，只好僵笑着脸，摇着头不言语。

　　“嗨，你们这说的是什么话？人家那可是赚了大钱了的。这有钱人家娶媳妇你以为还跟你家一样啊，那当然是要千挑万捡，找个端庄贤淑，仪态万方的才能持家，才配的上不是？”那赵家老姆老远就听见有人在发问，蹭蹭蹭的走了过来，替赵励说尽了好话，末了还腆着老脸问赵励，“大侄子，你看我说的可还对？”话还没落地，人群中便哄笑起来，“赵老姆，你说的可别是你那心肝小孙女吧？”气的赵家老姆直跳脚，若不是这种场合，她一定开骂起来。

　　赵励只是笑笑，装作听不见别人的取笑，只应了赵家老姆，“老姆你言重了，赵励其实只是还找不到合心意的人罢了，可莫折煞我，继续拿我开玩笑了。”赵家老姆闻言，也不气了，笑的眼睛都快眯了，“若是如此，你这婚事啊就包在老姆身上了，老姆肯定给你找个合心意的，到时候你可别嫌弃人家出身低啊。”“那就要多谢老姆了，可这倒是不用了，赵励常年走南闯北，也不好娶个美娇娘独守空闺不是？”众人更是大笑。“还是等以后想安定下来，再麻烦老姆了吧。”

　　赵老姆讪讪一笑，还要说些什么，对上赵励看似笑眯眯的眼神，后背有些发寒，想说又说不出来。她正不甘心的搜肠刮肚，打算找个什么理由说服赵励，却被早就看不过眼的里正赵兴德拖走了。她想着来日方长，今日菜色这么好，可不能便宜了同桌的人，还是填饱肚皮重要，也就就此作罢，甩开膀子跟其他人抢吃食去了。

　　程彦松在村里虽不受人待见，但好歹挂着个秀才名头，也不好把他随便分到别的桌上，主桌那桌是老猎户赵兴茂和里正赵兴德族兄弟俩，并几个辈分高在村里有威望的老人，他又不够辈分跟人家坐一块，因此便是和赵励一桌的。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和谁坐不是一桌，不一样吃么？但他知道这位置问题也大有说法，也就不坚持跟程如松坐一块，直接就和赵励一桌。

　　因着这桌也算得上是主桌，吃的也大多是有脸面的人，吃相相对其他桌就文雅了许多。程彦松更是极少吃到这种菜色，吃的也是赞不绝口，停不下手来，一不小心就给吃撑了。此刻已然是午时了，吃的也是七七八八的了，大多都在忙着敬酒了。他干脆就放下筷子，一边揉着肚子看着旁边的赵励被人围攻着敬酒。

　　现在这种情况，算的上是一个人力战群敌吧。程彦松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自娱自乐的正欢喜着，被赵励不咸不淡的瞥了一眼后，却倒了一杯酒向他举杯后自己先干下，挑衅般的看了赵励一眼。喝过后，他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根本没什么酒量，刚才一口闷下的酒，轰的一下，就顺着喉咙一路烫到胃袋，自丹田处热乎乎的暖和起了身子。程彦松都觉着，自己的脸颊耳朵都快烫的不行了。

　　赵励看到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到屋里了一下，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茶盅，走到程彦松面前递给他，头贴着他的耳朵说道，“喏，喝杯普洱消消食提提神吧，还敢跟我杠上了，嗯？”说到此处，眉尾微微上扬，手还搭在他肩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感情多好。

　　程彦松被这么一问，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跟他又不是很熟捻，刚才自己倒是莽撞了。“赵大哥，还是你喝吧，你喝了那么多酒，喝点茶醒神还是好的。刚才我先干为敬了，你随意。”说完，笑眯眯的看着他，因着算是认识了赵励的为人，知道他只是在开玩笑，也并不怕会得罪他了。

　　赵励巡视了他一眼，“看不出彦弟你还好酒量啊，若是这样为兄不喝你敬的酒，可不是让你看不起了么？来来来，咱哥俩今晚不醉不归哈，不喝趴下了不准走啊。”

　　程彦松以为赵励是喝醉了再说醉话，也不以为意，只想着等下去镇里买纸砚的计划泡汤了。却没成想赵励替他俩都倒满了酒，自个先喝完了，眼神清明带着戏谑看着他。

　　程彦松心里暗自叫苦，自己都没沾过几两酒，怎么可能真的有什么好酒量？刚才那杯酒可着实让自己后悔了，可看眼前这形势，赵励这家伙看来是不会放过自己了，只得接过来，想着干脆一点喝光，就眯着眼一仰头喝光了。酒不是什么美酒佳酿，但也是上了年头的米酒，后劲绵长，乡下人家别的喝不惯，就爱这一口。

　　两人也就就势干了几杯，赵兴茂年纪大了，禁不得折腾，刚才就和几个上了岁数的先进屋去喝茶歇息了，把场面留给两个儿子掌控。赵勤已经被灌得在那里呼呼大睡，一拨拨的人群便轮着来给赵励敬酒，他也只好先放过了程彦松，笑容满面的来者不拒。

　　吃完饭，已然是未时初了。众人喝多了酒，大多都散去了。赵励看着正对自己傻乐的程彦松扶了下额头，早知道刚才就不去招惹他喝酒了，正想把他扔还给他大哥，却发现程如松更是喝的人事不省，趴在桌上鼾声大作，几个相熟的正互相搀扶着他回家呢。看来这程如松是指望不上了，自己刚才也被灌得不少，此时酒劲上头，脑袋也有些晕乎乎的，想着要把这醉鬼扛回家也不容易。

　　看着来往还有些清醒的人群都有意无意的把程彦松给忽视了，绝口不提送他回家，自个想着这家伙人缘到底是有多差，干脆把他扛到屋里，和自己睡一床得了。他自个盘算着，倒不是说房间不够，而是时间紧促，别的屋里床桌一应之物都还没打呢，堪堪只收拾出几间屋子够他们父子几人居住而已。

　　这样想着，赵励便把程彦松扛起来，还没走到屋里呢，程彦松“哇”的一下便吐了出来，赵励被溅了些许，气得肝火大旺，险些把他扔出去。末了还是忍住了，放他下来替他拍背顺了下气，好不容易折腾到了屋里，赵励闻着两人身上的酸腐味，再看看那新打的黄花梨木大床，还是舍不得放这酒鬼上去糟蹋了自己的床，

　　犹豫了下，便先把程彦松扶到桌子上趴着，自己去厨房灶间温着的锅里提了桶热水来。赵励一边脱了他的衣服，一边像叼着了肉的狐狸一样，眯缝着眼睛色眯眯的瞄着程彦松白花花的身子。还自个心安理得的安慰自己，这可是他自找的。自己也是出于好意帮他擦身子。过足了眼瘾后，赵励嫌弃的看了一眼地上咸菜干样的衣服，直接擦干把程彦松丢床上了。自己也去随便拾掇了下，出去外面给掌勺师傅及几个徒弟各人封了个大大的利是。看见赵家老姆带着村里的妇孺，自发的留下来帮忙收拾些残羹冷炙，道了几句谢后，实在撑不住，就先回屋搂着程彦松睡觉去了。